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水母和魚的顫抖跨越五層樓。在今晚，樓房的結構垂直顛倒過來，“你是草莓日光？你下次把環境搞正常點，還有別傷害這個空間的生物，我擔心他們的精神被抹殺，影響現實世界。”露娜在朝空氣說話這瞬間，魅影以海馬姿態顯露而出。暗紅色鬃毛呈透明狀映入眼簾。

“我的確把那隻水母除掉。我說過了，我在這裡擁有絕對管理權，我剛才用堅硬如鐵的魚尾砍斷了水母觸鬚，又以你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用魚鰭夾帶的電流麻痺了水母大腦，現在它可以永遠安靜下來。”

露娜後撤，安康魚的身體成為她的防線。海馬草莓日光顏色無光，她的鬃毛內部有東西在蠕動，是一條電鰻伸出半個腦袋在探視情況。“所以，水母代表的個體被你抹殺？現在的你，不管外面世界怎麼變，都會保持這個帶電形態嗎？”

“水母是他身體裡的一部分，我在幫助他去除精神內不安定因素。我知道你又收養703丟掉的白貓。上一次它化身章魚。我昨晚回家發現又有一隻布拉犬丟失。住宅管家不到一小時輕鬆調去走廊錄影，查到賊就住在怡心閣。”

“所以我表示很憤怒，你看到的是一片暴風雨中的汪洋。”草莓這番話讓露娜半信半疑，“龍捲風是空間裡自發形成的，還是你自己創造的，夢境裡的片段都源於於腦海中不斷積累的潛在記憶拼接構成。”

“昨天的雨淅淅瀝瀝到天亮才停。我這麼跟你解釋吧，你上次看白貓變成章魚，現在是安康魚。章魚是軟體動物，具備頑強的體力；安康魚與之對比，配備相當敏銳的嗅覺器官。剛才你游進去1103，它早就察覺到空氣裡有種動物燒焦產生的糊味。”

“那隻貓白天夜裡體力充沛。經常起夜自己活動；又一次703的女孩子睡覺前沒關煤氣，是貓咪聞到味跑到女孩臉上把她叫醒的。1103上次是虎鯊，這次是水母，我只負責把水母所代表的狂躁性格抹去了。等他醒來就知道自己冷靜了。”

“你認識703的住戶？她怎麼影響上下樓的鄰居了？”

“我昨天買菜回來，和902的男馬婆婆聊天，路過她蹲在門口衝屋子裡叫喊著什麼。我倆過去拍她肩問怎麼回事？她的鬃毛全是溼的，一看是幾天沒理髮，把眼睛都擋住了。”

“我倆當時被嚇到了，我袋子裡顆花椰菜滾到地上，她直接拿起來使勁往屋裡咋，那是真用力砸，嘴裡嘟囔著誰都別過來。以後我倆約定再不路過703。”

“她受過電話恐嚇，精神是很不穩定。1103你也認識？”

草莓日光透過幾個閃爍找到屬於自家的旗幟，召喚露娜跟隨進入。“我在這個世界察覺1103所化生物極具攻擊性，夜晚九點半到十二點之間，我在住宅群中觀察到他在住宅群裡表現活躍，是那種打壓積極氛圍表現出來的活躍。”

“我能看到他對頻繁求職失敗感到強烈不滿，把一切歸咎到是社會低估了他的水平，他把這情緒帶給還在為工作，生活努力的小馬們，說的話挺難聽。我也不能容忍他有這種性格存在。”

第一個區域，也是唯一一個區域，鐵柵欄之間沒有縫隙，筆直插在沙粒中。小魚們集中聚攏在角落裡吃著浮游生物，假如小魚兒體型不超過一顆花生粒，那浮游生物大小如同把花生粒碾碎。

值得注意的是，露娜看到好些個扁平狀海洋生物把自己埋在沙粒裡，沒法詳細得知眼睛的位置。露娜又想起什麼，繼續說道，“大家昨天才搬過來，互相之間熟悉只是要一個月。難道我是後來的？”

