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員工努力的把控懸浮轎車的平穩程度,繼續緩緩的衝上雲霄,露娜終於看到原來有四五顆龐大的四角星一樣的銀色裝置固定在大地上,直插天際。那些宇宙級毀滅性的等離子炮從匯聚於中心的紫色炮口斜著,以快速的頻率打向地面。很快憑藉員工對懸浮轎車操作的熟悉程度,他們脫離了等離子炮的發射範圍。
“一切順利!你們可以從旁邊桌子上拿一點軟桃吃!我早上剛剝過皮!”員工小馬雙蹄彷彿操勞了數個小時一樣,設定懸浮轎車為自動駕駛模式後,脫離操作檯,對大家說道。露娜連忙問他,“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懸浮轎車配備搜尋目標功能。今天早上謝謝你出來解圍。之前沒有任何一個客馬像這樣支援。我雖然把那老總還是罵罵咧咧地投訴我,但送完他們我一心就想找你。懸浮轎車配備了離子護盾功能,能抵禦兩次粒子炮。”
夜翔和追雲逐漸醒來,雙蹄不禁拍拍額頭,緩解在炮火連天的環境下頭部出現的眩暈感,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夜翔連忙問,“大家都沒事吧?”
“收到,生理指標一切正常!我沒想到他們購置的離子炮今天就用上了。”追雲檢查身上所攜帶的物件,需要運送的資料資料因為緊緊握在雙蹄中,只需距離晃動即可抖掉上面的灰塵。帆布包缺意外丟失,可能是在躲避月球魔駒大遷徙中掉在了哪裡。
追雲 似乎想委託這位員工去搜尋什麼,露娜也有自己的算盤,倆只小馬同時開頭說著什麼,那年輕的員工表露出茫然,垂下雙蹄示意她倆分開說。露娜出於對長輩的尊敬,等待追雲最先訴說。“我的帆布包內裝有半球導航儀,你看有沒有辦法用懸浮轎車搜尋下帆布包。”
“這個高度懸浮轎車無法有效搜尋,需要下降高度,但這樣會暴露在等離子炮打擊的範圍內。今天炮臺上班的是個剛剛畢業的研究生,我猜是她設定的攻擊觸發值低導致的。本來這群月獸的奔跑速度就在容許範圍內。外面柵欄上是不允許你們外馬入內的,怎麼你們三個還是混進來了,命不要了嗎?”員工小馬說道。
“我們有任務在先,不得不以身犯險。”夜翔掩飾臉上的尷尬,解釋道,“夢魘之月不用擔心她,本身天角獸不會被物理傷害直接湮滅。”
“拜託,你能不能搜尋一下奧特利的位置?初代月球魔駒。我剛才在遷徙群之中沒有找到它的蹤跡,為了她我寧願再冒無論多大的風險。”
追雲遞給丈夫一顆桃子,他們路上都緊巴巴地以壓縮餅乾為食趕路。一時得到更好的物資急忙補充身體的能量。看到夢魘之月再次堅持,她還想做些勸阻,但夢魘之月 毅然的決策,自己也想找到遺失的行李,就朝兩邊擺擺雙蹄,示意員工小馬,巡航艇駕駛員同意。“隨她吧,她內心充滿了決心。”
駕駛員先更正自動駕駛為蹄動駕駛,伸出右蹄在另一邊按動一個圓形藍色按鈕,懸浮轎車正中央的下方投射出一道探照燈,隨後整體機翼開始平穩下降。露娜不禁問他,“這艘飛船是用來進行資料採集分析的嘛?”
