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依舊乾淨的沒有一根草,兩扇玻璃依舊光亮的照人,但院子裡的一雙黑靴子引起了盧夏的注意。那是一雙刷好的靴子,正在晾曬中。
“有人麼?”
盧夏站在院子中,大聲的喊著。
“來了……來了……”
一個男人推門走了出來,閃躲的眼神不敢和盧夏有一分的接觸。
“是你啊,”
莫名的有一種尬尬的氣憤。
“嗯,這些東西我留著也沒什麼用,你們留著做個紀念吧。”
盧夏楊弄著手裡的塑膠袋。
“行,你不用了,我們就留著,孩子最後留下的這點東西,也算是個念性。”
呂波的爸爸走過來接過袋子,很客氣的看著盧夏。
“進去坐會?”
“嫂子沒在家?”
盧夏沒有聽見那個女人高亮的聲音。
“嗯,出去撿地去了。”
“怎麼,在家裡打算衛生呢?”
盧夏看著立在窗沿下的水田靴子,問著。
“哦,瞎乾淨唄。”
被盧夏這麼一誇,他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你的腳,穿四十二號的鞋吧?”
盧夏低頭看著他腳上的農田鞋。
“你怎麼知道,四十二號的,”
男人興奮的抬了一下腳,給盧夏看著。
“我會掐算呢,要不我也是閒著,給大哥算一卦。”
盧夏挑弄著眉眼,看著他。
“你真的會算卦?”
男人有些半信半疑的樣子。
“要不試試,不要錢的,免費,你就看我算的準不準吧。”
看著他在猶豫的樣子,盧夏暗笑。
“那好吧,算算,等一下,我去拿個凳子。”
盧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早就拔腿跑進了屋裡,很快拿著兩個板凳走了出來。
“坐下說。”
“好,這麼好的天,也是難得,我這就給大哥算上一卦。準不準,就當是咱哥倆閒著沒事聊天了。”
“一定準的,城裡人都聰明。”
這大哥,大概是對盧夏會算卦的本事有些意思,話裡話外都是恭維的意味。
“就說你這雙靴子吧,”盧夏指弄著那雙靴子,說著。
“這幾天,它可沒少受累,跟著他的主人東北西跑,起早摸黑的。是不是?”
“呵……”
男人笑了,心說,你都算的什麼東西。
“好了,言歸正傳,”
盧夏看著男人的臉,那副認真,嚴肅的樣子,還真有點半仙的神采。
“我看大哥這印堂發黑,兩眼晦氣,只怕這最近……”
說到此處,盧夏突然搖弄起頭來,不想再說下去的樣子。
“怎麼,我最近會怎樣?”
這說半句話,才是最折磨人的,男人此時那裡還坐得住凳子,砰的站了起來。慌忙的拉著盧夏的手,
“到底會怎麼樣?啊?”
“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我是怕,我萬一說錯了,真的應了話。我這豈不成了個烏鴉嘴了麼?還是不說的好,不說的好……”
盧夏說著說著,站了起來,想要拔腿就走的樣子。
“不行,你今天必須告訴我,城裡人,不能這樣,你這不是讓我心裡難受麼?”
男人那嚇壞的樣子,恨不得立刻跪地祈求盧夏來拯救與他。
“你真的信我說的這些?”
“嗯,信,信……我今早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上個廁所還崴了腳脖子。現在想想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說的厄運纏身了,一定是的……”
盧夏看著他這麼拉著自己,想笑又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