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糖糖一如既往蹲在膝上型電腦前編寫程式碼，靠近陽臺這一側燈光開啟，其餘則為給露娜營造個安靜的氛圍選擇關閉。露娜則從臥室裡推出一條電腦椅，躺在其上準備入睡。糖糖就守在距離她不到一百米距離之內。白貓則預料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乖巧的窩在電腦椅扶蹄上，收起尾巴靜靜等待。

露娜這次沒有給任何小馬打電話，糖糖則面對露娜，做最後的囑託，”露娜，防止你的意識與現實空間完全隔絕，你一旦遇到事情，嘗試用軀體做出強烈的行為，我會用家裡的音響放搖滾音樂呼喚你。有我看著，不會有闖入者進來危害你的安全。”

“上一次我彷彿靈魂離體，沒事糖糖，我在對她做心理諮詢，她委託於我解開心中癥結，我預判她是把什麼心情轉移到貓咪身上，才能解釋為什麼貓咪丟失對她的打擊比普通馬大。等我意識回來，糖糖。”露娜看糖糖一直坐在那裡面對螢幕，插空也就是一瓶飲料下肚，打嗝說爽快，她也說不準進入異空間是睡著還是醒著，祈禱吧，希望自己以後不要在面對殘酷的小馬。

不願意接納自己的想法可以，但不可能不認真對待，僅憑知曉個頭就以自己主觀意見先入為主去否定。露娜發自內心反感這種小馬，哪怕是親屬。知道家的意義大於一切，心裡難免不爽。“糖糖，你每天都是這樣的工作模式？你別把身體累垮了啊。”

“沒辦法，我也不想跟生物鐘對著幹。我下午醒，有錢賺，有地方住目前就行了。”糖糖惆悵道，“天琴估計不會和我談戀愛了吧，我把她做程序序裡也算是最後履行以下對她的敬重了，從此相忘於江湖。你睡吧露娜，老虹請你查裡世界的案子，因為你心理素質很硬，那個傢伙沒那麼容易摧毀你。就算她想，你對這種空間的規則比她熟悉。”

“但願吧，虹廠經理要求我摧毀裡世界，是嗎？我在想，至於這樣對待她嗎？”

“你和她的生活互不相交，命令難違，你聽他的利大於弊。在這個月球，能讓老虹點名說她影響其他住戶生活作息。那她肯定跟觸犯法律一樣饒恕不了。算了，露娜，按照你所希望的去做。拯救她，對你來講是最好的結果。”

“那我盡力勸她從負面情緒理裡走出來，裡世界自然就不存在了。”露娜道。糖糖似乎有話沒說，他用右蹄從一包薯條裡把兩根薯條末端捏在一起，送在嘴裡邊含邊嚼。“露娜，你去1003和703看過嗎？”

“今天太忙了，沒得空。壓根不認識，我不好直接上門和她倆說話。沒信任她倆不會和我交流的。這種小馬抑鬱久了成精神疾病了，更沒小馬聽他們講話了。還是剝離意識和他們的在精神層面溝通吧，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你想過自己萬一回不來怎麼辦？我是說，你的意識萬一卡bug回不來呢？”糖糖語氣間也透露出擔心。露娜嘆口氣解釋道，“至少我的身體一直在這。魂器進去還能正常使用，結果應該不會搞那樣極端把。”

“你不怕1103沒醒是腦死亡？琴糖薄荷這次診斷他沒事，下一次，今晚。”糖糖若有所思道，“得了，我也別睡了。今晚我就看全樓攝像頭。你主內，我主外。”

“雲寶說我辦成這件事後，你和艾寇也有賞金麼？”露娜問道，“我也想吃薯條，能來一根嗎？”糖糖爽快幫露娜遞過來一根。“要多少？”

“和你一樣。”

“沒有，單純輔助你調查。也就購房免去中間費，不用交定金而已。分期付款算了，要十幾年壓著這根弦沒意思。”糖糖道。薯條就是有點油膩，吃完想喝水。

“糖糖，晚安。感謝你的好心。”露娜合上雙眼。她的左胸稍微感覺到一絲疼痛，每呼吸一次，那個位置就像是筋肉痙攣一次被麻痺。她仔細回憶學校中的霧軌那一身穿著打扮，回憶著她倆漫步在綠蔭樹下。

她倆宛如知音般在陰影鋪成的校園小路上自由漫步，合上眼，彷彿霧軌對自己展露的笑容又浮現在眼前。漸漸地，伴隨著全息輪月順著樹梢，爬上寂靜的夜空。在住宅區的第三天帶著新日的曙光悄然來了。