“不清楚，我在這已經待上兩個星期零五天。我平常不怎麼出門，靠電話裡播報新聞了解世界。這個空間每次都會發生變化，每次從個體精神中不同性格代表的馬格里剝離出來一個，轉化成一個意向存在。”

“因為我觀察到你善待貓咪，聽說你一生過的很精彩，才動用意識邀請你進入，不，用連入這個詞解釋更恰當。是我，也許是你希望迎接過去本該接受的乘法，水龍捲才把你撈出去。你去對面，我和你詳細講講我的故事。”

她所指方向是海底岩石，露娜躲開黏在上面，開口呼吸的海葵。

“從你領養第一隻貓開始說，我會記下關鍵資訊，去找下寵物店資料，我覺得應該是因為利益引發偷貓事件。”

“這些話，我只對你一匹馬講，從豹貓開始講。”草莓靠近水草，水草自動包裹住她的背部，又被燒焦了。“

我去外面考察回學校，在實驗室大樓走廊發現他。生魚，貓糧，蘋果片，梨片，它都不吃。它已經很瘦了，我曉得它必須要吃東西補充體力。我叫來學生幫忙。”

“他居然吃肉食，而且跟普通小貓拉開區別的是，他把食物用兩隻爪子貼在胸口地下，生怕被搶一樣。它吃的很滿意，衝我叫，卻躲在我背後衝我學生咧嘴嘶叫。這一會是解決了，下一次又怎麼辦？高校附近我上哪給他找肉吃？”

“既然這隻貓以肉類為食，你去打聽過誰丟棄的它嗎？它對你的學生展現出敵意，說明它喜歡獨來獨往，只信任自己認為是對的小馬。”露娜回答道，“你肯定給它第二次食物，磨蹭磨蹭悄悄送給它第三次食物，這件事，學校知情嗎？”

“對，學生說這是一隻豹貓，它應該是從圖書館森林裡跑到這的。小傢伙黏上我不願意走，我實驗室存了生骨肉樣本，本來是做研究專案要用，它似乎只認我投餵給它的肉。”

“對了，我不敢在公共空間跟它互動，就中午跑到天台偷偷喂他吃飯。我也給它喂貓咪罐頭嘗試改變它的口味，它就是不吃。我無奈，從我同事，學生借生骨片，甚至委託學生想辦搞肉過來。學校，它知不知情看貓咪影響他們賺錢與否。這事本身沒什麼，我不偷不搶。”

“你拿實驗樣本餵它，自己清楚算偷盜行為吧。你挺善良的，把貓咪看待的比小馬更重要。就這一隻貓找你嗎？你有沒有夢見自己當寵物店老闆？他們身體變大保護你？”露娜道。

“他們也沒地方可去。當時陸續有貓咪溜進校園，我也算來者不拒，擔心他們睡在樓道樓梯著涼，於是等晚上大多數學生鎖門下班，學校裡沒幾個教授，我安排他們睡在我的實驗室。最初他們晚上不鬧騰，我一直瞞下去。學校找過我一次，因為我的原因總吸引貓咪跑到學校裡，影響氛圍。”

“其他貓咪吃什麼？陽面的小馬應該不養寵物。從高校蹄行不拐彎走到圖書館也就十分鐘。我猜要麼是住在公寓裡的學生在養貓，要麼森林裡跑出來一群野貓。這有什麼影響氛圍的，學校找出一間閒置屋子把貓咪統一養起來就行了，學生又不討厭他們。”

“我倒希望這些貓是家貓，不是嫌棄他們不乾淨，我每週用臉盆給他們洗澡清潔。學校找我第二天，有名學生背上起痘，醫務室診斷為真菌感染，類似病例同一天出現三個，發燒，手部瘙癢，學校領導認為是我養的流浪貓把身上病菌透過接觸傳染給學生，命令我趕緊把貓咪弄走。”

