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咚咚的柵欄，黎明的光束裡傳來一陣陣新鮮的牛糞味，而，那座孤零零的小草房，好像一個孤島般，冷冷的立在那裡。沒有燈光，沒有煙氣，也沒有溫暖。

盧夏拉著大勇站在門口處，愣愣的看著半響。

“大勇，你覺不覺得今天這裡很奇怪？”

盧夏問著大勇，卻更像是自言自語的樣子。

“每天這個時候，老牛頭早就起來放牛了，他病了，老黃牛就沒有人放了……”

大勇嘟囔著，也不知他聽沒聽懂盧夏的意思，自顧的說著。

“我怎麼總是覺得那裡不對勁呢？”

是因為沒有燈光？對，就是這個，一個天天這個時間起來的人，就算是病了，也會按時醒來的。可他為什麼不點燈？不會真的是爬起來放牛了吧？盧夏一驚，拉起大勇的手就跑著。

“大勇，快去看看，後院的牛還在麼？”

說著，自己已經先朝著小草屋跑去，

“牛爺爺……牛爺爺……醒了麼？”

門沒鎖，一拉就開了。開啟門的一瞬間，盧夏直覺的一股涼氣襲來，讓他渾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也許是一種警察的本能，他彷彿在這房中嗅到了什麼特殊的問道。這時卻聽見大勇急促的腳步聲，夾著他的喊叫聲。

“牛都在，盧大哥……”

“別過來，大勇，”

盧夏站在門口處、及時的阻止了大勇邁過來，

“你去給牛喂草，我不叫你，不要過來，不要進屋，懂麼？”

“哦！……”

盧夏的緊張，已經讓這孩子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驚慌的轉過身聽話的去餵牛了。

盧夏依舊站在門口，他慢慢的從兜裡逃出手機，開啟裡面的手電筒同時，又大聲的喊了一句。

“牛爺爺……醒了麼？”

沒人回答，手機的亮光照亮了被收拾整齊的廚房，還是昨晚走時的樣子。甚至灶膛裡還有木灰的味道，可怎麼這麼靜？就算老頭睡得再死，也不會聽不到這麼大的喊聲。

手電筒的光束裡，廚房沒有任何的異樣，盧夏才慢慢的挪動腳步向屋裡的門摸去。砰稜的一聲，腳踩在了什麼上，差點將盧夏絆倒，好在一隻手及時的扶在了門上。收穩身體，他低頭看著，是一塊柴火板子在自己的腳下橫著。

奇怪，剛才怎麼沒發現有這個？記得沒錯的話，昨晚離開的時候，已經將這裡打掃了一遍，並沒有多餘的柴火倒在門口處，難道是自己倒下來的？

旁邊就是沒燒完戳在那裡的柴火，嗯，有可能是自己走路震掉的。這麼想，盧夏自嘲的一笑，卻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這麼大的聲音，老牛頭怎麼會沒聽見呢？他的耳朵可是好用的很。

“牛爺爺……牛爺爺……還好麼？”

說話的功夫盧夏推開門，剛要將手電的光束向炕上照過去，只聽得腳下又傳來哐噔噔……有什麼東西滾了出去。

盧夏暗叫一聲不好，這是自己昨夜給老牛頭準備的尿桶，不是放在門邊的，而是放在了他的頭上，怎麼就會出現在門邊？

來不及細思量，將手電照向火炕上的人，盧夏忍不住驚呼一聲，

“牛爺爺……牛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