距離雲寶規定的截止時間，已經過去三天，剩餘四天。

露娜聽到海浪聲由遠至近傳入耳中。她嘗試伸展四肢使自己的意識擺脫迷糊狀態。萬幸，她的右蹄出現在視野中，緊接著是她的前蹄。露娜此時站在某兩個遺蹟柱子支撐起來的岩石平臺上。乾涸的海草筆直地交叉躺在岩石平臺，露娜左蹄往前一滑，竟然碰到了新鮮的貝殼。

向遠方彎望去，海天相接，一望無垠。她所在的位置是一處海灣，海水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沖刷著沙灘。像是母親用細膩的肢體撫摸襁褓中的幼兒。可實際上，海浪卻給沙灘留下塑膠袋、破漁網、易拉罐蓋子這種海洋垃圾。整個天空暗淡無光，海平面正中央位置向外散發一抹淡綠色微光，微光所包裹的，是半個黑球，像幕布一樣。

露娜所在的平臺不止一處，周圍同樣的建築均勻分佈在沙灘上，有的平臺表面積大的會與另一塊平臺連線起來，形成一處小規模的空中樓閣。因為她發現有旋轉樓梯可以走下去。

每處平臺都恰好在每個不同的高度以瓊宇樓閣般美妙呈現在露娜面前。幾隻海鷗飄樓閣尖頂。露娜看的出這尖頂只是全身塗白，與整個建築風格相比明顯不同。露娜所在樓閣尖端刻有一圈斜體字，1402

露娜想嘗試扇動翅膀，可她的翅膀去哪了呢？

難道下一次在裡世界被剝奪的身體器官就是魔角了嗎？幸運的是，高度較高的平臺設有懸空臺階連線到較低一級的平臺，露娜左顧右盼看不到其他生物的身影，身體其他結構正常，她在裡世界又穿起棕色法袍，衣服尾端之長拖到平面。露娜踩踏著堅硬的樓梯想去“1003”尖頂對應平臺。

平臺之間距離的位置沒有一定規律。露娜想起走空中玻璃挑戰黑晶王那一次。五層樓左右的高度，露娜卻在狹窄如肩寬的高度往南北各繞行一次才去。海平線位置似乎有如鯨魚才能發出的銘叫聲緩慢傳入露娜的耳朵。那感覺就像有個生靈把古典音樂發聲，卻要去吹海螺送你到千里之外。

露娜踏上1003平臺後，代表十層以上的樓梯忽然斷裂，化成碎末撒向偌大的海灘。沙粒中央似乎在蠕動，露娜竟然看到有類地下噴泉的水柱從沙灘隨機位置噴湧而出，垂直而上。

露娜行走於1503擁有的樓閣，就像在家參觀藝術博物館。壁畫、雕塑、頂層懸掛著不屬於這個環境的琉璃掛燈，橡膠材質做的貼紙。露娜在靠近平臺邊緣的角落位置發現兩處水池，水龍頭一刻不停向外出水，水面上飄著一隻小黃鴨。水面早已經漫過池面，蔓延至地板，滴答滴答順著平臺縫隙流入沙粒下。

“草莓日光，我按照約定來你這了。現身吧，我和你的學生見了面。聊天得知你的學生遭遇過事，我現在不清楚，某種從學術上，還是生活上降下的壓力影響了學生和教授之間的關係，你把注意力轉移到貓咪身上，多半是因為這個、”露娜對空氣喊話。她檢查一圈，沒看到有活物存在。

轟隆悶雷聲猛地在空中炸開，像是點燃了鞭炮，露娜聽到這聲音接連響起，仰望時，發現又是一個雷雨天。海面那段湧起波浪，巨大的白色膠狀物躲在雲幕後再四下游動，是風之魔。露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到底是稍微害怕了，“草莓日光，你不出來，我沒法進一步幫助你！”

“別喊了，我就在你後面呢。”露娜暮然回頭，幽魂裝草莓日光張開雙翅，盯著跟自己一般大的天角半漂浮在身後。她身上的電流滋滋作響，電光火花間，零星閃電能濺射到附近的藤蔓。露娜深呼吸，不多說直接步入正題：“草莓教授，你平時都在學校裡教書嗎？生物學相關的。”

“嗯？我本職工作就是教書。要不往返在科室和實驗室為實驗專案跑。下班後看到有學生在花園散步的，就陪他們聊一會，全當曬太陽休息了。你去學校看望我的學生了？你看見他們情緒最近穩定嗎？有沒有主動向你提到我？”草莓日光詢問道。和露娜預判的一樣，草莓教授擁有普通小馬的所有情感。

“您的學生對您都挺敬重的，您最早收的一批學生裡面，有一位姑娘名叫紐崔·露絲。是20年夜之子高校的應屆畢業生。你領她一起去過森林考察拍照，你對她印象不錯。倒黴催的也算，她去醫院實習，但遇到了一件大事。她在部落格裡描述出來並渴求路過的使用者認真解答。可是沒有小馬把她的話當真。”