“我當然不樂意啊，明明是學生自己得病，去醫院一查就清楚和貓咪無關。不知道是誰在傳，第一隻貓咪其實是瘟神化身，這是帶自己的同伴過來故意讓小馬摸他們。”

“可能真是你疏忽了，學生碰巧摸到貓咪沾上跳蚤之類的。你把證據出示給高校領導看了吧？這個時候有學生相信你問題不大，你是自己堅持不下去了？”露娜餘光盯著水母罩子平靜飄在湖水裡面，觸鬚彼此分離，附著的白色小點像灰塵一樣四處散播著。

透明身體下的草莓日光繼續道，“重點不在於我疏忽不疏忽，學生管不管我的貓。醫務室的報告的確說明病因和寄生蟲有關，患病學生的確摸過我的貓。我把他們的病例報告送去暗面的醫院，結果一致。我又找患病學生的同學，你猜真相是什麼？他們自己房間空氣潮溼，生寄生蟲。結果賴在我頭上。”

“學生頂多離你的貓遠點，小事一樁。你還挺較真的一匹馬，窮追不捨那股勁，下決心五匹馬都拉不回來。你總共在學校收養幾隻貓啊？真要太多的話，貓糧好說，他們想活動你怎麼搞？你總有上課的時候，貓咪可說不定自己想啥招溜出去呢。別學生聽課鑽進幾隻貓那確實有點影響。而且貓咪普遍膽子大，愛闖禍。”

“不是幾隻，是二十隻。鎖起來，東西收好就行。我確實沒法管好他們，太鬧騰。後來的貓活潑好動，趁我不注意總是亂動實驗室的東西。每次學生來做實驗，我把他們放在隔間裡。”草莓日光擺動魚尾，“我相信自己處理的了，我太喜愛這些貓咪撒起嬌來的樣子。”

“五月份，對，五月五號我有兩個學生得九點半才走，那些貓咪會叫，學生第二天跟我說貓咪晚上太吵沒法學習，那三天學生回家普遍都晚，這個貓咪問題又被反應到校長那裡，還有一個特殊情況，我準備搬到暗面定居，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你的學生沒有幫你辯護？高校領導是傻瓜嗎？不知道是貓的問題，牽連你幹什麼？看不慣你？你說話並沒有讓我感覺到有什麼不妥。”露娜眨動眼睛說道，“可能你的性格不合群，也不對。除非你做過大事，高校覺得容不下你這尊活佛。你懂吧？我推斷只有這種可能。”

“你是這麼說的話，我在做的果蠅實驗不單純是在研究他們在月球出現的多樣化，先從三個角度在顯微鏡下連續拍攝果蠅圖片，再著重於勾勒他們的外殼和內骨骼，分析他們的結構。”

“和傳統科研專案不一樣的是，我們捕捉了不同年月活躍在圖書館森林中的果蠅，透過互相對比推斷他們身體結構具體發生了哪些功能性變化。這些果蠅，他們的思維有點像，我們靠攏。我只能給你透露總結論。”草莓日光這番話讓露娜腦海中飄過一個熟悉的概念。

“這不就是基因生物嗎？是你自己決定要研究？夜之子高校從來不接納暗面引進來的事務。自落雪去世，學校內外是崇尚自然科學的，就生物是否具備智慧來說，夜之子推崇生物是按照自己一套規律循序漸進進化而來的。”

“實際上，是星球意識伊娃創造生物，根據環境演變修改生物習慣，總之是它保證月球生物一直適應大環境，這是造物論。我不知道高校現在什麼樣子，如果這個習慣不改變，學校領導可能怕你這項研究動搖校園信仰，學生們知道生物可以透過自主學習理解小馬社會。抱歉，我不能說提升智慧。”

“領導不止一次提醒我修改研究方向，我沒有同意，我覺得很有趣。而且研究出這個，我大概能把這運用到貓咪的行為模式解釋中去，有可能吧。五月五號，他告誡我第二天，也是學生得病的日期。”