“我養殖場的健康員,平時就和這架巡航機相依為命。你看後面的臥室,我平時工作結束就飛到機庫裡在這睡覺。我平時的工作呢,除了車站的兼職,就是負責投放食物給他們,用懸浮轎車所擁有的功能檢測月球魔駒的健康狀態,同時獲得時態資料上傳給養殖場負責馬。”
駕駛員繼續說道,“等離子炮的攻擊擾亂了月球魔駒的本就高度緊張的神經,現在的他們橫衝直撞,誤以為月球上的一切有機生命都在攻擊他們。”
“趕快找到奧特利!還需要多久!”露娜在一旁急切地說著,嗓音在密閉的艙室中顯得更加尖銳。耳邊傳來等離子炮擦肩而過的聲音。
“別急啊,粒子炮設定的是自動攻擊模式,我必須緩慢下落避免被擊中的危險!”露娜也就不在多說,駕駛員在駕駛艙的上方投射出一道實時螢幕,顯示的是巡航機從空中拍攝月球魔駒遷徙群的實時圖片。
十分鐘後,遷徙群似乎在混亂的奔跑中停止,全部停下來仰望天空,發出低沉的哀嚎。等離子炮也逐漸探測不到高速運動的物理,從而停止了狂轟濫炸。藉著良好的局勢,巡航機在十分鐘內終於找到了一個可疑的目標。
駕駛員操縱巡航機在一個位置停靠了下來,設定妥當後轉頭對露娜喊道,“你看要找的奧特利是不是這個?”露娜抬起頭來,從電子顯示屏中看到的是森森白骨組合在一起,勉強能稱之為活動的生物。那腐朽的白骨上掛著腐肉,就彷彿是被鞭打的皮開肉綻的軀體下漏出了內部骨架。奧特利的體型相比之下,只有一半左右的體積。
“能不能再下去一點,我想從證明看她的臉。”露娜說著。
“可以,但懸浮轎車更容易被其他月球魔駒碰撞而墜落。”駕駛員也清楚對方惹不起的脾氣,緩慢的操作下,飛船停在三隻龐大的月球魔駒分散站立之間的間隙中,露娜終於看到了那空洞的眼眶中懸浮的兩枚血紅的眼球。粘稠液體不斷的從眼球中滑落出來,一滴滴抵在長著少許息肉的骨頭上,每滴一次,露娜的心中就多一絲疼痛。
“稍等我一下,”露娜說完一個閃爍來到對方面前,那所謂的魔角,也只剩下堅硬的鈣化物組成的白骨。
“母親,你靈魂本應該就此升入天堂,享受脫離肉體的上乘之樂。是誰讓你本應長眠於地下的肉體拉出來,承受額外的痛苦?我剛到月球上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教導夜之子獨立生活,是你站出來,不但賜予我更強大的暗月的恩惠,讓我不在是孤獨站在冷清的月球,也是你,開放翡翠祭壇,創造出孩童的萬物,用身軀陪伴我和第一代夜之子的童年時光。你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露娜低頭回憶往事,訴說道。
眼前的白骨月球魔駒,奧特利懸浮的血紅雙眼盯著露娜,張嘴發出哀嚎,聲音更加像有異物刺入身體那般痛苦,回應的則是更多雄厚的哀嚎。眾月球魔駒沒有停下,逐漸身體散發著一股藍色的光芒。奧特利的魔角彷彿感應到了能量,暗淡的藍色電光火花跳動在角尖上,後形成一道強力的月光直衝天際。但這月光是如此的血紅,宛如血液本色。
天地間形成一道圓形法陣,露娜回頭對巡航機喊道,“她想不起來往事,現在要發動月光毀滅天地間的一切!我們要阻止她!”隨後,數道猩紅月光從天上照下。剎那間養殖場被降下的神罰之光所照亮,更多的月球魔駒紛紛效仿,數不盡的猩紅月光組成了罕見的月蝕轟擊,懸浮轎車開啟防禦外殼,也無濟於事。