“後來她的精神狀態愈加變差，你從始至終知道她的事。學生過得不好，做老師肯定心裡不舒服。”露娜嘗試用她展開話題。草莓日光微皺眉頭，露娜察覺道她眼眶裡露出一絲淚水。

“她家境不好，但是肯踏實刻苦，又有天賦。她願意主動來實驗室打雜，我就讓她進我們組。我聽說她在網上受欺負了。我嘗試幫過她，但我一張嘴說不過網上幾百張嘴。這個部落格，”草莓日光漂浮到水池中，往裡伸蹄掏出過濾閥。水池中央又變空了。

“一匹馬精神崩潰後可能不再注意妝容。你昨天說買菜回來路過703，沒有認出她是你的學生？”露娜在展開話題前要確定這件事，同時明確對方的態度，“草莓教授，我是誠心誠意想跟您敞開心扉聊天，希望您也如此，把事情真實的講述給我聽。”

“好的，她鬃毛當時看樣子一個月沒梳理，蓋住頭簾又背對我，一時間沒認出來。你說我才知道她也搬進來了。”距離草莓日光最近的牆壁被擊穿，一股氣味從裸露的缺口磚瓦處撲面而來。

“你身邊的寵物沒跟過來？”

“在海底，你想著重瞭解我和學生之間的關係變化過程？”

“心理學有一種精神轉移機制，你對小馬失去感情，從而轉移到貓咪身上，可能是貓咪說不出來自己的想法，沒機會讓您再次悲傷失望。就算沒這檔子事，我也願意聆聽您回憶教學生涯中對您印象深刻的事。好了，您可以從頭開始說嘛？從認識紐崔露絲的第一天說起？”露娜問道。

“你不是搞心理學的嗎？怎麼對生物感興趣？別說是想和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做朋友，單獨花一天時間背基礎理論過來和我套近乎的吧？不過你賭對了。我進高校兩個月，紐崔·露絲是第一個透過我直接招進組裡的學生，第一點她主動幫我的忙，第二點她有相對其他學生優秀的硬體配置。綜合這兩點，我和這名學生的關係最親切。這個時間我還沒開始養貓。”草莓日光娓娓道來。

“你是直接見她面，還是從別的渠道認識她？”

“三月十號。高校為吸收生源從月球暗面計劃招收十名應屆畢業生。紫羅蘭負責接收實習生投遞的簡歷。她說有的學生是即獲得碩士學位，又同時深度學習過程式設計和三維建模，還有的學生在大三期間就斬獲區級別的科學獎。”

“總之，20年來自暗面的應屆生個個都很強，紫羅蘭獨自感嘆道和他們比，自己好廢，為什麼這批學生能幹那麼多事。”草莓教授閃爍身體，身材又變得像年輕雌性小馬一般美麗，容光煥發許多。她在裡世界可以改變個體的任何形態。

“因為家裡有錢，他們指定從五六歲就開始被父母要求學習一切。”露娜評價道，“不過紐崔·露絲是從夜之子高校畢業走的，你不可能說搜到她的簡歷了吧？”

“對，這也是我對她初次印象深刻的原因。紫羅蘭給每位學生在同一天安排相關面試，當最後一名學生走，紫羅蘭要去鎖門的時候紐崔進來說要參加面試。我也在場，和她解釋本次面試只面向暗面學府的畢業生。她不做作，堅持在門口向我倆做自我介紹，把準備好的簡歷遞給我倆看。她今年底就準備畢業去暗面大醫院去找工作。”

“我試圖說服她參加考研，我保證做她的導師好好指導她，她一個勁的搖頭，說家裡沒有多餘錢供自己讀研，她要準備區暗面闖蕩了，執意申請我的專案，是因為它是給報酬的。”草莓日光解釋道。露娜伏坐在地，反正兩三個小時待在這裡免不了。

“那她家裡的情況，只有你和你的學生知情嗎？在當時？怎麼搞得我在做調查一樣。”露娜自言自語道，“請允許我換個問法。教授，你想在經濟方面援助她嗎？比如和她的父母溝通一下孩子的將來，把一筆錢交給紐崔的父母，以獎學金的名義編制一個善意的謊言。”

“你想的到挺省事，公主。你讓紐崔以後怎麼面對我？我看她眼神中透露的堅毅，便同意她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小組工作一個月試試看。入組後她除了在工作時間內溝通，其他時間很內向，顯得文靜。還好我的其他學生們都願意接納紐崔，她從此白天上課，晚上就在我的組裡工作，這種狀態持續到四月份暗面學生入組。”

“你給她一個月多少錢？她有找你聊過什麼嗎？我以前也是性格內容不愛講話，加上我不敢主動挑起話題，所以和同事們的關係處於表面上和諧，內在出了門誰也不認識誰。紐崔的環境應該比我好得多。當然，我對她之後的一切遭遇深表同情。”露娜問道。