“隨後他把我叫到校長室，說貓咪身上的細菌早跑到我身上，我繼續在高校任教會影響學生的安全。每天都有野貓出沒走廊，學校受不了這樣。告訴我另謀高就。我就說啊，那我不上課自己做自己的實驗還不行嗎？他似乎給流浪貓編寫個靈異故事，說晚上他們會遊蕩校園嚇馬，黑貓不吉利，什麼的。我本身也不喜歡校領導這匹馬，就是我怕貓咪們一下沒了依靠，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對了，夜幕之下公司。他們搞過你，因為你想破壞基因生物計劃。” 露娜清楚她在說啥，“那個，他們邀請你加入？”

“怎麼，你有意向瞭解？”草莓日光反問，露娜魚尾觸碰到山石上纏繞的水草，連忙搖頭否認，草莓日光按照露娜預想的那樣，正常把事情往後敘述，“邀請我去暗面的一個水校做教授。”

“學生們聽到這事起初是不同意的，貓咪們不能一直擠在實驗室那個小隔間。我思來想去，跟學生一一道別，給邀請我的暗面學府校長寫去一封感謝函，著重希望她能在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提供一間辦公室。”

“他輕鬆答應，就把高科技住宅區推薦給我。於是在五月八號，我攜帶離職蹄續，暗面開懸浮巴士送我抵達這裡，連同二十隻貓咪。”

“你撒謊了。你不去學校，先到住宅？住宅給暗面學府當住宿樓用麼？魔法學院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先去線下報道，再去住校園內宿舍等級。住宅區有一條規定你清楚嗎？每一個生物住進來要在程式裡登入；包括你的寵物貓咪。”

“它要求在什麼醫院對身體健康做全方面檢查，然後把檢查報告都錄進去。你帶二十隻貓，住宅不會讓你住吧？你事先去把貓咪集中安放在一個地方，對吧？最關鍵一點，高科技住宅是七月二十號竣工。”露娜的推斷依靠糖糖提供的居民資料底庫；草莓日光八月二十號才入住，1003總歸登記生物共23只。草莓日光身軀閃爍，電流反覆在從她的胸膛部位流入大腦。

“看來你知道了，沒有高科技住宅的時候，那裡是一家廢棄醫院。地方挺大，設施早被搬空了，也就環境比較糟糕，但暗面派來的員工協同我一起把這地方打理乾淨。”

“出乎意料，貓咪們特別喜歡待在這裡。一週後，我也正式在暗面學校落戶當教授。除了上課喊我過去，其他時間我都陪貓咪待在醫院裡。夢魘之月，對吧？你也喜歡待在大空間一邊做研究，一邊照料貓咪？”

“還好吧，誰是首要工作我就先顧哪個。一件活動當成工作轉為厭煩的心理特徵就不對你多解釋了。你這個做法倒不得罪原來高校的學生和同事，你不缺錢，貓咪的吃喝不會引起你的困擾。”

“你的學生都知道這件事？校領導對你調離有說法沒？我在想會不會有學生捨不得你，拿走你的貓吸引你回去？不可能，這樣太傻了。”露娜低頭唸叨，即使在海底空間，她張開嘴，魚尾仍會自然擺動。

“我和你一樣，不習慣出門告訴別的小馬去哪，我學生只知道我離職，不知道我搬家。有貓咪陪著我，倒也沒想同事他們憂愁難過。”

“給你錢的那匹馬，肯定知曉你在貓咪身上付出的花銷。你不會對他隱瞞這件事。”

“他不發表看法，你的話提醒了我，你湊過來點，”草莓日光身體向露娜靠近一些，露娜的魚肚子彷彿被電流麻痺一下，露娜有點擔心，下意識往後退，

“我有個親女兒，她知道。她一直反對我養貓，因為她覺得我著迷了，疏忽外面的世界在發生什麼。”草莓日光突然道，

“她過來看你嗎？兒女的意見按理說要接受。”露娜道。

“醫院掛牌寵物店來過一次，她對我發脾氣，從此我倆沒在見過。五月二十號，醫院內部改建完畢，籌備差不多了，寵物店開張。其實我開始就想愛心發電，這塊地平時經常有暗面來自駕遊的經過。我除了負責日常照顧貓咪，又花時間考取了獸醫資格證。不然貓咪們生病不能總帶出去看，多不方便。”

