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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變故

小時候的可怕故事直到16歲封眼後。就消停下來了。

可結束這種安寧的人,卻也是我自已。

因為16歲,畢業考後,我滿懷期待的嚮往高中生活的時候。

我父親卻突然過世了。

我父親很可憐,也很堅強的人,三歲左右我爺爺患了肝癌去世。我爺爺去世不到一個月,我奶奶就丟下我爸改嫁了。我爸當時有個親妹妹,只有幾個月大,也被我奶奶丟下,活活餓死了。

我爸被我太奶,也就是我爸自已的奶奶帶大到十歲,我太奶也去世了。我爸就過上了孤兒一樣的生活,可我奶奶明明改嫁到鄰村,明明知道我爸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她卻從來沒有來看過我爸一眼!所以,我恨透了她。

我爸十幾歲,跟著村裡的一個泥匠師傅做小工,沒有工錢,只給飯吃,那泥匠師傅是我爸最敬重的人。叫卓齊民。我叫他爺爺。

我爸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後來長大成人去當了兩年兵,回來繼續自已出師做泥匠師傅。慢慢存錢,後來請媒人,和我媽在一起。

我爸靠著自學,讀書識字。靠著自已賺錢修房,我們家過得比村裡的人都要好。那個所謂的奶奶,看著我們家日子好起來,開始往我家跑。

我記得小時候,我爸不記仇,每年帶上我去給她拜年,她給她改嫁以後那邊子女的孫子紅包一百,給我二十,我當時直接當著她的面把那二十塊錢,扔到火爐子裡燒了。

還藉著這個機會,狠狠替我爸罵了她一頓,可我爸卻打了我一耳光,我氣不過就跑了。

後來我爸跟我道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哭了。

他說,他的苦日子已經熬過來了,我們不用太記恨她。我們應該過好自已的日子,大大方方的活著,比她們過得更好,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爸的母親。給了他一條命。

我不理解,我爸為什麼要這麼大度。我心裡恨透了她。

但凡問到我們村裡任何一個看著我爸長大的老人,沒有一個不露出深深的心疼和憐憫。她身為母親,她怎麼做到那麼絕情的,我爸就算了,那個可憐的姑姑啊,許玉華。

我爸去世,說是突然,仔細回想,好像一切也都是已經註定好的。

小時候很小,我見過一次我爸的身影。那時候蘭芝姑姑勸我爸,我爸拒絕了。那一次,我爸從樓上摔了下來,折了腿。

幾個月後來蘭芝姑姑自已又看見了一次我爸的身影。還是來勸我爸,我爸還是拒絕,那次,我爸右眼睛進了水泥漿,右眼睛幾乎失明瞭。

直到我初中畢業前夕,鄰居大伯母,也是我爸的叔伯大哥老婆。告訴我爸,在哪裡看見了我爸,我爸依然沒有重視相信去解決。

結果這次,我爸突然腦梗塞,過世了。

一切都好突然,那天我在家燒水,準備晚飯。我媽急匆匆從山上回來,叫我趕緊去叫我大伯,讓我帶叫大伯去英家山,我爸媽幹活的山裡,我媽自已也奔向後面村長家裡。

直到大伯鄰居把我爸揹回來,我都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爸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嚇壞了所有人。

縣城的急救車,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大伯叫了車子送我爸去醫院,我媽跟著去了,我被我媽丟在了大伯家裡。

後半夜的時候,我聽到我大伯和大伯母在外面說話,我大伯母開始哭,我就知道出事,我爬起來,逼問我大伯母。大伯母抱著我,哭著跟我說,我爸沒搶救過來,走了。

聽到這裡,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天塌了。那種背後和心底最大的安全感突然崩塌了。

我當時一下子人都是懵的,哭都哭不出來。我不明白,為什麼早上還好好的爸爸,晚上就跟我說不在了,我的大腦沒有辦法說服自已相信,所以我沒有眼淚,只有恐懼和驚慌。

直到第二天回家,看到爸爸被放在了大客廳裡。還是放在木板上的時候,我整個人就瞬間失去了力氣。一下子就窩在了地上。

傷心,恐懼,不可置信,所有你能想到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都在我的身上全部迸發。

我幾乎是爬到了我爸爸身邊,跪在他身旁,一聲一聲一聲的喊著爸爸。我抓著爸爸的手,一遍遍的喊,我不相信。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辦法接受。

