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月將手伸到相里霜面前,道:“把手伸出來。”
聞言,相里霜乖乖的把手往啟月的手心上放,便見幾股靈流沒入相里霜手中,片刻後又回到啟月的手心而後消失不見。
“奇怪。”啟月小聲嘀咕了一句,一臉疑惑的朝相里霜道:“你體內沒有妖力……”
“啊……”相里霜失望的撅了撅嘴,“算了,沒有便沒有吧。”
按理來說,相里霜體內應該也有妖力才對,怎麼會是這般情況,真是奇怪得緊。想著,啟月皺了皺眉頭,又朝季修幾人道:“你們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沉默了片刻,季修開口道:“所以,早前你一口答應我的無理要求,不過是順水推舟麼?”
“是呀。”啟月面上笑得一臉真誠。
“我……”見啟月曉得燦爛,季修面上有些難堪,“那……”
“自是與你同去中州的。”啟月接了季修的話頭,而後又道,“現身於人族面前雖有違我族行事之道,但因緣在此,倒也不必過多憂慮。”
“姻緣?”這話把流風的八卦勁兒給聽上來了,“小月姑娘你是來跟我們家主子報恩來的嗎?”
流風的話聽得幾人面上一愣,只見季修面露尷尬之色。人與妖的實力懸殊,妖怎會輕易對如螻蟻般的人族動心,若說人與妖能結合,那恐怕也是妖類為了報恩吧。
想著,季修心裡生出些異樣的情緒來,只見他猛地搖了搖頭。
瞧見他的模樣,啟月面上一愣便哈哈大笑起來,朝流風道:“你腦袋裡都是什麼呀!妖與人的結合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人妖殊途,一不小心可得遭天譴呢。”
“啊……”流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道:“話本子那些人和妖的情愛故事,不就是報恩什麼的,然後……竟然會遭天譴麼?”
“因緣和姻緣哪裡一樣嘛。”相里霜沒好氣的看了流風一眼,而後卻見她眼珠子骨碌一轉,話鋒一轉,又道,“這麼說來,也是小月姐姐和我哥哥合適吧,哥哥怎的也能算半個妖吧。”
聞言,相里炎面上泛起了紅雲,只聽他輕咳一聲,朝相里霜道:“胡鬧!”
“是不是嘛~”相里霜乾脆抱住啟月的胳膊撒嬌,“姐姐是妖,那人定是配不上的,不只配不上,還容易遭天譴!所以還是我哥哥合適吧?”
啟月笑著往相里霜腦門上一戳,也道:“胡鬧。”
見著三人親密的模樣,季修的眼神暗了暗。
“聽到了沒有?胡鬧!”流風趁機往相里霜肩上一戳便往驚雷後邊躲,“貪心的小東西。”
“誰貪心了!看我不打你!”相里霜說著便起身朝流風跑去,一副作勢要打他的模樣,“你別躲,往人身後躲算什麼好漢!”
驚雷伸手將相里霜一攔,冷聲道:“不許打我弟。”
“咦——?!”相里霜看著驚雷瞪大了眼,沉默寡言的驚雷和那碎嘴子的流風竟是兄弟麼?這兩人怎麼看也是半路搭夥的呀。
流風從驚雷身後探出半個腦袋道:“你以為就你有哥哥?”
聽罷,相里霜也不理流風,神色複雜的看向季修,而後一臉同情的道:“你好可憐。”
“嗯?”季修被相里霜說得面上一愣。
“就你沒有兄弟姐妹。”
聽到這話,阿鬱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啟月,最終默默無言的低下了頭。見狀,流風從驚雷身後跳出來往相里霜腦門上一戳,道:“沒有兄弟姐妹怎麼了?”
“啊,好痛!”相里霜一手捂著腦門,一手從腕間拿出銀針,“看我不扎你!”
“來呀,誰怕你!”
