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蠻地,靈蝶谷。
一抹紅色正糾纏於靈蝶群之中,不時還穿出嬉笑之聲。
“哈哈哈,所以你把靈闕又給欺負了?”說話的人身穿紅衣,模樣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打扮卻不似中州女子。
只見她腳穿一雙鹿皮短靴,衣裙皆是俠客模樣,倒是裙襬短了些許,僅到膝蓋長短。腰間配一龍骨鞭,腰封上掛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口袋,不知是何作用。
聞言,一隻靈蝶化作粉衣女子跺了跺腳,紅著臉朝面前的女子道:“哼,不過是拿他尋開心罷了,怎能算是欺負!”
“我看你和靈闕糾纏也百年有餘,你就不能從了去?”紅衣女子邊說邊用手捋了捋頭髮,只見她不知是何材質的手鐲上掛了兩個小鈴鐺,碰撞之後,發出的聲音比上好的古玉還要清脆得多。
“別說我了,人家雲澤對小月你的心思可不是用百年時間就能丈量的。”粉衣女子說完,調皮的眨了一下眼,輕輕一躍又化作靈蝶模樣,周身環繞著與其他靈蝶都不一樣的靈流。
“雲澤和我……終是不同的。”啟月面上露出失落神色,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噓……有人來了。”
“千綺……”啟月看向了粉衣女子化身的靈蝶,示意了一番。
化作靈蝶的千綺稍微上前打探了一番,片刻便折返了。而後朝啟月道:“看為首的穿著應是中州之人,不過似乎芒諾寨中的相里兄妹也在其中,不然我們且退到林中吧。”
啟月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罷了,先回家一趟。”總歸是出來了許久,爺爺該想念自己了。
聽罷,千綺抬手一揮,只見先前那些在她們周圍飛舞著的靈蝶都瞬間化作了粉塵,悄然落下。就連二人也瞬間不見了蹤影,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突然闖入靈蝶谷的一行人中,為首的一襲玄衣,長髮高束,一雙如野獸般犀利的金色眼睛,正是人族的新王季修。
“方才那邊,彷彿有人。”季修看著先前啟月與千綺所待的方向,朝身邊的人開了口。
只見相里兄妹對望一眼,相里炎朝季修搖了搖頭,恭敬道:“想必是公子聽錯了,尋常是不會有人輕易到谷中來的。”
見相里炎如此篤定,季修便也不再堅持,又轉頭看了看跟在身邊的侍衛,蠻地少有道路,連續趕路兩天終究是讓人有些吃不消,抬手下令道:“便在此處歇歇吧。”
芒諾寨位於靈蝶谷的西北方向,但卻不相鄰,與之相鄰的是雞石山,因山中石頭多為雞仔模樣而得名。要到靈蝶谷中來,必須得透過雞石山,山中多峭壁洞穴,對於常年生活在中州平原的人來說,確實是難走得多,季修一行人光是翻過雞石山便花了兩天時間。
除去雞石山,倒是還有一條路可以到靈蝶谷中來,不過得從東邊的懷巖鎮進入,還須穿過無人丘,花的時間至少須是翻越雞石山所用的四倍之多。無人丘多沼澤毒蟲,若人離那太近,會有被毒蟲攻擊的危險,所以無人丘方圓五里都沒有人煙,其名字也是因此而來。
相里兄妹一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芒諾寨,在當地也很有名望,對蠻地的情況都很清楚。季修早早便打探到了相里一家的情況,在到達蠻地之後便直接到了芒諾寨的相里家,隱去了身份,要求他們帶路前往國師所說之地。
“不可!”相里家族長在聽聞季修等人要前往九龍臥溪,立馬便回絕了,“若公子執意前行,還請另找他人,我相里家,恕難從命。”
九龍臥溪位於靈蝶谷的南方,中間有莫蘿林相隔。九龍臥溪,並非溪流,而是遠古湖泊,因有九條水脈匯聚到此而得名。據傳,九龍臥溪周邊多有靈獸,蠻族先祖曾有幸遇見,以厚禮待之,以血肉侍奉,才換得了蠻地的這萬世安平。後人更是將九龍臥溪當作聖地供奉,禁止一切人等進入,生怕擾了靈獸。
“還請族長通融。”季修不罷休,起身又朝相里雲拓深深一拜。
相里雲拓見狀,趕緊起身將季修扶起身來。面前這人氣宇軒揚,衣著雖簡單,但衣料都不是一般材料,必定大有來頭。只是人家有心隱瞞,相里雲拓也不好過分打聽。
見季修又落座椅子後,相里雲拓搖頭嘆了口氣道:“公子為何執意要去?”
“我本無意冒犯,但我所求之物,便在那處。”
聽到季修的話,相里雲拓倒是來了興趣,挑眉道:“哦?不知公子可否告知,是何人指引你往那處去?”
見相里雲拓似乎來了興趣,季修考量了一番,猶豫片刻後,低聲道:“是國師蚩離。”
聽聞,相里雲拓的眼神不易察覺的閃爍了一下,沉思了片刻,便對季修提議道:“既是國師所說,不若你與我一同前往蠻族宮殿,找蠻王定奪一二。”
“也可,勞煩族長現下就出發吧。”
相里雲拓聽聞又愣了愣,不禁好奇是何事竟讓面前之人如此著急。但還是面色如常的對季修客氣道:“好,公子請隨我來。”而後轉頭向旁邊的相里兄妹,“炎兒去備車馬,霜兒便在家中候著吧。”
“是,爺爺。”站在相里雲拓身旁的赤發男子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