我媽也在一邊哭的泣不成聲,我大伯母過來拉我,說眼淚水不能掉到我爸身上,不然我爸在那邊走的會不順暢。

我被大伯母強硬的拉開,離開爸爸身邊,這時候我那個噁心的奶奶來了,假模假樣的開始哭喊,這時候,我所有的情緒一下子控制不住,我抄起一旁的椅子就朝她砸了過去。

“你滾啊!你哭什麼啊!你小時候對我爸好一點,我爸也不至於過得那麼辛苦啊!該死的人是你啊!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一遍遍咒罵著自已面前那個哭喊的老人。看著她那副虛偽至極的面孔,我真的想宰了她。

我奶改嫁以後,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和我們家從不往來。只有蘭芝姑姑來,我爸過世,那兩個兒子也沒有來,蘭芝姑姑到我家的那一刻,我真的抱著蘭芝姑姑就哭。

如果說我能對我奶的恨意少一些,那一定是因為蘭芝姑姑。蘭芝姑姑知道我爸的事以後,也很看不上我奶奶,所以,蘭芝姑姑對我很好。也算是替我奶彌補的意思。

我爸過世這天晚上我哥才趕回來,我哥當時在外面工作,那時候他已經結婚生子了。

我和我哥感情不好,他嫉妒爸媽溺愛我。我討厭他沒有一點良心對父母。

這天晚上,我幾個姨也都來了,請了道士,道士是那個白髮老頭。

晚上幾個道士給我爸換壽衣,卻發現我爸手很僵硬,壽衣怎麼也穿不進去,我媽我哥都幫著穿,都穿不進去。

白髮老頭嘆了口氣,跟她們說,你們讓開,讓他姑娘過來穿。

我眼淚婆娑走到爸爸身邊,大伯母跟我說,要我跟爸爸好好說,叫爸爸好好穿衣服,放心的走。

我握著爸爸的手,極力控制眼淚,因為他們不讓我把眼淚掉在爸爸身上,因為太難過,我說話不利索。這時候我哥在一旁突然兇著罵我。

我知道他雖然嫉妒我,可他和我一樣,都覺得我們的父親很了不起。

所以他氣我這麼點事為爸爸都做不好。我才控制情緒,蹲下來。

“爸,我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已,照顧媽媽的!”

說完,我已經泣不成聲,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眼淚最終還是滴落在了爸爸的手背上。這時候,我感覺爸爸的手沒有那麼僵硬了,軟和了下來。

我趕緊告訴大伯母,因為我媽耳朵不好,所以很多事是幾個姨和大伯母幫襯著搞的。

知道我的話起了作用,幾個親戚趕緊給我爸換衣服,換褲子。

因為我爸走的太突然,那時候我爸才五十多啊。棺材也沒有準備,也是村長把給自已父親準備的棺材賣給了我家。

我爸就這樣換了壽衣,被抬進了棺材裡,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好氣憤,不懂老天爺為什麼對我爸爸這麼殘忍。

接下來的三天,我都麻木的跟著幾個道士跪拜,眼淚一直沒停過,第三天晚上,也是最後一個晚上,道士要我們親人看最後一眼就要封棺材。

我三天三夜沒閤眼,整個人精神很不好。但還是踉踉蹌蹌爬到了棺材邊,看著爸爸蒼白的臉,眼淚還是像決堤的河一樣…

就這樣看著棺材蓋合上,我知道。我這一輩子,再也,再也看不見,那個愛我的爸爸了。

耳邊都是親戚們的哭喊聲。我媽撕心裂肺,我哥泣不成聲,我大伯母,我姨也是眼淚抹不停…

合上棺材,我心如死灰,除了眼淚,嗓子早就已經哭到沙啞,已經發不出聲音,最後一點點,倒在了棺材邊上沒了知覺。

醒過來,我躺在了我哥和我嫂子的床上,我嫂子第二天才回來,這最後一晚,我嫂子帶著兩個孩子,在靈堂裡守靈,我大概明白,我應該是暈了過去。

我看看窗外,還沒亮,我知道自已應該也沒睡多大一會兒,我不想睡覺,哪怕再困,我也想繼續去守靈。

我哥的房間,在東側頭,外面一個小客廳是我哥自已重新加修的,他這個臥室也是自已加修的,所以臥室和小客廳是用木板隔開的,沒有門,我嫂子買了玻璃珠子的門簾。

我準備起身繼續去守靈,可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已動不了。我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我當時側睡著,面對著門簾,我著急想叫人,可發現自已也說不了話。我一下有些懵。下意識看向門簾的方向,希望有人進來能幫幫我。