“哈哈哈——”看著二人嬉笑打鬧的模樣,啟月將阿鬱一把抱到懷中,大笑了起來。
五日後。
“這九龍臥溪究竟在什麼地方,怎的感覺這兩日我們都在打圈呢?”流風像個破爛口袋一樣靠在樹上,彷彿風一吹就能把他從眾人眼前吹走。
啟月搖了搖頭,道:“每日路過之處都沒有靈力殘留,應當不是先前路過的地方。”
先前發現在原地打轉時,啟月便沿路留下靈力標識,用以辨路,但卻發現每次路過的熟悉景色都沒有靈力殘留,偏偏她還不曾察覺有什麼術法,當真是奇怪得緊。
“今日便不走了吧,阿修哥?”相里霜一臉期待的看著季修,“正好此處有泉眼,休整兩日唄?”小丫頭灰頭土臉的,也是該好好歇息了。
“你可否著急?”啟月也看向季修,“此處靈氣充沛,我……”說著,也一臉期待的看著季修。
瞧著啟月的那般模樣,便聽季修笑嘆一聲,道:“不著急的。”語氣溫柔極了。而後又看了眾人幾眼,驚雷雖不言語,但面上已露疲憊之色,想必也是累壞了,又道;“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索性多待幾日吧。”
“嘿嘿,阿修哥真好~”相里霜一邊向泉邊跑,一邊回頭朝阿鬱揮了揮手,“阿鬱快來——”
看見相里霜往泉邊跑去,啟月在泉中設下了結界,她可不希望鮫人之事再發生,設了結界,即便打不過,但逃跑還是來得及的。
阿鬱瞧見相里霜招呼自己,便開開心心的朝相里霜跑去,跑到半路又聽見相里霜的聲音傳來:“你都成小花貓啦,快來好好洗洗。”
聞言,阿鬱趕緊定住了腳步,一點點往回退去。洗什麼?他清清白白的身子……
見阿鬱跑到一半了又往回退去,相里霜生氣道:“你再不過來洗臉我可不和你玩了!”
“哦!來啦!”聽到是洗臉,阿鬱偷偷鬆了口氣,還以為相里霜要把他整個給洗一遍呢,那多臊得慌呀,自己好歹是個四百多歲的蛇妖了,怎能讓人族姑娘給洗澡。
“哎!我也來!”聽到有活動流風立馬來了精神,顛兒顛兒的從樹下跑了過來,從後邊將阿鬱抄起抱到了懷中向泉邊跑去。這小傢伙也不知是鬧什麼彆扭了,這幾日都不待見他,終於逮到機會抱他個出其不意。
見流風面上樂呵呵的,阿鬱倒也不掙扎了,把下巴往流風肩上一搭,輕輕嘆了口氣。
“嗯?”流風輕撫著阿鬱的背,笑道,“這麼大點的小娃娃怎麼還學會嘆氣了?”
“……”
見阿鬱不理他,流風也不惱,剛到泉邊把阿鬱放下,相里霜便把阿鬱拉走了。只見兩人在泉邊蹲下,相里霜拿出懷裡的絹布溼了溼,認真的給阿鬱擦臉,邊擦邊道:“現下時辰尚早,等過午了暖和些,你讓哥哥們帶你過來洗洗澡。”
阿鬱被相里霜擦著臉,口齒不清道:“吾、寄幾……也可……(我自己也可)”
“可什麼可,”流風在一旁抱臂站著,“要是讓你貪玩溺水了,你姐姐生氣把我們滅口了怎麼辦?”
“胡說!才不會。”阿鬱回頭瞪了流風一眼。
見阿鬱有人照顧,啟月便朝相里炎道:“炎,不若這幾日我便教你運用妖力吧?”
聞言相里炎的眼睛亮了亮,微笑道:“那就麻煩小月了。”
“不過現下,”季修將二人打斷,挑眉看著二人,“是不是該扎個營?”瞅著啟月與相里炎互動的模樣,讓季修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這兩人何時變得這般親密了?似乎是從鮫人那脫險回來後就叫得親密……
難道真是阿霜說的那般,妖配妖天作之合?怎的人族與妖便不能輕易修成正果,他相里炎的父親與母親不就是一人一妖麼?
“你與驚雷二人不就能搞定嗎?”啟月詫異的朝季修眨了眨眼,然後指了指自己,道,“我打山雞野兔,炎和你們紮營,小朋友們玩水。”
季修笑了笑,道:“啟月姑娘倒是安排得妥當。”
“那是自然~”啟月得意的揚了揚下巴,“你也喚我小月便好。”
聽罷,季修面上笑意更甚,輕聲道:“好,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