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來這冰塊兒坐我旁邊不陪我說話就夠無聊的了，你倆怎麼也不說話了？”
姜晴發現整個包間只有她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聲音，遲疑的眼神在對面兩人遊走。
“既來之，則安之。”蓮甚至沒看向對面的兩人，低音道出一句。
姜羽的手指點著桌子陷入沉思。
這話，是對我說的？
姜羽眉毛一挑，眼中略帶詫異地看向蓮，隨之停下的，還有輕叩桌面的長指。
也是……理智點，老闆和小一經常這樣交易，都沒被發現。
姜羽微微張嘴發覺不好，默默地抬手扶額試圖擋住自己震驚的表情：等等！不對！我怎麼能是這個想法！
小一逗弄似的笑聲在他耳邊響起：“好啦別想了，要抓也是先抓小閻王，然後抓城隍。像我這種小員工，還有你這個臨時打工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會抓的。”
姜羽暗暗轉過頭嘴角抿平，明媚劍眉上難得罩著陰雨：“小一，我能說你這句話一點也沒安慰到我嗎？而且……更害怕了啊喂！”
小一疑惑的歪頭看向他，那抹微笑沒有變化半分：“害怕什麼？”
姜羽望著杯子心裡暗歎。
雖然小一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小閻王可是她的弟弟啊，這種事……弟弟她都可以捨棄嗎？
當然是發覺你和蓮一樣冷血，冷血的有些讓人害怕。
鴛鴦鍋被老闆端上來，姜晴瞧著熱氣騰騰的鍋，嘴饞地舔著嘴唇道：“走啊去調料啊，等什麼呢？”
姜晴伸展胳膊準備大展身手：“張生你吃什麼？我幫你調？”
後者婉拒搖頭：“清水煮出的食材保持原汁原味就好……”
這句話掃了姜晴的興，她丟下一句“沒品。”後就一個人先走了。
小一起身望向魂不守舍的姜羽。
沒辦法，自己的確不會安慰人。所以她只能換個其他話題來示好：“要不要一起去？”
姜羽還在猶豫，他現在正懷疑自己選擇幫小一是不是正確的，以及自己加入地府是不是正確的。
小一見他不動又說著：“我第一次吃這個，不會弄。”
姜羽坐在原地左右腦互搏猶豫再三，最後起身時房內早就沒了小一的身影……
走出包間遠遠望著小料臺前，姜晴正把剛調好的料碗放在小一手裡：“小一姐姐，我和你說，你找我可找對了。作為火鍋忠實愛好者，什麼好吃的我都能給你調出來。”
說罷，又一小碗醬汁放在小一手裡。
嗯已經兩碗了……
小一看著兩個碗無措，但還是向姜晴道謝，看著小一和姜晴有說有笑，好像剛才發生的不愉快的只有姜羽一個人。
姜晴揚起嘴角，眼神奕奕，不知道她又和小一說了什麼，和前兩碗都不同的第三碗料汁新鮮出爐！
看到這一幕姜羽眼裡竟閃過一絲落寞，溫馨的場景和羈絆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是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羈絆可能是錯的……
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他就不該進那家店。
那怎麼辦，將錯就錯嗎？
既來之，則安之……
“對了小一姐姐，你知道張生喜歡什麼嗎？他平時吃什麼？”
姜晴靠近小一，用手擋住小聲悄咪咪的詢問，誰知剛走到她倆身後的姜羽聽了個正著：“好啊，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殷勤。原來是在這套話？”
可能是心虛，姜晴被老哥的話嚇的渾身一顫，偷偷回頭看向來人，委屈地嘟著嘴狡辯：“我才沒有！我想讓他吃的開心些。再說了誰讓你把小一姐姐晾在一邊！”
姜羽氣到嘴角抽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現在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後那還得了。
姜晴，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晴兒你……”姜羽沒來得及教訓姜晴，就被小一的話語打斷。
“不知道哦，蓮他吃的好像很清淡。他的話，不吃料很正常。”
小一又含笑繼續道：“並且姜公子也沒有把我晾在一邊哦。只是……我們在玩遊戲。”說到這裡小一的臉上竟還浮現出一絲嬌羞。
姜晴試圖用抿嘴來壓制自己此時的姨母笑，她用胳膊肘戳著哥哥的腰：“哦喲，什麼遊戲？”
姜羽一臉懵圈指著自己，最後看向小一的眸中帶著天雷般的震驚。
不兒，我嗎？我啥時候說過？
還有小一怎麼這個表情？
等等……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一的臉上依然微笑，但姜羽卻不寒而慄。
紅裙子的少女把手裡已經調好醬汁的碗塞到姜羽手裡，轉身彎腰又拿個空碗出來。
“他說我調什麼，他就吃什麼。所以我才先出來的。”
此話一出，嚇得姜羽差點把手裡的碗摔了！姜晴在旁邊嘖嘖稱奇：“歐呦你竟然是這樣的老哥。”
“不是的！”
“哎呦，我懂我都懂！”
姜羽吞著口水感覺大難臨頭試圖辯解掙扎後無果，在姜晴眼裡越描越黑，最後只能認命。
你說惹誰不好，惹小一……
姜羽突然想到小一第一次來家裡“做客”扇了他一巴掌的場景，有些懊惱。
接觸久了差點忘了小一是個腹黑屬性，而且演技不比小閻王差！
姜晴轉過身以防被老哥看到自己笑的太過分：“那……那你們聊，我，我先回去了。噗……”忍住！不能笑得太猖狂！否則會被老哥打的！
姜晴憋笑憋出內傷，抖三抖的身體強撐著快步溜進包間。
小一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姜羽，微笑嘴角的弧度在姜羽此刻的眼中卻有些可怖：“姜公子，吃辣嗎？”
“……”姜羽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最後只得滾了下喉嚨，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緊接著他就看到小一在他的料碗裡倒了一把小米辣，其他亂七八糟的調料緊跟其後，什麼醬油，鹽，醋……反正臺子上有的小一都倒進去了，只是配比……呃，配比也是忽多忽少完全按著心情來。
畫面太慘姜羽只能扭過頭去默默祈禱不要吃出人命。
好訊息是他不挑食，蔥薑蒜香菜辣椒都吃。
對，他已經預判到小一問問題的動機，但……
壞訊息，小一調出的料看樣子可不止是辣。
黑暗料理，吃完真的不會嘎巴一下死這兒嗎？
“好了。”
聞聲回頭，姜羽手上塞入滿滿一碗黑色粘稠液體的碗。
顫抖的心！顫抖的手！
姜羽深吸一口氣：“你……加了什麼？”
“嗯？姜公子這麼好奇，吃吃看不就知道了？”小一衝他一笑，便率先回房。
這確定是人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