盧夏看著、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雖然已是暮年，卻仍舊看得出來，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孔武有力，一定是個壯實的漢子。

“你是？”

聽著盧夏說話的語氣，還有那不停閃動的眼神，老張頭似乎聽出了什麼。

“既然您聽出來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盧夏一笑，其實這麼多年來，他都不太擅長與人拐彎去說話。有些東西，終究是學不來的，

“四年前，在馬虎村有個女孩十九歲，被淹死了，在您在這裡定製的棺材，是麼？”

“我……我不記得了，年紀大了，糊塗了，那麼多年前的事情，早就不記得了。”

老頭有些慌亂的站起來，眼神閃爍，不去看盧夏。

“如果你不是來定製棺材的，那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那個女孩沒死，對麼？”

盧夏猛的站起來，轉身盯著他那有些彎曲的後背。

“我不清楚，不記得了。”

老人還是這句話。

“既然您不記得了，那就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吧。”

盧夏看著老頭僵硬的身體，慢慢的轉過來，慌亂的看著他。

“當時，有個女孩找到你，說要定一口棺材，並給了你一大一筆錢。遠遠超過棺材的售價，很多倍的錢。”

停頓，看著老頭有些發抖的身子，盧夏繼續說著。

“但這筆錢，不是白給你的，她還求您一件事情……”

盧夏又停頓了一下，仰著頭，看著滿是蒼蠅屎的天棚，思付著什麼。半響，才慢慢的看著他說到。

“我其實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當時，你在棺材裡裝的是什麼？木頭？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老頭越發的顫抖，好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受到了懲罰一般，等待著家長來帶自己回家。

“於是，你在約好的哪天早晨，將棺材送到了女孩的家裡，並偷偷的用你送棺材的車，將她拉走，我說的對麼？張師傅？”

盧夏看著他那不停抖動、卻不能動彈半下的樣子，有些擔心。

“您沒事吧？”

“藥藥藥……”

伴著他呼吸的困難，盧夏知道這個人的心臟不好，趕緊跑過去，一把扶住他，從他的衣兜中拿出了‘速效救心丸’，給他服下了幾顆。

“張師傅，您沒事吧？”

俯身將老人拖到炕上，盧夏跑到廚房給他倒了一碗熱水，看著他慢慢的甦醒過來，臉上蒼白而又無力。

“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早晚會被人知道，我就知道……”

說著，老人淚如雨下，悔恨莫及的樣子。

“您千萬不要再激動了，這件事情都過去了，我就是想知道女孩死沒死。我是她的男朋友，我這些年一直都不相信她死了，所以才會找到這裡來的。”

盧夏一臉的愧疚，他如何都沒想到，這麼壯實的人，說不行就不行了。剛才一幕如果沒有藥，自己這不是在犯罪麼？

“您還好麼？”

看著老頭要做起來的樣子，盧夏趕緊走過去扶著老人，坐了起來。

“都怪我當時太貪心了，才會做了這麼件不該做的事情，”

老人繼續懺悔著。

“這件事情，您一個人做不來，我知道。”

話雖說的輕，但盧夏一語道破了老人的心思，他看著盧夏，久久的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