“和其他學生薪酬相同，我會單獨額外給她百分之十。紐崔確實在三月份找過我兩趟，其目的之一是希望降低目前所得每月薪酬，因為她認為自己和同齡的學生有差距，配不上。”

“目的之二則是不要讓我過度關注她，因為在社交媒體上有誰拍了我倆在園林散步的照片，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看了她的部落格，勸說她不要理會那群沒用的使用者，他們只是看不慣你在努力拼搏的樣子，他們只是單純想從網上不計代價地獲得樂趣。紐崔當時很失落，沒說幾句話就扭頭回組裡工作。”

“照片？她這樣的學生不會熱衷社交的，況且這是在學校，拍照片的小馬肯定也住在學校，在這種氛圍下他怎麼敢的？紐崔應該會把這件事寫進部落格，哦對了。”露娜回想起在部落格上看見紐崔去遺蹟森林考察的照片。

“你和紐崔一起去圖書館高塔那邊的森林考察，她在山泉捉了蝌蚪，你幫她拍攝照片，對嗎？學生感到孤立無援，身邊再沒可信任的同伴，有可能產生依賴老師的情緒。”露娜問道。

草莓日光身體閃爍，語調提高，“你為什麼這樣說？對，第一次談話後我準備去考察，需要帶一名學生幫我捕捉生物，組裡其他學生都沒空，紐崔下午四點前有空，我就帶她過去，另一方面也是想好好和她聊聊近況，我的子女們都沒空照顧我，紐崔經常幫我做力所能及的事。”露娜已經得知草莓日光實際有一個兒子，稍後再問。

“你說她家裡有困難，哎這個也是。我過去在學院的時候也遇到過純靠成績考進來的學生盯著學費發愁，說出來覺得對方幫不了，沒意義。不說讓念頭折磨自己。你缺乏陪伴，有個學生陪你也好。這次聊天內容深入嗎？”

“是我問她家裡有沒有困難，有的話我可以幫她解決，紐崔不接受，她就想靠自己。我又問她出了高校是留在月球陽面累一點，找普通工作後粗茶淡飯過；還是想去暗面開闢一條新的道路。月球東暗面有一家生物公司缺乏研究員，我和招聘主管人事，紐崔的學分夠要求。”

“她只需要在去那邊去醫院實習填充科研經歷，我就能以草莓教授的名義推送她去。她只說，路靠自己走，心裡覺得踏實。小姑娘有自己的想法。”草莓日光漂浮到一處壁畫旁停下，露娜看到了一股暗藍色深海旋渦，

“你根本不缺錢花，確實想想一個窮苦學生和一名有錢的教授走的太近對她不好，一般小馬可能覺得這沒有什麼可被嚼耳根的，紐崔父母是做什麼的，你找他們父母聊過嗎？”

“他們在高校保衛科工作，生活過得也很艱難，有這個歌懂事的閨女表示挺欣慰。紐崔每天晚上都回來看父母。有一件事記得很清楚，紐崔第一個月收到三千小馬幣，她沒有選擇給自己添補物件，而是從暗面市場買來一個按摩椅送給父親。”

“因為她爸腰不好，真是孝順。組裡的其他學生多少也聽說她家這個情況，主動邀請她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購物旅遊，她這樣能在日常生活上少花點錢。我好像剛才和你講過，紐崔會三維建模，紫羅蘭也是和她一起完成昆蟲的重構圖。”草莓日光道，

“她大四，就這樣走窮苦孩子靠知識改變命運的道路直到畢業，她離開學校之前，照片的事發酵過沒，這樣的話說明她的學校生活還算平穩。她怎麼會去小醫院當心理諮詢？成績好的話不止於此吧？”

露娜附帶兩個問題，或許是覺得這種以提問解答模式推進的交流不利於草莓日光誠心和自己交流，露娜再次改變說話方式，“一般學習成績優異的，會有知名公司來學校提前招學生。紐崔拒絕你那個提議，實際上你會去嘗試。她的父母不在暗面長期生活，不瞭解那邊的事。一個小姑娘純靠自己闖蕩起碼花費幾年才有所成就。”

“我和他父母一起見證紐崔畢業。在場的小馬的面容上都洋溢著微笑。學生為畢業興奮，我們這些教授為見證一批青年走出學堂，有所建樹而興奮。紐崔也是一樣。我又約她去園林一同散步。她說一直有些聲音再說自己愛慕虛榮，親近我都是為了錢。”

“學校裡她的同學都曾留言反駁那些離譜的話，不知道是誰造謠汙衊的紐崔，包括我也發言幫紐崔澄清真相。我們就是一對關係很好的師生。針對你另一半發言我保持懷疑，你憑什麼認為沒靠山就在月球暗面做不出成績？”草莓日光的身體滋滋作響，水柱從沙灘以更快的間隔分散著噴湧而出。

