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暗黑的夜中慢慢的煎熬著,電子錶上的數字在黑暗中不停的閃動著。這是個昏暗,又裹著陰風的夜晚。要來雨了,要變天了,就連天上的月亮都偷偷的躲了起來,那無數雙眨弄的小星星,也不知藏到了那裡去。
豎起的耳朵,聆聽著黑夜中的每一個聲音,終於,男人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從堤岸上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輛摩托車,從勝利村的方向駛來,並在路口停了下來。藉著那昏暗的燈光,盧夏看見一個人走下來,而摩托車並沒停留,只是一溜煙的向‘馬虎村’駛去。
“給你拿了一件棉襖,盧警官。”
一個人手裡捧著衣服,走了過來。
“路上還順利吧?”
盧夏迎過去,接過厚重的棉襖,
“送的還真是時候,看,馬上就要變天了。一場秋雨一場寒呢,這場大雨過後,只怕我就要凍跑了。”
“不是凍跑,怕是要凍病了。”
趙所儘管嘴上開著玩笑,但臉上看不見一點的表情。
“你確定,今晚那個女人會來?”
“可以賭一把,”
其實盧夏也沒有這個把握,但,沒有辦法,他只能堵上這一次。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謝了。”
“呵,我說過我認識老牛頭吧?”
趙所突然轉移了話題。
“嗯,你說過。”
“其實,在很多年前,我來這個村子辦案。那個老頭就偷偷的塞給我一張紙條,他說他有證據證明王坤挪用公款,欺壓百姓的土地,將他們低保戶的錢、私自領取等……我當時也很是吃驚,但又忙著押解那些賭博的人回所裡,就把這件事情給擱置下來了。”
趙所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是煙癮犯了,但他還是控制自己,沒有從兜裡拿出煙來吸。
“後來,我找機會來過這村子,特意去找過老頭,誰知道老頭卻突然不承認和我說過這件事情了。當時我就知道,一定是什麼原因讓他放棄了這個決定,他不說,我也實在沒有辦法。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沒有人再提起來了。”
“所以,哪天你聽見老牛頭死了,而且還是那麼恐怖的死法。這件陳年舊事就又讓你想了起來,是不是?”
盧夏問著他。
“嗯,老頭死的很恐怖,哦,忘了告訴你了,屍檢報告在傍晚的時候下來了。突發心臟病猝死,看來我們猜測的不錯,他是受到了驚嚇,才會突然死亡的。”
“那晚闖進去的人,我找到了。”
盧夏將呂佔山的事情一一的和趙所長說了清楚,當然,還有他要戴罪立功的決心。
“呵……”
聽完盧夏說完,趙所長一陣冷笑,
“當年這個案子還是我接的呢,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小民警,不怕你笑話,就是這個副所我也才當上沒幾年。查了好久,也沒找到線索,也想過是流動作案,一說到流動,這人就雜亂了。勝利村的交通太複雜,又摻和著一個旅遊區,這每天過往的人又多,一時間案子就陷入了僵局。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有了收獲。”
“找到呂佔山,還要多感謝您的經驗,”
盧夏說著。
“哦,你是說那雙四十二號的水田靴子麼?哈……”
趙所笑著,
“那還是你有膽量,直接揭穿了他,不給他逃脫的機會,這點我就要向你學習了。”
“聽,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