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裡,在哪裡,已經餓的頭昏眼花,渾身無力的他拼命的尋找著那絲絲縷縷的食物的香氣,終於找到了大致的方向,在他的頭上。
他緩緩抬起頭,在那鐵棍之上看到了食物,是一隻烤雞還有一瓶水。
算不得什麼奢侈的食物,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比魂骨還珍貴的東西了。
他伸出虛弱的雙手,想要去拿,去獲取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卻怎麼也拿不到,好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東西一樣。
呼吸已經越發微弱,他再也無法忍受,開始著急了起來,他擦了擦眼睛,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塊玻璃。
在鐵棍和那些食物中間,隔了一層玻璃。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明明吃的東西就在他的頭頂,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明明他都快餓死了,為什麼不能給他吃那東西。
鐵棍間的縫隙不夠,他只能用手指瘋狂的點著那東西,點著,不停地點著,看著那些可口的食物就在那裡,卻根本吃不到。
好殘忍,好殘忍,明明他也不過是把別人的內臟掏出來,看著他一邊爬一邊踩斷他的手腳而已,我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痛快啊?
給我吃的,給我吃的!
他伸出舌頭,開始舔舐著玻璃,彷彿要將玻璃舔化吃到食物一樣,可惜不可能,他的眼睛快要瞪出眼眶,死死的盯著那些食物,鐵棍將他猙獰的臉龐給擠成了一塊塊的,他卻不管不顧,整個人都跟瘋魔了一樣。
終於,在某一刻,他失去了所有力氣,再也不再掙扎,眼裡滿是死志,失神的盯著離他不過幾厘米的食物。
他想要吃的,想要活下去,他不想在這裡活活餓死。
夢境裡的感覺再次在他心底浮現,真的,就只是一場夢。
他流淚了,他像一個孩子般流淚了,他抓著鐵棍一邊哭一邊乾嘔著,他不要,他不要這樣的結局。
他放聲大喊著,但向來喧鬧的殺戮之都,此刻卻詭異的空無一人,一個人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人!人!人都去哪了?回答我!”
“誰把我關這裡的!滾出來,給我一個痛快!”
“不敢嗎?懦夫!”
“執法隊的走狗們!來抓我啊!”
......
他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直到最後,只有他自己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誰都好,理理我....”
他無力地趴在了鐵籠中。
而此刻,在外人的眼裡,那鐵籠裡的人一個個都雙眼無神,仿若雕塑一般,任身上的血液流盡到地上的血符裡,無人反抗。
一開始,還有人不將少陽的警告當一會兒事,嘗試著毀壞少陽留下的血符攻擊那些鐵籠,結果沒過一兩分鐘,那人就變成了鐵籠裡的放血木偶之一。
在那傳開之後,再也沒人敢靠近少陽的血符和鐵籠十米範圍之內。
因為少陽的行事太過高調,壓根沒想著要掩蓋什麼的緣故,加上他實在殺了太多人,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個,所以本來一團散沙的殺戮之都各成員,竟罕見的有聯合的起來的跡象。
在一番運作之後,由兩位幾十連勝的魂鬥羅加上一堆連勝數不少的魂聖組成的討伐少陽的隊伍形成了。
由於此刻少陽已經不止一次出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怪物的實力絕不能小瞧,為此,他們甚至專門設定了計劃,每個人在一開始就全力以赴。
那場戰鬥,殺戮之都近乎五分之一的居民都出現在了現場,然後他們絕望的發現,即便眾人已經傾盡全力,依然不是那個渾身都是血色眼眸的怪物的對手。
在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動少陽的心思,所有人都避讓著他,方圓十里之內,再無人敢靠近。
可是血符如果想繼續畫下去必須要血啊,所以,少陽採取了就近原則,誰離得他近,他就抓誰。
因著他這個決定,殺戮之都近乎所有人都想盡辦法遠離他,甚至因著位置的緣故,還發生了不少殺戮。
甚至有人嘗試著專門抓一些弱小的傢伙去給少陽佈陣,但結果是少陽連著那人一起抓了,也有不怕死的嘗試跟少陽溝通,結果少陽似乎根本沒把他們這些人當人一樣,見著誰抓誰,根本不管他們說什麼。
期間不止一次有人想將大家聯合起來,一起去討伐少陽,可惜到最後響應者寥寥無幾。
連老手魂鬥羅帶隊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他們這些烏合之眾又拿什麼去解決?
雖然待著也可能會死,但是也有可能死的是其他人不是嗎?但現在就去找少陽的麻煩,那不就是送死嗎?
早死晚死,他們自然會選擇晚一點去死。
這種心態少陽很熟,那些快要亡國時仍然大肆斂財,直到刀斬到自己腦袋上了才醒悟為什麼當初不少貪點的大官們也是這麼想的,那些冷眼看著別人出頭,嘲笑甚至打壓的農奴也是這樣想的,反正現在死的不是自己,那些蠢貨,最好多死點來證明自己的正確。
永遠短視,永遠認為仍然有補救的機會,永遠認為石頭不會砸到自己的頭上。
可悲可笑。
因著少陽的原因,原來街上隨處可見的殺戮減少了許多,所有人都在擔心著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關進鐵籠裡的人,所有人都在擔心著那個怪物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殺戮之都因為少陽的加入變得平和了不少。
“你們說,那些血跡是幹什麼的?”
“我,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站在那巨大的由他們這些罪人的鮮血染成的血符遠處,兩三個人討論道。
“總覺得有些不安啊,越看越覺得他這些符號像某些魂導器上刻的東西。”
“快別說了,被這些血符影響,這些天我都有些精神衰弱了。”
“總有些不安,但又不敢動那些東西,太煎熬了。”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般,明明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而且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動作,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實在過於煎熬,就好像別人把鍋架好,都在放調料了,自己被擺在砧板上卻什麼也做不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