“沒有經濟支援，野心就實現不了。我想學習是要成本的，因為我是天角獸，又被坎特洛特貴族收養，在我姐姐十幾歲顯顯露天才般的智慧。貴族支付昂貴的學費送我姐去魔法學院，上學期間他們還支付了去城堡當預備公主的學費。在我姐姐身上花的錢能買一棟別墅。就算這樣他們還有閒錢把一個普通獨角獸又送學院。我走到這裡，因為結交新朋友，他們給我足夠多的錢，我才有機會住在一棟，樓房裡。”露娜為自己辯解道。

“為什麼你總想著藉助外援達成目標呢？沒有條件，就自己創造條件。紐崔不是走高等教育招收考試進的大學，她是靠自學，自考學費全是這個小姑幫攤主一天跑五百米拉貨賺來的。我年輕的時候就住在月球陽面，白天下午忙完家裡的事。收拾好莊稼，我隔壁家一到晚上就吵，當時我住的那個茅草屋分為兩層，我就跑到那個樓梯中間自學生物。”

“我二十歲的時候遇到一位貴馬，他給與了我精神和經濟雙重支援，我們結婚，十五年後又離婚，說道這個事，我在第一年挺難受的，睡不著覺靠吃一粒安眠藥。我和他離婚一年後就見到紐崔。可以這麼說，紐崔的樂觀，堅強，不屈服的馬生態度改變了我對這個世界的一些看法，她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我內心的寂寞。”

“越是底層，越有這種意識吧。因為環境逼迫下我就立刻去做了。在陽面應該還有諸多像紐崔這樣的女孩。夫妻生活就像是在未來這條公路上駕駛馬車。馬車一拋錨。另一半下車了，再悲傷只能接受現實，想離婚肯定是沒有任何動力驅使自己維持夫妻關係了。”

“好了，咱倆繼續談紐崔。回到那場畢業典禮，她和你坦白過畢業後做什麼嗎？其實留在學校工作也不是不行，還守著父母是不是更理想些？”露娜問道。她不經意間目光略過海岸線，一隻鯨魚一躍而上，身體拍擊在海面上又潛下去了。夾雜一堆浪花。

“她想去暗面找基層工作先做，但父母需要自己在身邊照顧，猶豫要不要回去繼續拉貨賺錢。我當然不同意，我再次向她推薦生物研究員的工作，她第一次猶豫了. 我真心不想讓經濟問題拖她未來發展的後蹄。於是我又幫他聯絡好工作單位附近居所，讓她勇敢追隨自己的理想。”

“至於她如何去跟父母做告別，又怎麼收拾行囊前往月球暗面的這個過程，我就省略過去。一帆風順，她這個時候就，某個心理諮詢所做視窗實習，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沒去我為她挑選的大醫院。她在那連護士都做不上，哎。”草莓日光說到這心裡不免難受起來。

“搞生物的為什麼要做心理諮詢？增加工作經驗也談不上啊？”

“她這個決定我完全沒預料到。一年後，她把一張銀行卡寄給我，是我幫她買住所花費的錢，她沒有談及近況，只說一年後會把我金錢方面的施捨全額還給我。自打她走之後，就沒在回來看過我。我在學校依舊忙碌，我和她聯絡的頻率逐漸減少，因為她不寫回信，我以為她遇到事，就委託生物實驗室的朋友打聽紐崔的近況。結果，她又在網路上被攻擊，這次那些話語說的更加惡劣。”

“她在工作中被陌生諮詢者多次騷擾，嘗試向以往的同伴求助未果。那樣的話，她應該回家求得親屬的幫助。也是難受，她可能認定自己可以扛過去，不願意向父母透露，給他們添麻煩。讓他們跟著自己著急，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所謂網路的可怕。”露娜終於能把紐崔事情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我又在部落格上幫她反駁那些話。但這次那些網路看客，都在拿紐崔的事開玩笑，我發表言論沒兩天，看客開始攻擊我，他們不知從哪裡剪輯一些照片，說紐崔在校期間和我走的很近。”

“簡言而之，他們入侵了紐崔的大腦，她在學校最後一年的生活被曝光了。而且這些話傳進高校，學生有時候看著我在竊竊私語，儘管組裡的學生不做評價，但校領導委婉的向我提出外調的事。”草莓日光的身體變深。

“意思是，網路上的傢伙認定紐崔不是個好學生，這個結論蔓延到學校裡，你的同事學生漸漸都聽說了。學校領導這麼蠢嗎？現實虛幻分不清？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想幫學生是好事。”露娜表示不理解，學校氛圍不可能允許謠言在學生中快速流傳開來。

