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在漆黑海洋中凝望你，眼角膜鑲嵌的眼珠時而純黑，時而湛藍，當它發現了你，就猛衝過來，咬合嘴巴毫不留情。它把尖牙插進你鬆軟的皮肉。你想逃都無法動彈。血啊，跟著肉一點點都流出來啊。”千丈冰川深淵下，一團明亮篝火閃耀，兩個落難生物相擁在一起，閒的無聊，各自開始舒展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講段子。

火光映襯下，露娜刻意施展魔法，讓自己面部外圍被陰影覆蓋看不清，還是那身破舊的法袍，她向上展開雙蹄，作出猛獸打好架勢準備襲擊的樣子，衝燃燒麒麟崢嶸歲月講述著。

“假裝是永恆森林的生物？木狼有啥好怕的？”崢嶸歲月說道。

“我在講的是鯊魚，木狼哪裡有牙齒？不過我馴服他們之前，考慮跟瑞瑞借鋒利的藍寶石當牙齒，木狼也不要，他們竟然說以後改吃素食，可他們自己就是一堆木頭。”露娜 自言自語道。

“露娜，你捏造的鯊魚一點都可怕，還是我講的段子更勝一籌。”崢嶸歲月燃燒的雙蹄合攏在一起，對身旁的露娜說道，薄紗瀰漫在她腦袋周圍，晶瑩剔透的閃耀光點宛如仙子下凡。露娜眼睜睜看著一個麒麟把自己腦袋變成了鯊魚，“鯊魚頭，怎麼樣？”

“嗯，為什麼我特別想拿個冰塊往你臉上貼貼？”崢嶸歲月一看就是開玩笑變的。牙齒還是幼年時期鯊魚特有的小乳牙，背鰭也不像是成年鯊魚那種，估計要是真的，公司就拍員工出來收割魚鰭拿來做名貴藥材了。“你可以用這個首段逃跑啊，就變個蜜蜂，小蒼蠅。當他們進來喊你執行任務，就躲在通風口啊，讓他們發現你逃跑了，趕著報警沒注意到你恢復原形站在視窗，然後再回眸一笑，說著再會。”露娜吐槽道。反正她倆不著急去做下一項任務，乾脆在這待上半個月瞭解彼此，隨便做事情解悶。

“你知道祖母綠寶石來源於哪裡？它為什麼就讓你恰好在那找到了？”崢嶸歲月突發奇想詢問道。

露娜 雙眼眯成一道線盯著麒麟，發出哼聲示意她趕緊變回來。崢嶸歲月 也便恢復原裝。露娜繼續說道，“奧特利的心臟。因為月球社會不斷演化變遷，地下又在被那個公司天天翻來覆去地挖礦石，那祖母綠脫離身體後，估計在地底跟隨岩層移動，就不知道往哪跑了。難道是不是按預言所說，一位身材魁梧的勇士雙蹄拿兵器會找到它，然後？”再深度挖掘該類訊息的話，露娜就不清楚了。

“你記錯了，公司派專家團先偷出來寶石，以為從死亡生物那順走寶藏，不費精力撿便宜，沒料到你的奧特利會從墳墓裡爬出來，冤魂操控死軀追趕他們，為了保命，它們就把心臟丟失，直到後來，一名將軍又爬回去找到，可以把他埋在自家礦場，等待一位能被寶石接受之馬前來發掘。”崢嶸歲月解釋道。因為無論是寶石，礦場。這些公開性資料早就存放在公司資料庫中，任何在職員工都可以憑藉工號進入系統，查閱資料。“找尋真相最好的辦法就是靠近真相。去應聘吧，許可權越高，調動資源多少不用我說了吧。”

“我們在外面杵著，有三個小時了？”露娜轉頭問道。因為嚴寒，棉大衣和法袍之間結上一層不易察覺的冰。她動用魔法，費不少力氣破冰，可惜一些面料跟隨凝固在冰層內部，崢嶸歲月在一旁發射火焰射線幫助她小心劃開。