“總之你是老闆娘，然後你的寵物店總是有貓被偷？你的心態逐蹄走向崩潰？”露娜問道。草莓日光慢悠悠漂浮一邊，抓起身邊一條鰻魚，用魚鰭末端向鰻魚頂部釋放微電流，撫摸著道，“還有一戶在做同樣的事。我宣佈開業兩天後，就在我寵物店對面搬來一家新的。店老闆我是見過的。”

“因為我碰巧和她去同一家理髮店搞頭。她穿著很注重典雅，我和她談論對自身生活的簡介，從她的表情中我讀出鄙夷和不屑。剛開始我認為萍水相逢，不用計較細節。我們兩家寵物店同時營業。明顯，我這邊因為貓咪種類稀奇，比她收穫更多客源。我也開始忙碌起來，顧客建議我招聘員工幫忙。”

“是這樣，看你希望利用寵物貓賺錢。你應該無所謂吧？在自己照料下看著貓咪們幸福健康，深受顧客喜愛就心滿意足了。”露娜表示贊同，兩條電鰻環繞自己身邊，不時抬頭去蹭露娜的表皮，“你向我提起她，還是因為她對你做了什麼壞事，讓你懷恨在心，後來發生什麼了？”

“她來過我店兩次，提出購買兩隻我的短尾貓。因為它倆最受顧客喜愛。當然，我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她一句話沒坑，蹄子把地板踩踏的直響，砰的關門離開。當天晚上店裡就剩我自己去倒垃圾，就在店背面。”

“我應該鎖門的，以為沒多遠就疏忽一次。沒想到，就在這個空當。店裡兩隻短尾貓不見了，他們居住的貓窩散架，明顯被動過，其他貓咪都縮在小窩裡瑟瑟發抖。我在她店裡發現多了兩隻短尾貓。”

“那還不明顯嗎？她嫉妒你有好生意，用骯髒辦法偷走你的貓，又不是沒有監控，叫那誰去排查，難道，她有關係？你查了不管用？”露娜疑惑道，水草彷彿感應到草莓情緒激動，向右側使勁搖曳。

“我叫了市政廳治安部門過來調查此事。他們有排照片，只有暴雨籠罩下露出的背影。我帶著照片作為證據直接去她店裡理論，她死活不承認。當著顧客面，我不能撕破臉丟面子。其實也怪我，昨晚關門前把貓咪們掛的名牌摘下，一張照片也說明不了什麼。”

“她嘲笑我心胸狹窄，小心眼，我倆鬧得很不愉快。第一次丟貓事件過後，我因此丟失十名常客，對面寵物店正好增多十名常客。巧不巧和不談，我也懷疑自己是因為嫉妒她比我打扮的精緻，會說話，就把貓咪丟失的事怪罪在她身上？”

“可能她真的從暗面又購買兩隻貓，和我的短尾貓恰好長一個樣呢？”露娜在她說話間觀察她的軀體。

像是來凡間洗滌罪惡的純白天使。

“兩隻貓咪，不至於讓你傷心成這樣吧。你直接說吧，總共丟多少隻貓，寵物店生意算不算為這個一落千丈，你賠一筆錢，你的女兒沒有來幫你？你沒有貓咪精神支柱就坍塌了嗎？”露娜問道，

“十五隻，倒也不是說精神支柱沒了，除了貓咪，沒有至親的生物隨時陪伴在我身邊了。沒有證據能指明就是對面寵物店老闆偷走我的貓，但我消失的貓一個個出現在他的店裡。為了防止被顧客看出貓膩，她往貓糧裡摻藥，讓他們快速長胖。”