“夜之子高校，你猜為什麼不叫夜之子大學，簡稱夜大？學校領導不想讓我繼續做這個課題。次日，我收養豹貓。”草莓日光皺眉道。

“懂了，那相信你的是一波，不相信你的是一波。只要他們不干預你基本生活，你仍然可以遠端幫助紐崔。至少在經濟方面。精神層面需要專業醫生做面診才行。”

“你說對了，我也當教授二十年了，不信這個。但是我身邊最親的一匹馬相信了。昨天我和提及到我離過婚。那個時候我還不算富有。直到某一天我去一家生物實驗室，遇到了一位男士。她比我年輕二十來歲，身體健壯。他沒讀過書，但是談任何領域方面的知識都可以簡單說一點。我倆深度交流後互留聯絡方式。”

“因為他看上去對我表示很欣賞，又知道我做實驗需要一定資金，加上我獨居。他會在每個月末往我的銀行卡里打五萬小馬幣。”草莓日光漂浮到露娜背後牆壁缺口上猛地探頭對露娜繼續道，“他聽說這件事，要求我不要再和紐崔聯絡，否則不再給我打錢。實際上我是需要這筆錢生活的，沒辦法，我妥協了。重申一下，我不是想和紐崔撇清關係，是保全自己不得不放下吧。”草莓日光解釋道。

“真有錢，他肯定是某個資本家。她的朋友之前幫過她，這件事也沒站出來。”；露娜總結道。草莓日光接著補充，“我的學生肯定是以自己將來考慮，紫羅蘭和紐崔關係好，我還想給紫羅蘭請假，讓她去暗面看望紐崔。紫羅蘭說自己忙不過來，紐崔從未向我們組裡任何學生透露過生活近況。”

“哎，養貓之後，和貓咪相處，看他們可愛的樣子，確實淡化了我為紐崔產生的悲傷。後來，我聽到我的同事談論起有關紐崔的負面話題，緊接著說我想找學生陪伴自己。我當面反駁，他們就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沒法幫助紐崔了。我事先宣告，我不是想和紐崔撇清關係。你懂，失聯加上網上那些留言開始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我這邊有辦法追查留言者是誰，有朋友懂電腦技術，那紐崔養過一隻白貓你知道吧？我今天早上帶白貓去做身體檢查，寵物醫生說貓咪身上有傷痕，你可以把貓咪從她身邊接過來的。儘管咱倆都不想認定紐崔把煩躁的情緒發洩到貓咪身上。”露娜問道。

“沒有過，聯絡不到她，我等待她回覆的同時，在學校一邊養貓，我一邊問實驗室那邊的朋友，有沒有找到紐崔的行蹤。當我收養第八隻貓咪的時候，四月份，她滿臉疲憊，失去一年前的活力，白貓見到我，直接撲到我懷裡。我問她這一年究竟發生什麼了，她隻字不提。”

“今年四月份，這個時間點住宅樓還沒蓋起來。距離你離職不差一個月，她回來住自己家嗎？”露娜問道，她用右蹄在平臺上反覆畫圈，草莓日光又飄回她前方，“我把她接到我身邊，她這個時候精神狀態已經快崩潰了，一方面也是讓白貓和我收養的貓咪們待在一起，我擔心紐崔情緒失控會傷害到白貓。”

“行，紐崔性格獨立要強，她願意儘可能幫助身邊的夥伴，一心想靠自己的努力闖蕩月球社會，我可以這樣概括吧？她遭到網路上不良言論職責的時候，當然她也可能遇到其他事而感到苦惱。她想著自己能拼搏一下熬過去，一時間沒向任何親屬朋友提及難處。到最後熬不住，生活發生變故自己回去了。你剛才說紫羅蘭和紐崔之間關係很好。從四月份開始算，我問過你的學生紫羅蘭，據她說，你想改變課題，不對，這件事和你養貓關係不大。”露娜的思路也很亂。

第二隻海豚翻躍湖面， 動作卻如脫兔般迅速。浪花湧進海灘，碰到平臺支撐柱時掀起晶瑩浪花。還有第三隻，第四隻。每隻海豚似乎在叫，露娜這邊聽的清楚。

“海豚其實是你在現實世界中的貓咪吧？問句題外話。你的貓咪不是被偷過？現在還是20只？”草莓日光回頭看了一眼，從容回答，“我又上寵物店買新貓。說道這個，我試過讓學生幫我去對面那家買，但是對方閉店了，我乘直達列車繞遠又買上五隻補齊。另外五隻布偶貓是店主送我的，她店裡生意拮据缺錢買下個月的貓糧。”

“說明網上的評論沒徹底傳播出去，我還有希望開導紐崔，讓她走出陰霾。如果我能讓紐崔變回一年前那個堅強的小姑娘，你會放下怨恨嗎？你對這個世界的部分怨恨，就來源於網路評論可以肆無忌憚的顛倒黑白，硬是能摧毀一個小姑娘吧？”露娜反問道，