砰的一聲,飛行躲避的巡航機不慎被一道猩紅月光打穿了後翼及發動機,冒著濃煙謝謝地從半空中急速墜落。露娜連忙用魔法掏出古代鈴鐺,尋思用儲存的阿爾法能量能抵禦神聖月蝕。咒語念出後,那阿爾法能量附著在露娜的能量光說中,還沒能躲過甚至第一次攻擊。
“落雪,你可害苦我了。”古代鈴鐺承受不住如此超越天地間的能量,本就明顯的裂紋在月光轟擊下完全分裂開來。古代鈴鐺被轟碎成三瓣,已然無力迴天。露娜連忙閃爍嘗試四處躲避,但鋪天蓋地的月光傳來,再加上失去理智的奧特利,被離子炮無差別轟炸之下的刺激,把魔角發射的月光對準眼前的一切活物,努力發洩心中積壓的怒火。露娜即使再強,也不能應對如此局面。
終究暮光和閃亮盔甲的防護罩也救不了她,被一道月光打到額頭上,頓時失去了意識,整個身體失速的超地面撞去。
露娜陷入昏迷,意識來到了夢境位面之中,曇塔巴斯薄紗般的身體伸出右蹄扶露娜慢慢站起來。
“月球上你的某位朋友有話對你說,我已經幫你轉過去了。”曇塔巴斯繼續說道,“露娜,這段時間,我看到了你從一位自私莽撞的公主,蛻變成一位成熟穩重的女性。還給你身體的控制權是正確的選擇。奧特利也是屬於我的母親,露娜,恐怕我們終於有一天分別之日了。”
露娜剛想說什麼,周邊環境逐漸消退為霧軌的房間,對方正在緊張地伏案工作。曇塔巴斯編織出一塊小石頭朝對方背部輕輕投去,吸引霧軌放下羽毛筆朝這邊看來,“露娜公主,當下只能在夢境中親自找你了。”
霧軌從一旁的櫃子中取出玻璃瓶,那蠕動的核心物質外多了列為兩片的綠鑽石。她繼續解釋道,“從火車站離開後,我購買了一套市政要員穿的禮服,迫近夜晚偷偷地溜進市政廳的資料室,查閱了一整晚關於月球魔駒奧特利的歷史文獻。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沒等露娜回應,對方抓緊時間繼續講述,“奧特利又被初代夜之子稱為守護朱雀。她棲息的翡翠祭壇提供源源不斷的月神能量,從而為四周的土壤處孕育出無數鮮花嫩草。直到某一天,直到奧特利安息後,被埋葬於月球墳墓。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真正的去世了。”
“我知道,月球魔駒的靈魂在肉體消亡後會貯存在心臟中。”露娜結果話茬回答道。
霧軌繼續說道,“後來,一位孤勇者尋跡找到墳墓,偷走了奧特利的心臟,她的靈魂不得安息,所產生的怨氣停留在肉體上,翡翠祭壇為中心的綠色植被在瞬間枯萎凋謝,整片綠洲在眨眼間轉化為黑壓壓的荒地。 奧特利出於被利用的怨恨,操控著本應消亡的身軀重新走出墳墓。”她走到露娜面前,繼續解釋著,“孤勇者遭遇不測,奧特利的心臟自然遺失在某處。歷經時間的消磨後,化為一顆礦石埋藏於地下。然後就被你挖掘出來。”
“祖母綠礦石,是奧特利丟失的心臟,你想說的是這個意思?”露娜不敢相信地尋求肯定。對方沉默的點點頭,“她的心臟裡蘊含著巨大化和異樣化的基因樣本,但我想既然你已經去了養殖場,這個鑽石你現在更需要。”
“那你和你父親怎麼辦?落雪沒有鑽石後天該怎麼辦?”露娜擔心的問道。
“我已經復刻出樣本,落雪那邊正在仿製。你要是能拿去用就好了,哎。”
露娜遲疑地轉身,尋求在一旁曇塔巴斯的同意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對方只是平淡的說,“記住我們彼此立下的承諾。”接著,曇塔巴斯幻化為一顆迷霧組成的剪刀,露娜再次詢問 霧軌,“你把祖母綠鑽石核心放在哪了?”