“順便一說，夢魘之月，我從來都是獨自生活。我女兒工作很忙，不巧她對貓咪皮毛過敏，我的那個丈夫，我和他的關係，不能公開那種你理解吧。我只能每個月在學校郵箱裡收到他往銀行裡匯款的支票。我五十歲了，露娜，我渴望有匹小馬在我身邊陪伴我，哪怕就守在我身邊做飯洗衣。”

“我就不問他具體給你多少錢，總之可以讓你衣食無憂吧。總結下來，對面寵物店老闆嫉妒你的生意比她好，暗自收賣貓販子把你的貓偷到自家店裡，她用高超辦法隱瞞顧客，搞得你生意步入慘淡。”

“缺少貓咪陪伴的你，越發感到孤獨寂寞，這種情緒得不到理解，慢慢在你心房裡發酵著，膨脹著，直到寵物店拆除，你搬入住宅區都沒得到治癒。我的猜測方向對吧？”露娜總結到。她對電鰻沒什麼好感，後背貼在一根海草上。

“我單獨問她一次，貓咪的事是不是她做的，這樣做可別後悔，她拿捏住我找不到證據，說等待我的報復降臨。兩天後，我出去購買貓糧，回來發現僅剩餘五隻貓患上感冒，最終醫治無效去世。”

“醫生卻說他們死於口鼻進水窒息，當時店裡我就留一個小夥子看門，沒想到還是出問題了。夢魘之月，我想不通哪裡得罪了她，我不在乎客源多不多的，她知道偷貓，不知道和我溝通。她得為自己的傲慢和殘忍負責。”

“草莓教授，我對你貓咪們所遭受不行感到惋惜。”露娜開始就此總結疑點，“你告訴我，市政廳派哪個組織來調查貓咪失竊案，醫院裡的誰給五隻貓咪會診，你對面寵物店叫什麼。我需要出去收集證據，另外。你怎麼確定？那家店主住這棟樓？如果不是，你可不可以，放下執念？沒有貓咪，你還有女兒養老，不是嗎？”

草莓日光身體閃爍兩下，十幾只電鰻從水草、岩石縫隙、以及柵欄縫隙四面鑽出來，圍住露娜，微弱電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淌在面板之間。

“案子是墨池家辦的，芙蓉醫院，你提我的名字便是。”草莓日光雙眼眨動，露出純白的瞳孔，似乎是在嚴肅警告露娜，“我和你講過，我對現在這個身體很滿意。在這裡有生物一直陪伴我。我沒法出去，回到那個衰老的身體裡去。我需要在這獲得滿足。你懂嗎？不是說，夢境是一種慾望的滿足麼，還是你告訴我的。”

是那位小馬嗎？忽然傳來汽笛聲，是從露娜頭頂方向發出，這無疑在催促她先回到現實世界，再做打算。水母殘餘的觸角已經飄到自己腰間，安康魚露出半個腦袋，一動不動在那閉眼休眠。

露娜想起來什麼，兩隻魚鰭搭在一塊道，“我叫您一聲草莓教授，也是尊重您，畢竟你這個世界會對現實世界對應產生影響；你能不能承諾我一件事：下次我來之前，不要在干涉其他進入該世界個體的行為。”

“這個世界對每個個體所展現的景色各有不同，如果你把他們意識投射出的，一種生物抹殺，現實中的他們性格就不完整。貓咪們已經走了，而且你又養回來二十隻貓了，你要往前看嘛。”

“看你進度，能不能讓我滿意。我等你回來。”草莓日光說道，那汽笛聲逐步顯的更加清晰，電鰻們匯聚在一起，面板外閃電湧動形成一條電流魚群，鑽入鐵柵欄縫隙往遙遠海洋中去了。

“輪船來了，露娜，”又是一次閃爍。

但露娜感到向是她的身體爆發電能，形成一道擴散波，充當天花板的鐵絲網被猛然掀起，露娜被一股能量送上天際。她望著海底建築在視野內迅速縮小成一塊斑點，又是一個原點。她感覺水壓要把大腦擠壓到炸裂，在強大助推壓力下，露娜幾乎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