“或許吧，我喂貓的時候，總會想起和紐崔相處的日子。她去我的宿舍，幫我買菜做飯，她也會在我孤獨的時候陪我聊閒天，她像是把我當成了親屬對待，畢業之前，我一度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草莓日光言語間透露著輕度悲傷。

“你有一個兒子，他和你關係不好？”露娜問道。

“是的，他在陽面給公司當維修工，平時老去找那些爛朋友喝酒消愁。這公司也就是在某個街道旮旯裡立個牌坊而已，我反覆說這工作沒前途，花點時間學習換個體面的工作，他情緒激動，總說我多管閒事。他對我一般，一年只回來看我不到十次。哎，真為他的將來發愁啊。我身體不好，他對我不聞不問。也沒來照顧我幾次。”草莓日光回應道。露娜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兒子很失望。

“但是1003有他的名字，說明他有時候會回家。他對你養貓的事情是怎麼看待的，和你昨天說的一樣？放棄養貓因為太過於投入。”露娜不僅聯想到自己身處陽臺那一幕。

“和你的學生站在同一立場。在這個過程中我依舊堅持養貓。直到四月底，我改變課題促使學校領導建議我向高校提交離職申請。你可能會問學校不應該禁止學生和老師飼養貓咪。確實，普通小馬只養一兩隻貓。我要一邊工作，一邊照顧20只貓咪。”

“當貓咪一多起來，確實對學生晚間學習有影響。”草莓日光繼續道，“我想把貓咪帶回紅磚公寓去養，但是我的室友，是教化學的。她不想讓貓咪上躥下跳，碰倒她的實驗儀器。恰好三樓有一間不用的實驗室，桌子還沒搬走，我就想著暫時把流浪貓咪放在這吧。紐崔回來後，也沒回到實驗室看望白貓。那隻白貓明顯瘦了很多，下午總會竄上窗沿向外張望。”

“理解，所以紫羅蘭說貓咪晚上嘶叫，影響自己學習。”露娜核對道。想想看針對學生線的提問可以先告別段落，把話題轉到小組課題上，“你昨晚說，你們組研究的大課題是生物多樣性，你希望走一個不同的方向，驗證是伊娃創造了生物，並根據他們對月球環境的適應程度改變生物習性特徵。學校領導用強烈的態度表示反對，你的學生不支援你改課題方向。”露娜繼續挑出問題根源所在，問道，“這件事，實際和養貓沒關係。”

“多少有一點。在那段時間我和紫羅蘭的關係不樂觀。就課題問題她多次希望我改回去，為什麼呢？因為在我這個學術圈裡這個觀點不適合被大眾接受，我在另闢蹊徑。這個課題和具體論述過程我就不掰開揉碎和你講了。兩句話。生物在朝著更適合自己的方向在進化發展，而突變可能是隨機的，自然選擇只是將有利的部分儲存了下來。”

“生物各種適應性特徵的形成是由於用進廢退與獲得性遺傳。第二，我參加過兩次在高校舉辦的學術會議，彙報課題進度的同事，把我的理論講述出來。如果你硬要把這件事和貓咪掛上鉤的話，是因為我引用我和貓咪之間的事做例子。結果和我預期有別，其他教授們對此保持沉默。”

“其實你研究的方向是正確的。月球是有意識存在的並知曉地表上隨時間更迭發生的一切事情。我曾直接和星球的意識交流過，她承認月球生物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露娜不清楚具體過程，憑大概印象同意草莓日光的意見。

“月亮公主，你來月球之前，夜騏早在月球上長期居住。他們以一個龐大的基數存在，其實據我自己研究推測出來，我們所居住的行星不叫月球，他是另一顆適宜居住的星球。他們存在的時間超過了第一隻月獸存在於月球上的時間。”

“我有幸去一些考古現場見證一些出土文物，其圖案和結構驗證夜騏文明早於月獸奧特利，一千年前就已經存在。為什麼能承認月獸的存在，但不承認那時候夜騏的存在呢？”草莓日光說道，在右蹄劃出一道閃電，搜的穿過遺蹟平臺之間，在樓梯之間縫隙較大的空間用電流對映出月獸緩慢行走的摸樣。

“伊娃用魔法把蝙蝠轉變成夜騏。夜之子高校，他們怕伊娃造物理論這個正確的理論，是為什麼？”露娜初聽起來表示很不理解。

“因為他們在我的專案上投入了資金，資金來源於暗面幾個權勢大的小馬。神創論無法給學校帶來名譽，由此擔心他們投入的錢打水漂。我認為的就是這樣。我在學校會議室針對一些教授和暗面的實習生做了一次相關學術演講。你猜主持會議的校董會怎麼說？科學神話。”

