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是要拿東西來換的嗎？

如果說以身相許……可以嗎？

心動的想法像海鷗一樣在姜羽腦海上空亂飛，一股溫熱湧到自己臉頰上，心臟比剛才跳的還要猛烈，好像要忘本似的跳出胸腔投入小一的懷抱。

姜羽只能用低頭來掩飾自己這份怪異的感覺。

可小一已經貼到他面前，本想低頭掩蓋自己臉上證據的姜羽卻因身高差與她四目相對。

“小……一？”姜羽訝異輕輕念著她的名字。臉上更似火燒一般。

他慌忙別過頭去，只能祈禱四周太黑，小一沒看清。

小一也的確沒有看向姜羽，那隻白皙的手直接伸向他的褲子口袋。

“你，你你你幹什麼？”姜羽嚇得差點跳開，夏天褲子的布料很薄，他能明顯的感受到小一的手在他大腿外側胡亂摸索。

一股異香撲面，略冷的溫度從腿上傳來蔓延到全身，冰冰涼涼的還很癢，能感覺到她軟軟的小手，這和剛才牽起的觸感一樣！

姜羽的臉像是點燃的火燒的通紅，動又不敢動，只能保持上身微微後撤的僵硬姿勢，小一從姜羽的口袋撤出手後，一個金色平安節明晃晃地被她夾在兩指中間。

少女嗓音含笑：“我救你一命，你也拿命來抵吧。”

姜羽眼睜睜看著小一收走自己的「保命符」嘴唇頜動想要訴說委屈，最後卻無奈地半個字也沒講出。

失戀又失了法寶……這叫什麼，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就當是平安結救自己一次吧。

姜羽這樣安慰著自己，只敢在小一身後小聲控訴著自己的不滿：“怎麼還有把獎勵要回去的道理……”

小一併沒有做多解釋，而是拉著他的手腕加快了在這漆黑荒涼之地的步伐。

看來她也並不想和我在這裡多待……

不一會，姜羽便看到光亮。

眼睛由於長時間浸泡在黑暗之中，面對這期盼已久的光竟不適地眯起。

他任憑小一帶著他走，時不時回頭想看看自己困在什麼地方。

藉著光亮隱約能看清身後有幾處枯樹以詭異的姿態送客……還有他再也不想看見的幾個墳頭頭。

風鈴的一聲輕響，把姜羽的思緒拉回。

“你在這裡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小一聲音恢復之前的平淡，她把人交到張老闆手裡，囑咐幾句便略過姜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姜羽望著小一出店，睫毛垂落時掩住眼底的灰翳，他回頭看向眼前凌晨四點卻高朋滿座的飯店，不真切如夢般的感覺沖刷掉剛才的落寞。

張老闆從小一那裡聽說了姜羽的遭遇，怕他煩心便沒告訴他妹妹受傷的事，而是轉身把他帶到裡屋。

推開門，上世紀年代感的老紅木桌子正對門前，兩把太師椅立在桌子的左右，一張簡潔的小床橫在旁邊。

這裡的光線算不上透亮，老舊的傢俱訴說的故事比姜羽17年的人生還豐富的多。

姜羽洗漱後便躺在同醫院病床般暗白的床上。

原本應該累的秒睡的少年此刻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不明白剛才還和他開玩笑的小一，為什麼進店後又刻意地疏遠自己。

夏季多雨，不一會便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捶打在窗戶上。

這聲音姜羽本應該是習慣的，可這雨好似落進姜羽心裡一樣，吵得他心煩……

輾轉反側後，身體終究是伴著這煩人的雨聲睡去。

那年盛夏，少女的裙邊染紅了少年的整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