“四個小時。這魚骨頭都凍成冰柱了。”崢嶸歲月站起身，扶著露娜往圓頂小屋裡走去。

“我想你對某個遊戲會特別感興趣。”崢嶸歲月邊說，對準冰磚牆壁間隔縫隙，使用三十分之一火焰鐳射，以特殊路徑掃射一邊，地底浮現出黑漆漆的缺口，冰雕桌面在露娜期待中逐漸升起，進入兩個生物的視野中。這支撐冰雕的柱子花紋象徵著著鯉魚浮游而上，好運連連。桌角則以藤蔓樣子做出浮雕，整體外形由上至下，向桌子對地方向收縮，不留銳角。以最大程度防止來賓意外磕到桌子受傷。

是一盒桌面遊戲，“蜘蛛瑞拉，公司贈送我的，一直沒玩。現在你也進來了，據資料講，你不是最喜歡蜘蛛嗎？”崢嶸歲月 睜大雙眼轉頭對露娜說道，“你玩吧，我蹄子上都是火焰，這玩意硬紙板做的，我怕烤焦了。”

“資料，資料。他們以為我就這點故事。”因為在夢魘節慶典禮，露娜和暮光 一起向紙靶扔蜘蛛毛絨玩具的時候，因為毛孩子的心靈被激發喚醒，能用魔法把玩具變成真蜘蛛，以此活躍氣氛，當然起了反作用。

“我曾領導第一批夜之子登上月球以農耕方式延續夜之子未來，這種光輝歷史不應該被記載成冊，作為歷史書籍供後代閱讀。怎麼了解開國祖先都要靠臨時找的資料？“露娜吐槽。

“因為一共也才過去一百五十年？月球上一天，小馬國一晃一個月。”崢嶸歲月道，“月球暗面都忘記了，你曾做過什麼。”

露娜開啟盒子，掏出兩盒紙板，四張支撐柱，大大小小的模型螞蟻，花色骰子。兩隻瑞拉蜘蛛。不言而喻，一份十幾頁說明書安靜躺在紙板最下面。露娜用魔法拿起冊子，一分鐘就對遊戲規則瞭如執掌。她按照指示，支撐柱架起兩顆紙板，冰渣碎片滲入盒子裡，露娜用魔法把這些玩意清理出去，一邊把兩顆大蜘蛛掛在高層紙板上，在紙板下繫好滑輪，搭好細白繩。這極度嚴寒，絨毛繩都結一層鋒利冰刺，露娜差點被劃到右蹄。

除去給主角蜘蛛搭設活動舞臺，就該友情它那可愛的玩具獵物，螞蟻棋子，放入底層紙板上，說白了就是把螞蟻印刻在彩色模具上意思一下一枚模具棋子或者兩枚，按照說明要求放在圈號的棕色過道里，當然也是被畫出來的。。，

一切準備就緒，這玩具也算安裝好。她邀請崢嶸歲月操控遊戲敵對角色，螞蟻群落。可以選擇依照路線與樹樁相遇，當作庇護場所，蜘蛛不能抓捕樹樁上的螞蟻。

“我的魔法離開火焰沒法使，要不我說怎麼走，你幫我走？”崢嶸歲月建議道。

露娜用魔法拉動紅眼蜘蛛，向左斜方順著綠色藤蔓線條移動兩步，“瑞拉蜘蛛1號向135度方向前進五十米，趕緊讓你的螞蟻們躲進樹樁裡。”

“不要怕，螞蟻不害怕天敵，因為他們接受機械改造，化身惡靈騎士。”崢嶸歲月強行加戲，那隻棋子就要被蜘蛛順著繩索懸掛的磁鐵吸引，抓捕歸案。她縮小火焰射線威力，對著螞蟻棋子一放，螞蟻化身火焰戰神，棋子被燒成一副木炭底座模樣。“我要往前走一步，夢魘之月。你的蜘蛛罪孽深重，正義的靈魂與惡魔簽訂協議，小小螞蟻來裁決你了。”

“麒麟，我們又不是在玩龍與地下城，別擅自加戲呀。”露娜 其實也沒打算認真玩，調侃地說著。“你往前走，玩具就著火沒了。”

