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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黃粱一夢篇·時鐘

傍晚的陽光愜意地灑在姜羽身上。

天空萬里無雲。

少年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路的兩邊綠樹成蔭,光影重疊地好似在跳曖昧的交際舞。

少年失落的身影和此情此景卻極為違和。

可惡,那個店長一定知道什麼!本來還想套出點話來,可別說是店長了,連那家店的影子都沒看到。

少年嘆氣,看著空曠的街,明明是傍晚飯後悠閒散步的時間。街道上卻空無一人。

呵呵,還真是蕭條的很啊。

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到底是哪裡呢?

還有那隻鬼到底要幹嘛呀?

他是很想把她除掉,可是剛看到她還沒動手,就莫名其妙暈過去了。

如果下次再見到她,該怎麼辦呢?

少年漫不經心的走在樓梯間上,腳步略微沉重。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樓梯間迴響顯得很突兀。

恍然間,少年眉頭微蹙。

他……聽到重疊的腳步聲!

少年試著停下腳步,那個腳步聲也隨之停下。

沒錯,還有一個腳步聲,那並不是姜羽的,而是另一個人的!

看樣子是那個斷頭女鬼跟在他身後吧……

陽光透過窗子照在樓道里。

其中瀰漫的灰塵與光形成丁達爾效應。可即便如此,樓道里依舊昏暗。

看樣子得找個時機試著制服她。

踏踏……

他假裝著什麼也沒發現,一邊吹著口哨上樓梯,一邊仔細聆聽身後的腳步聲。

踏踏……

不對……這個聲音!

很近!

突然間,姜羽轉身把事先藏在手裡的符咒甩了出去!

“定!”少年輕喝一聲,隨即鬆開手向後退去。

少年面前的符咒竟是浮在空中的,乍一看好似是姜羽把符咒貼在空氣上。

真真正正地貼在了空氣上!

“嘶……好險……”他悻悻地說著,心有餘悸地後退。

可他剛落地的心還沒安穩,就聽見砰地一聲!

定身符在姜羽眼前炸開化成灰沫!碎了!

來不及多想!姜羽轉身逃上樓。

媽媽咪呀!定身符不管用!

這麼看來她還是個厲鬼,有點難辦,得另找個機會再製服她。

姜羽身後的腳步聲有些遠,可少年不敢怠慢!

他的腦中還在飛速運轉著對付她的方法。

“咯咯咯……咯咯……”

一個恐怖而尖銳的笑聲響起,那是一種喉管斷裂,卻又要努力發出聲音的詭異笑聲。

少年右手一甩,一道黑色劍氣隨即而出,他眼睜睜看到自己揮出的劍氣從一個人形輪廓的空氣上直面穿過。

“我靠,到底是不是實體?”姜羽狠狠罵一句,隨後轉身一步三階,繼續他的逃亡之路。

他的腦袋亂作一團,這女鬼和以往對付的都不一樣,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腳步的追趕聲和奇怪的笑聲在姜羽耳邊接連不斷。

笑聲由遠及近,漸漸變大!

腳步聲卻被落在好遠,只能依稀聽到。

那感覺就像是腳被落在身後幾米開外,而頭卻貼近你耳邊。鬼的身子像麵條一樣被拉的老長!

聲音和光影交疊,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期間,姜羽也順著聲音的方位甩去幾道劍氣,但是根本不管用,就真的像在打在空氣一般,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轉眼來到家門前。

這短短的幾十秒鐘,對姜羽來說卻是度日如年般折磨。

少年慌亂地翻找著身上的口袋,隨後心下一沉。出門匆忙的他並沒有帶鑰匙。

“咯咯咯……要抓到你了……”

“**”少年罵著,召喚出靈劍“黑無常”準備與她殊死一搏,無意間看到自己手腕處手錶的時間——

7月11日20:55。

機械的錶針輪盤上,秒針甚至還在正常走動。

這……這這這怎麼回事?!

少年來不及思考時間對錯的問題,不巧眼裡的餘光落到身子正前方,光滑的猶如鏡面般的鐵門上。

他吞著口水,緩慢抬頭,似是不願面對。

鐵門映照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一個在他身後,滿眼憤恨死死盯著他的白衣女人……

“啊!”

姜羽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驚坐而起!

陽光帶來的眩目讓姜羽不得不眯起眼睛,少年抬手將手臂放在額處,微微擋住那俊美的半張臉。

此時的家中出奇的靜,只能聽到少年起伏的呼吸與心跳。

姜羽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嘴角一勾,玩味的笑容在那張臉上綻放:“這次的場景,是白天啊……”

說完,姜羽從床上利落的翻下身。

來到客廳,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塊電子錶:7月14日,9:28。少年漫不經心的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錶:7月11日,23:10。

他現在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還得好好斟酌分辨。

晴兒?晴兒呢?

自從他第一次暈過去後,別說妹妹,其他人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還有那個鬼店,自己去找的時候明明開著陰陽眼,那麼大的店不可能一天就搬走。

所以說,斷頭女鬼是把自己困在某個空間裡了!自己和外界的一切人事,都隔絕了!

姜羽想著剛才自家回來路上時的場景,街道上空無一人,天空萬里無雲,像是假的一樣。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記得剛才家裡的表,是下午四點,出去一圈回來,也的確是夕陽的時間……

但手錶不會出錯,這是師傅特製的,不會因為鬼打牆或者其他的東西而影響現實裡的時間。

也就是說……

鬼打牆,或者,某種陣法。

這麼麻煩的東西姜羽更傾向於後者,那接下來只要找到陣眼就好辦了。

姜羽轉身正對著家中客廳的那塊電子錶:“這麼新還在運作的電子錶,也不知道當時信它是中了什麼邪?希望我的切入點是對的吧。”

姜羽的右手上突然多出來一把黑色手電筒:“急急如律令!”話音一落,右手順勢一甩,那黑色的手電筒中竟甩出一道黑色的光,凝成劍型!

這個手電便是黑無常了。這東西有兩種形態,另一種是手電形態。手電形態時可以當正常手電筒用,也可以做照妖鏡用。

姜晴有一把功效一模一樣的白色手電,那便是黑無常的兄弟――白無常。

姜羽口中默唸一個劍訣,注入三分靈力向電子錶一揮。一道黑色的劍氣氣勢如虹!

“砰”的一聲響起,錶盤碎片夾雜著煙塵散開,黑霧開始瀰漫!

姜羽向後跳開,捂住口鼻,真是叫苦不迭!

靠!忘了這個老舊房子還有很多灰!這一折騰下去……

少年本想看看被轟開的表後面藏著什麼。可惜黑霧蔓延,遮蔽視線,大腦也被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佔據!

不是吧?又來?

眼前的場景變得更加模糊,握劍的手也沒力氣。少年耳邊一會是嘈雜,一會換作是寂靜!

再之後,便是兩眼一黑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