可門簾外,我看到了一個人,我試著掙扎身體,讓門簾外的人注意到我,可慢慢的我不再掙扎了,因為我發現門簾外的人,是我爸…

我爸穿著那套天藍色的運動籃球衣套裝,站在門簾外看著我。我眼淚嘩嘩的流,雖然我清楚我爸已經過世了,但我此刻卻沒有任何恐懼,我只想馬上起來。

爸爸就那麼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而我眼淚水都已經淋溼枕頭。突然我看著爸爸緩緩轉身,準備要走了。我急得要發瘋,我不想他走,我想馬上起來跑過去拉住他。可我就是死活動不了。

爸爸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就走出去了。

直到爸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終於能動彈,我一把甩開身上的毯子,直接跳下床,光著腳追了出去。

我追到塔子外面,瘋狂的喊著爸爸。像極了當年的萍萍。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我,我顧不上那些人瘋狂的找著。

我媽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我嘴裡開始說著,爸爸沒死,爸爸剛剛在屋裡,剛剛爸爸在屋裡啊!

老道長這個時候來到我面前。緩緩拉著我的手說道。

“妹妹。你爸爸最後一晚了,看了你,他要走了。你比誰都明白,爸爸已經不在了。”

我絕望的看著老道士,我明白他的話,他的話是在用幾年前萍萍的事提醒我,我懂,我懂爸爸不在了,我懂,我懂爸爸只是也捨不得我,所以看了我最後一眼……

清醒過來的自已,無力的癱軟在媽媽懷裡,絕望的哭喊著。

我絕望,我能看到爸爸,我知道他捨不得,我卻沒有任何辦法留住他,我明明一直都能感受看見那些奇怪的東西,為什麼我不能早點和媽媽請人救救他…

這一晚,我跪在靈堂裡,只剩下絕望和無奈。

天漸漸亮起來,最終我們也無法再留住父親,看著棺材被一點點抬起,一點點拉上山,我只剩麻木。

我爸葬在了英家山,那個他去世的地方。葬在最高處,墓碑前方是兩座遠山,爸爸的墓碑正對著兩座山中間的大空隙。像是兩扇門為爸爸而開啟。

葬在了這個,小時候我和爸媽經常來的地裡…

小時候這個地方,太偏僻,爸媽幹活搞太晚,我都會有些害怕,可從這天起,我知道這個地方,我再也不會害怕了…

最終看著父親的棺木緩緩入土。鞭炮一響,父親的前塵事已經結束,新“家”落成,那塊高高大大的墓碑,是我們再也無法團聚新“家”…

所有人陸陸續續下了山,我媽也叫我回家,我哥揹著小兒子也準備下山。我搖搖欲墜的跟著大人們的身後。

最後下了坡,遠遠的,我回頭望向爸爸的墓碑,在墓碑的小杉樹旁,我隱隱看到了父親的身影…父親站在那裡,溫柔的看著我,彷彿告訴我,回去吧,好好長大,爸爸不在了,要堅強些啊。

這一次,我沒有再叫,我伸出手,流著淚,用力揮動手臂,跟那個熟悉的人影做著最後的道別。雖然看不清,可我堅信就是真的。

沒有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都認為我是太傷心,捨不得走,很父親簡單的在說再見,

只有我知道,遠處父親的身影,也跟我輕輕揮了手……

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原來死亡和靈魂,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別人恐懼的靈魂,此刻,確實我深愛至極的人啊……