“因為有些東西用自然進化論逐漸難以解釋清楚，我一邊養貓，一邊做這件事。四月底高校校長，也就是我口述中的校領導。提醒我老實按照原本思路做課題。這個時候我已經養齊20只貓咪。”草莓日光說著，透著晶瑩閃電的月獸仍然行走在沙灘上，水柱徑直穿過其身體。

露娜問道，“我問過你學生了，他們沒有主觀上的看法，和你後來對待紐崔的態度保持一致。不能因為支援你影響自己的前途，在這個事上，沒有小馬支援你。”

“對，然後就接上昨天月球暗面學府向我發出邀約，我收拾了下向學校提交調動申請。實際上不算離職，是換地方繼續做我想做的課題。貓咪有自己的方式表達情緒，我和他們互動的時候，像是回到了二十五六歲的年級，守在二十隻五六歲幼駒身邊，玩具和電視節目就能逗他們開心。對了，我在實驗室託學生搞了個小投影儀，在牆壁上投動物世界給貓咪們看，這樣我上課的時候他們都聚在一起。”草莓日光道。

“白貓融入的怎麼樣？你和貓咪帶著能緩解其他壓力吧。小貓咪們怎麼會有壞心思呢？”露娜問道。

草莓日光揮蹄關閉月獸投影，簡短回答，“挺好的，五月之前我傾向於和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保持親近。包括不限於去園林一起散步，邀請她一起幫我照料貓咪。學術討論之後，熟悉的學生刻意迴避我在學術方面以外的需求。我又變得孤單，這些野貓一直陪伴這我。對了，有不法分子潛入學校偷走了我的貓，你去調查沒？”

“在容我兩天，我找到了警察局的，明天要求他們調查。”露娜直起身道，草莓教授的身體內部逐漸出現骨骼，接著是內臟和所有身體組織，最後則是她的外皮和鬃毛。草莓日光看上去比較瘦，年齡像是三十歲的樣子。“這是三十年前的我。”

“學生生活不順，你跟著揪心。這是其一，好不容易靠養貓穩定情緒，結果又遇到一批偷貓賊。目前確定是商業競爭，我去過那家寵物店。那麼，你今天還有要補充的嗎？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洗清紐崔身上的冤屈，揪出多少，用言語攻擊過她的小馬我難說，我保證讓她的生活迴歸正軌，並且你會見證那個紐崔回來。”

“你覺得草莓日光是個怎麼的女性，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我來講都很重要。”草莓日光忽然穩定。她往另一邊拐角走進去，露娜也跟在她身後。露娜在牆壁上見到一些水泥管道交叉著，全部被嵌入牆壁中。表面已經生鏽。

“你內心善良，否則就直接大開殺戒了。關注每一個好學生，不是每個教授都能有精力做得到的；在這個叫網路的世界有很多使用者僅憑照片捏造了不存在的事實，傷害你的學生，你一開始為學生辯護。其實，我感覺在這上面反抗，反而把情緒搞得更糟。你抓不到他，他信口雌黃的樣子讓你恨得咬牙切齒。”露娜跟著她，已經來到臺階面前。

“謝謝。紐崔的情況，我已經無能為力，你不是自己來的吧？”草莓日光道。

“我是為拯救你而來。你心裡不痛快，想在自己打造的空間裡當法官。過程中你是解氣，可事情結束，你心裡還是不舒服。因為你什麼也沒得到。請你相信我，我有那種體會，咱們用正確的方法解決，可以嗎？”露娜想到黑晶王的事情了，走到草莓身旁勸解道。

“往我指的方向看，請問你看到了什麼？”草莓日光和露娜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在平臺邊緣，下面就是樓梯。露娜順勢看去，草莓日光指的是703 平臺。

映入眼簾的是某塊被類蛛絲材料包裹的繭蛹。它的體積之大到佔據整個遺蹟。繭蛹表面沾染了不少溼潤的泥土，向外散發一股難聞的氣溫。

“你是想說，這個蛹代表紐崔，我去現實找她把。”

“她從不出門，但房間內一直有燈。所以她不會見你，有話你過去說吧。”草莓日光說罷率先走上臺階。與之前不同的是，伴隨蹄伐，樓梯扶手憑空在對應位置產生。每當他們途徑一處空中樓閣，就會看到有什麼轉盤一樣的東西自主運作。像是被安放在某處水槽裡，隨著輪盤轉動也帶上來些許清水。

“這些象徵所有住戶？因為每匹小馬都為生活忙碌，互相不認識，所以就對你來講形成一個默默工作的印象。”露娜詢問道，草莓日光他們經過1103時回答道，“我以前去過水磨坊，當時天色不早了，我乘坐列車途徑水庫看到了。總之，算是把兩個概念整合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