“哦，那遊戲我玩膩了燒了。都說遊戲和社會多少是互通的。月有陰晴圓缺，戲子百無完善。每個角色都被隨機賦予不同馬格。世界到處蘊含文化，螞蟻怕蜘蛛，團隊意識卻又讓他們在一定程度不可被打敗。世界沒有固定誰就要怎麼樣，只要合理，都可以有，我可以把兩個元素互通，”

“我是夢魘之月，無論我用鈴鐺，還是曇塔巴斯掌握能量行善亦或者作惡，那破爛公司都容忍不了。”露娜感慨道。她不忘用魔法把燃燒的螞蟻棋子向前移動一格，瑞拉蜘蛛居然沒有被立刻點燃，“螞蟻終究還是螞蟻。”

“蜘蛛是絕緣材料做的，小火點不著。”崢嶸歲月說道，繼續剛才的話題，“在這個完善和複雜的世界中，平衡是另一個精神，角色不可能過分強大，如果他在一方面獲得了傑出的能力，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所削弱；善良和邪惡都不可能支配這個世界，如果一方過於強大，就會引發更強大的力量來平衡這一切。“

“所以公司就是，更強大的力量，我就倒了黴，被剝奪力量制衡了。比喻用得真不錯。以前從沒有一股勢力，能讓我自己承認，我被打敗了，而且很狼狽。”露娜彷彿感覺被說到親身經歷，雙眼微微眯起，雙蹄靠近在一起摩擦。

崢嶸歲月婉言道歉，“抱歉，說者無意。因此，在這樣一個世界中，冒險者有充分的選擇，他可以是善良，中立，也可以是邪惡，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不用擔心遊戲無此功能。還好你在龍與地下城，可以給自己換個職業，再學點東西，說不定發現你另有天賦，以此努力，變得別具優秀。”

“我身上還有顆袖珍炸彈，反正我倆有的是時間思考。他們也沒給你派新任務吧？”露娜邊說著，一邊施展魔法，操控瑞拉蜘蛛2號向右方45度方向移動三格，一格即為50米，當然是遊戲裡規定的。

“祖母綠寶石歸還，公司也沒其他事了。我只想湊錢，坐飛艇離開月球，回到家鄉。對了，你來月球多久了，還沒看過《惡靈騎士》？”崢嶸歲月反問道。

“你是說假如我有一塊小板磚，它可以用非魔法傳遞畫面，並且保證聲音同步，我盯著小板磚看裡面的畫面，聽聲音的過程，就是看節目？”露娜指的是來到月球，僅乘坐直達列車的那一次，透過鑲嵌在列車尾端天花板上的小電視，看媒體廣播那一次。

“對的，你不住在月球城堡？那裡有電視。主角生活在一個冰川時代，當時有一批遠古獨角獸，只會站在河邊吃嫩草，累了就擺著尾巴站著睡覺。後來出了一個異變者。它會說話，會表達恐懼，會用更聰明的辦法狩獵，在動畫裡，他是第一隻小馬，是我們的祖先。”

“這太扯了。”露娜說道。她其實也不知道誰給予小馬生命，那個教堂前的哭泣雕像或許有答案吧？

“百萬年前的某天，一隻飢渴的怪物殺進了某部落躲避風雪的洞穴。孱弱的小馬在怪物的利爪下不堪一擊，不到一刻鐘，整個部落的成員都被怪物吃掉，只剩下了那一位變異者。”

也許是吃飽了，也可能是想找些樂子，它並沒有吃最後的，會說話的小馬。不僅如此，溫迪戈還想體會下被獵物復仇的滋味，溫迪戈將猿馬少年抓在蹄中，在他的耳邊嘶啞的詛咒：

“現在你是孤魂野鬼了，是個意識不到自己已經將要告別時間的惡靈，惡靈就是我為你起的名字。如果你想復仇，來找我吧！”怪物走後，被命名惡靈的小馬開始考慮自身的生存問題，在茫茫雪原上，沒有部落的庇佑的他幾乎不可能捕捉到食物。終於飢餓和嚴寒侵吞了惡靈的意識，他馬上就要死了。不過惡靈頑強的靈魂吸引到了地獄惡魔墨菲斯托的注意，墨菲斯托化作白色巨蟒，爬到惡靈身邊。墨菲斯托用力量和重生作為籌碼，以交換惡靈的靈魂。瀕死的惡靈答應了墨菲斯托的交易，初代惡靈騎士就此誕生。“崢嶸歲月講述著。

