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辯解在大勇一身露水中停止了下來。
“我回來了……”
帶著晨曦中最美的光束,大勇跑進了院子中。
“嗯,我這就去做飯,”
徐嬸子,適時的站了起來,用寬大的袖子擦拭了一下眼睛,走開了。
“回來的正好,不是想要學功夫麼,來,盧大哥教你。”
一大早,這孩子就跑去幫老牛頭放牛,看來是玩夠了,被老牛頭趕回來了。
“好啊……好啊……”
大勇歡雀的竟然跳了起來,跟著盧夏走到那片地基前面,開始有板有樣的跟著盧夏舞弄著手臂。那認真、嚴肅的樣子,讓盧夏心裡莫名的一陣痠痛,如果他的腦袋沒有問題,是不是會站起來保護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像他的父母那樣懦弱無能,卻還隱藏著一些不恥的欲~~~望呢?
這之前,自己從不覺得徐娜是個值得同情的女人,可透過了解,盧夏才發現,原來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一個孩子,承受著身體、精神,痛苦的同時,又看不見未知的遠方,在絕望中,她選擇了一條怎樣的路?
沒有任何人能指責一個這樣脆弱的生命,想起她那手臂上的一道道沉重的疤痕,盧夏,覺得自己的手臂上的傷口也在痛。血香之氣,在多少個黑夜中,成了那個女孩在絕望中的掙扎。
她不想死,她還年輕,年輕的就是一朵剛剛開啟花苞的花朵,就這麼枯萎了、她不甘心。
可,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讓她在黑夜中低吟。於是,她選擇了這種痛、這種自殘的方式,讓自己一次一次獲得活下去的能力。
盧夏在嘗試過這種疼痛的時候,才明白,那似乎是一種超脫,超脫自己骯髒靈魂的一種自我逃脫的本能。於是,他們在血香中,再一次得到了活下去的勇氣。
“老牛頭說他會在家裡等你,”
大勇突然看著發愣的盧夏,說著。
“他問你什麼了?”
看來,這個老頭一直都在關注自己,甚至,盧夏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麼,他也許也知道這個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問我,你昨晚去村長家裡了?我說是的,”
大勇如實的回答著。
“還問了其他的麼?”
這孩子會不會把手機的事情,也告訴了老牛頭?
“沒有,然後他就不說話,一直抽菸,再後來就把我攆回來吃飯了……”
一說到這些,大勇一臉的委屈,看來他還沒玩夠,就被人給哄了回來。
“這麼喜歡牛麼?”
盧夏看的出來,他心裡的不爽,溫默的看著他,問著。
“嗯,我們家裡之前一直都有一頭大黃牛的,可……”
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拄著柺杖在院子裡溜達的徐老蔫一眼,接著說著。
“可,後來就被賣了,”
“不著急,以後你還會有自己的老黃牛的。”
盧夏看著慢慢升騰著的太陽,似乎此時比剛起來的時候,暖和了許多。
新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看似沒有任何不同的一天,卻有著驚天的異樣。盧夏決定,吃完早飯就要去老牛頭那裡看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