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宣佈退堂。坐在大殿一旁的中年男子咳兩聲打斷:“閻王大人,您剛才也說了。第三個是間接害死的。況且我記得地府沒有走零散的幾層,這種說法。這零四層……您看能不能四捨五入……就了了吧。”
姜羽放在桌上的拳頭緊握,眉山陰霾。果然還是賄賂了!竟敢公然減刑!
閻王正身而坐,企圖從案臺下鑽出道:“李副官好記力,地府的確沒有走半遭零遭這種說法。”
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聽到閻王這麼說,臉上著急的神情也放緩,不屑地吹著鬍子,向姜羽投來挑釁的目光。
看來是把姜羽當成壞他好事的敵人了。
李來彪想給“趙玉英”減刑。這新上任的閻王太公事公辦,得虧自己提醒了下,還好,原來他只是忘了和自己的約定。
小閻王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慢慢說到:“那就依李副官的意思,走個七遭吧。”
水杯和話音同落,眾人驚呆。
只有魁和魅在紙上繼續添筆。
李來彪氣的拍案而起,指著閻王開始大罵,頗有一副撕破臉的架勢:“閻肆,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以為我……”
小閻王不急反笑找個舒服的姿勢斜靠著,閻王座上看不到他的身影,孩童音色中夾雜的威嚴足以讓整個閻王殿為之沉默:“李副官,他是他,我是我,地府不是天庭。這兒的規則您好像不太懂,我們從來都是嚴懲不貸,判重不判輕。你沒聽過零幾層的說法是因為,以前這種案子只入不捨。”
在渡長生上任前,都是隻入不捨,沒有例外。
李副官氣的火冒三丈,他頭上的烏紗帽幾乎要氣到膨起。男人心中一橫,眼眸中閃著算計,拈著鬍子威脅道:“你不怕我在玉帝面前參你一本嗎?”
“參?呵呵?你拿什麼參?”
閻肆的笑聲傳來,那是上位者對下位者不知規矩頂撞的不屑。
說罷小閻王跳下座位示意大家可以散了:“好了,判決已定,退堂。”
魁有些猶豫:“大王,那我們……”
閻肆望著正跪著的趙玉英,臉上終究還是浮現出了一絲不忍:“怎麼判的判決書上不是都寫的清清楚楚嗎?”
這是他和李副官的私事,趙玉英畢竟是無辜的。
魁和魅相視點頭,最後在渡長生寫過六遭零四層的判決書蓋上公章。
魅滿意的看著判決書,愛慕傾佩的眼神大膽地瞟向閻肆小聲說著:“大王~太帥了~”
魁看著判決書卻是面露愁容。
希望這次人家在第四層行完刑後,自己別順手把人家推入第五層……
自從長生大人開闢零散判決的先例,他的工作量只增不減。
倒不是埋怨長生大人,相反他覺得這種判決是才是最中肯公正的。
用人類的詞來說,是比較鬼性化的。
只是原先鬼魂都會統一在十八層地獄的出口等待,而現在哪個地獄都開放個出口,他一個人要記好多……
今天上午要去五層領張三,下午又要去七層領李四,明兒個凌晨兩點還要去領王五!
真要埋怨……
就應該埋怨大王為什麼不再招點人到陽安地府,為什麼!
魅和魁押送著四個「嘉賓」遺憾離場,魁的臉上只有打工人的卑微無奈,他掏出個厚厚的黑皮商務記事本記錄……以防自己記錯。
見大殿的大部分人已離開,李副官便氣沖沖地攔到閻王面前:“哪有拿錢不辦事的道理!”
閻王狐疑的抬頭看著他:“不是李副官您自己說,要好好審的嗎?”
這句話噎的李副官吃癟,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閻肆!你……好好好!那還錢可以吧!這判決我認栽,還錢!”李副官只能自認倒黴。
閻肆故作驚訝地攤出雙手:“你在說什麼呢李副官,哪有什麼錢?沒交到我手上啊?沒看見啊?”
姜羽倒吸一口涼氣,冷嘶一聲,看向小閻王的眼神也變得複雜。
好一個伴豬吃虎,裝傻充愣!
如果眼神能殺人,閻肆已經在李來彪的刀下死千八百回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願面對這個現實好似被壓垮般一步步後退。
閻王聳肩看向小一和姜羽天真地問:“你們看到了嗎?”
小一搖頭,姜羽也跟著搖頭。
姜羽記得那個皮箱在小閻王腳下,但他進來時的確沒拎著那個皮箱。
李副官眼眸一暗,顯然是也想到這件事!
難道……還在原地?
難不成丟了?
不行!那可是三萬億冥幣啊!
李來彪咬牙切齒,被氣到捂心口:“我記住你了閻肆!等著吃天牢官司吧!”李來彪憤恨地甩袖走出大殿,準備去找他的錢。
閻肆則根本沒理會他的話,蹦蹦噠噠地來到觀眾席,直接坐在姜羽和小一面前的桌子上。
見李副官走後,姜羽終於忍不住揚起嘴角,小一也掩面輕笑。
“笑笑笑,戲好看嗎?把本王當猴看的,你們還是第一人。”閻肆佯裝生氣地抱胸嘟著嘴小臉一扭像是等誰來哄,翹起的二郎腿橫在姜羽和小一之間,看樣是在宣洩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