“故事不錯，但又沒有可能這個所謂的惡靈，把自己新獲得的力量熟悉久了，反過來從白色巨蟒奪取力量，自己佔有墨菲斯的力量和地位。”露娜在一旁建議到，“劇本都是老一套，沒有力量的小馬遇到救世主伸出援蹄，自己一下子牛起來就濫用力量，結果都用在私慾，到頭來被正義者裁決。”

“你死心了？”崢嶸歲月向東北方移動一顆螞蟻棋子道，“體內的夢魘之靈賦予你創造，編織夢境的能力，你遊蕩於所有生物唯一可以放空大腦的地方，你敢說沒以個馬目的出發，改變夢中情景為自己所用？”

露娜嘆口氣，她想變回夢魘之月的模樣，曇塔巴斯已經被電磁槍吸出體內，創造夢境能力已經喪失，“不能說從來沒有，現在失去了，才覺得以前那些對別的小馬施加報復的想法是多幼稚愚蠢。好在我做過一次善事。可愛軍團聽了外婆講的無頭馬恐怖傳說，進展得睡不著覺，我就鑽進他們的夢裡，用無頭馬視角帶入，告訴他們那就是我不小心放跑的怪物，我給消滅了就不復存在。這三個小傢伙後來還特別感激我。”

露娜頓時覺得，眼前蜘蛛瑞拉的棋盤遊戲顯得無聊，蜘蛛吞噬棋子不是實體意義上，無法帶給自己明顯的視覺衝擊，於是她眼珠一轉，一個好主意湧現心頭，“麒麟，我們換個玩法吧，這樣走來走去也太無聊了。”崢嶸歲月倒也不計較，直接發出魔法射線，把這一盒玩具都燒成灰燼，“這玩意存一個月，你不玩不用留著了，我帶你看個好看的。”燃燒麒麟伸出右蹄，騰起身按動某個位置不起眼的開關，一陣轟隆隆聲從寒冰地板下方傳來，一道鋸齒縫隙黏在一起的地板開啟，一個充滿大半個圓頂小屋的雄雞冰雕升到眼前。

“麒麟大藝術家挑燈夜戰，親自完成的。”崢嶸歲月自豪地說道，“公司在地下有個秘密實驗室，前段日子住在裡面的科研小馬收拾東西搬走了，現在就我在這，我就每天般冰塊下去做做雕刻解悶。”

“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你是怎麼做到細節一絲不落的？”露娜觀察到這冰雕表面晶瑩剔透，內部像是鑽了透氣通道，紫色調燈光從內部像墨水滴露在宣紙上迅速散發，一閃一閃地照亮整個軀體似的亮著。雞腿，雞冠，雞眼表面紋理都清晰可見。

崢嶸歲月對地板發出一道直徑為毫米的火焰射線，露娜一下子就明白了咋回事，“哦，原來你還能控制火焰直徑，精確到毫米。你有這個能力去當焊接工吧。”崢嶸歲月回答道，“單靠火焰還不能把兩個冰塊連線起來。你剛才說換個玩法，想怎麼玩？”

“你的內心充滿了決心，被困難的巨鐮砍斷了紅心，因為決心驅使它重新合為一起。”露娜自顧自的說著，魔角上魔法竄動。儘管曇塔巴斯離開使自己不再擁有部分魔法，但只要屬於自己學習領悟到的，還儘管保留在體內，例如現在。

“那是遊戲臺詞嗎？姐妹你快這點吧。”崢嶸歲月催促道。

“古力娜扎魔法，啟動！”露娜念動咒語，魔法射線同時經過自己，然後反覆橫跳，跳躍到燃燒麒麟身上。白光照耀下，他們首次退去小馬亦或者麒麟的外形，轉變為其他生物。

麒麟連忙跑去對著光滑的冰面牆壁檢視嶄新身體，好小，不對，冰磚縫隙怎麼看不到了？我怎麼一下子長出八條腿了？四顆眼？

“露娜，你用魔法把我變成蜘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