父親的死,對我的影響很大。父親死後,很多沒有結完的工錢,被人直接賴掉。因為沒有記賬,我們也沒有辦法強制追回。

父親過世後,時間一久,同村的人開始看不起我們家,以前巴結我爸,跟我爸套近乎的人,開始落井下石。

我原本考上了市裡的高中。可父親過世了,我家沒有經濟收入,媽媽送我讀了一年,我就輟學了。

我媽本來身體就很差,父親過世後,她精神也越來越差,為了供我上學,更加拼了命的幹農活。積勞成疾。我不忍再這樣折磨媽媽,主動放棄了學業。

我哥,一個人養著一家四口。毫無感情的我們倆,也註定他不會幫我什麼。我不怨任何人其實。

讀了一年高中後,清明的時候,我給父親去掃墓,我告訴了父親,我沒有做到答應他的事,媽媽病了,哥哥要養家,我不能再讓媽媽勞累下去了,我不能再沒有媽媽啊。

我在父親的墳前,哭著要他原諒我。我離開的時候,一陣清風包圍我,我知道,那是父親對我無聲的安慰。

後來父親過世了差不多兩年,我主動去找老道士,我希望老道士解開我的陰眼。

可等我去到老道士的家,卻被告知,老道長也已經不在了。我從學校出來後,就出去找工作,工作了一年才回來。

老道長家的一箇中年男人,也是跟著老道長做這行的,她看了看我,問我是不是叫許寧,我疑惑的看著他,點頭預設。

那男人掐滅了手裡的菸頭,告訴我,老道士說過,我早晚會來找他,所以交代了他,如果我來找他,無論我有什麼要求,都要答應我。

我震驚的看著男人,男人拿了一小瓶液體給我。

“這是師傅留給你的,你要開眼,晚上回去把這個滴眼睛裡,不要睜眼,直接睡覺。連續三晚就行了。”

我什麼都沒有說,可老道士卻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等我來。

我接過藥水問多少錢,男人擺擺手說不用,師傅留給我的。不用錢。

我彎腰說了謝謝準備離開,男人卻叫住了我。

“妹兒,你有十八歲了吧?”

男人坐在椅子上問道,伸頭示意我坐下來。我看他好像有話跟我說,我也坐了下來。

我點頭回應。

“十八歲,再開眼,你就再也封不了陰眼了哦。你要想清楚哦。你們村裡,許蘭芝,你認識吧。她就是陰眼封不了,一世都不得安寧的哦。”

男人擔憂的看著我。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再次開眼。我知道他提我姑姑的事,意思在勸我放棄。

“我不怕的。”

我也堅定的回答了對方。

“什麼事讓你非要做這樣的事哦。”

男人不解的問道。

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他又會不會相信。我試探的問道。

“我說了,你信嗎?”

男人見我認真,神情有些緊張,我不明白,他做這行的為什麼還會驚慌。

“師傅以前就提過,說你這個姑娘,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你說說,叔信你。”

看著男人的神情,我知道,他是真的願意相信我聽我說。想著他是做這一行,老道士也是交代他給我拿東西,說明老道士也是重視他的。

我緩緩把故事講給他聽。

父親去世的這兩年,我總會夢見他,其實往後的每一年七月半,我總會夢見父親。

讀高一的那年,我每天都想夢到父親,可父親卻沒有來夢裡一次,農曆七月份的時候,我突然夢到父親,夢到父親回到家裡,大堂屋裡擺了高腳桌,高腳凳。

桌子上一桌子豐盛的菜餚。父親坐在大客,背地這大門外,我和媽媽坐在左右兩邊。

在夢裡我高興壞了,不停跟父親說著我在學校的事,說這我成績算不上很好,可也不差,中上游。

可父親全程沉默,只是笑著聽我講,然後顧著吃飯。

媽媽坐在我對面,也沉默不語,端著碗,也不吃。

我反應過來,爸爸已經過世了。這是夢境,心頭閃過一絲害怕,可眼前的父親還是那麼和藹,看著那久久沒有到夢裡看過我的父親,我哭了出來。

“爸爸,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看著爸爸,下意識的問道,

可父親這個時候驚愕的抬頭看著我,又看了看門外,對我搖搖頭,做出了讓我不要說話,“噓”的手勢。

我不懂什麼意思,看了看門外,才發現自已家大門外兩邊,七七八八站了好多人,都是我不認識的人。

甚至塔子裡都有陌生人來來回回走動著,可全都是陌生人。

因為意識到了自已在做夢,理智是清醒的,所以,我明白,那些人,可能不是人。

我立馬點了點頭回應了父親,父親笑了笑繼續吃飯。吃完飯,父親就轉身走了出去,我和媽媽出來,父親已經上了屋後的小坡,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我也在星星點點的淚光裡醒了過來。

故事講到這裡,對面的男人,深深吐了一口煙,有些傷感的看著我。

“你看,你爸都在提醒你,不要多看多說。”

男人看了看我,繼續勸解我。

有水嗎?我說了蠻久,嘴幹,向男人討水喝,男人急忙給我倒了杯水,嘴裡忙說著不好意思。

喝了杯水,我告訴男人。我之所以要開陰眼,是因為,第二年的七月半,父親再次來我夢裡。卻大不一樣。

這次在夢境裡,我來到了英家山。來到了父親的墓碑前。

在父親墓碑前,我卻聽到墓碑一邊的山林裡,熱鬧非凡。

我覺得奇怪,就沿著山路走了進去。

進到林子裡,才發現,林子裡擺了好多木桌子,是那種簡單的木方桌。就在這林子裡擺了兩排。

林子裡確實熱鬧非凡,喝茶的,聊天的,打牌的,我甚至看到了桌子上的花生米和茶壺。

那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只是他們穿的衣服卻都很老舊。不像當下的款式,這是一個孩子從我身邊跑了過去,那孩子甚至跑過去的時候,還一手撥開了擋住他的樹枝。

我繼續往前走,看到我父親。他一見我,就過來一把拉住我的雙手。

我看著母父親這個時候,瘦弱無比。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長袖秋衣,頓時心疼不已。

不等我開口,父親對我訴苦道。

沒有給他燒錢,他沒有衣服穿,也不能像這些人一樣過好的生活。我聽著父親的話,看了看身旁桌上的一位大爺,他桌子上擺這一大串銅錢,還是用線串起來的那種。

我趕緊對父親說,我燒。我回去了馬上去買!爸你放心!

我爸像孩子一樣委屈的點點頭,這時我爸問我。

“你媽不好了,帶媽媽去醫院。我看到你媽了!”

聽著父親的話,我有些懵,因為這次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已在做夢,所以父親的話,我在夢境裡暫時沒有辦法一下子明白過來。

直到父親放開我的手,推我出了林子,我才緩緩醒過來,醒過來,我才反應過來。

這兩年媽媽確實病了,肺出了問題,一直咳嗽,氣喘。所以一直沒怎麼上山給父親掃墓燒錢,每次清明,都是我來。七月半就在家裡燒。

後來我上鎮上買了一大包紙錢和香,買了幾套不同季節的新衣服,和我媽一起全部提到父親墳前,燒的乾乾淨淨,燒完看了看一旁的林子,陽光這是穿過樹林,形成一道好看的光束,照在了父親的墓碑上,另外一束光線照在了我的臉上。

我知道,那是父親的回應。他一定是收到了這些東西吧。

可讓我放心不下的還是父親夢境裡給我的提醒,父親說媽媽不好,我知道父親的意思,可能是媽媽的日子也不多了。

我才出去工作了一年,雖然手裡只有七千多塊錢,我還是帶媽媽去了醫院。

醫院檢查媽媽只是肺結節,問題不大。我才放心。

可爸爸的話,一直在心裡。所以,我想開眼,爸爸說看到了媽媽。意思就是媽媽的靈魂到過哪裡。

那我如果回到之前,那我一定有機會也能看到。

如果我能看到,我一定會想辦法。不管是現實世界的疾病,還是迷信世界的掉魂。只要我能想到的辦法,我都要試試。

說到這裡,男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妹兒,反正叔也告訴你了,滿了十八歲了,再封眼就封不住了。你有這個本事,說明你有這方面的緣化。好或不好,只有你自已去把握了。”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了。在我離開的時候,叔叔給了我一對髮簪。

告知我,這是他師傅留下來桃木髮簪,現在他們這些道士,早就沒人留長髮了,也用不上,說是很好的東西,讓我可以帶著,保平安。

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叔叔手裡的髮簪,感激的看著他。

“兩隻簪,一隻有紫薇諱。一隻有敕令符,一定要好好留著。”

我聽不懂叔叔說的話,只能重重點頭。

回到家的當晚,我就拿出了叔叔給我的小瓶子,把水滴進了眼睛裡。緊緊閉上雙眼睡去。

接下來的兩天依舊這樣做著。

而那兩隻髮簪,也像那叔叔說的那樣,上粗下細的圓條髮簪,髮簪頂部,確實有著兩個我看不懂的圖字。

我倒不那麼在意髮簪,只是想無論怎麼樣,我都一定要排除任何媽媽有危險的因素,這就是我的初心。

最終,我的眼睛成功解開了封印算是,剛開始我還不能確定,直到我出去工作再遇到,我才真正確定…

下一章,我來講,開眼後看到的第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