“我床斜對面的儲物櫃第三層。”露娜得到答案後不再遲疑,編織出一把藍色剪刀,和曇塔巴斯一同將她的夢境剪開一道明亮的豁口,空間撕裂的感覺油然而生。露娜探下身子,來到霧軌此刻在月球另一面的臥室中。很快利用魔法拿到了封存於玻璃瓶中破損的祖母綠鑽石。
“鑽石已經損壞了,萬一關鍵時刻不起作用怎麼辦?”露娜不安的問道,即使她還不清楚怎麼利用這顆鑽石。
霧軌無奈的聳了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祝你好運,公主。”突然,似乎在朦朧意識之中,有生物伸出帶有口水的舌頭在舔自己昏迷的身體,曇塔巴斯也感應到露娜要從夢境中醒來,伸出右蹄對她罕見的敬禮,算是告別。
睜開雙眼,原來是一隻小型月球魔駒在身旁,舔去身上因為摔傷和月光打擊淤青的傷口。露娜躺在地上,伸出右蹄撫摸小月獸光滑的鱗片面板,對方也親切地回應,滿懷熱情地靠過來和自己互動。這隻小月獸的體型不過和暗影魔駒持平。露娜趁對方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回頭望去,這才發現身後矗立著一座簡單的白色建築。那白漆彷彿是三年前刷上去的,大片的牆皮脫落,懶散地躺在滿滿的黑色垃圾袋上。
而在自己的面前,月球魔駒的領袖奧特利,帶領二三十隻體型更大的月獸不顧一切狂奔一切,發誓要將所看到的一切活物盡情碾碎。身後的大樓中想起嘈雜的警報。透過窗戶可以望到,正在辦公的小馬們驚慌失措了離開自己的崗位,開始瘋狂從這邊撤離。駕駛員和飛馬觀測員夫妻不知所蹤。
癱倒在地上的露娜,舔舐自己傷口的小月獸完全暴露在狂暴野獸與白牆磚瓦之間。彷彿像是列車相撞的唯一見證者。那小月獸感應到族群的到來,連忙發出輕微嚎叫,一直往露娜身上蹭,想讓對方儘快起來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白色建築中,總經理小馬的大會剛開到一半,就發覺一群瘋狂的月獸往自己這邊賓士,她對身邊的助理呵斥道,“離子炮怎麼不開?養殖場第一天開啟就出意外?”
“回經理,就因為等離子炮啟動數值出了問題,才激怒了他們。何況現在射程內還有其他小馬,我不能因為離子炮對月獸沒有威脅,就隨意去傷及無辜!”正是養殖場的負責小馬。
“管她是誰,趕緊開炮把他們趕跑!保鏢,即可帶我去停機棚撤離!”經理小馬當下只顧逃命,跟隨竄動的逃跑馬群,在身穿西裝的保鏢小馬下從樓梯走上樓頂,一架製造精良,武器配備充沛的直升飛機映入眼簾。
總經理小馬帶上最新款的墨鏡,在保鏢小馬的護送下麻利坐上飛機,繫好安全帶。在轟鳴的螺旋槳轉動的聲音下,他們盤旋在白色建築的上空。很快駕駛員注意到疲憊的夢魘之月和依偎在她身旁的那小月獸。
“報告長官,是夢魘之月和一隻月獸!”
“她跑到這做什麼?助理,開啟等離子炮,既然魔法解決不掉她,那就用物理把她送走!”經理小馬轉身對後面的一名西服保鏢說道,對方掏出從挎包處掏出對講機,“呼叫炮臺,目標對準夢魘之月,全力轟炸!不留任何餘地!”
此刻,露娜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奔跑的月球魔駒群裡也近在眼前。巨大引擎的聲音也緩慢響起。突然那名露娜最先認識的月球魔駒從隊伍中匆忙跑出來,似乎是感應到了小月獸的召喚。在領頭奧特利的注視下,一大一小兩隻月球魔駒相互欣喜地嚎叫著,露娜聽得出來,眼前的小月獸就是對方尋找已久的孩子。也是走失的小月獸發現了昏迷的自己,以及墜毀的懸浮轎車,一路把他們背到這裡,直到自己的體力耗盡倒下。
“謝謝你,我的孩子。”露娜愛撫地對小月獸摸著,小月獸也張開嘴睜大雙眼,熱切地回應露娜的撫摸。正當兩隻月獸要團聚的時候,一道紫色的等離子炮打擊在他們面前,隨後更多的離子炮瘋狂打朝露娜和小月獸打來。露娜迫不得已,用暮光和閃亮盔甲的魔法裡外結出了兩層防禦護罩抵禦離子炮的轟擊。那本以安靜下來的月球魔駒們再次變得躁動起來。領頭的奧特利猩紅的眼球下,魔角發出強大的月光射向對面的樓頂。停機棚頓時在這強大的力量衝擊下爆炸而破碎。
破損的巡航機就在露娜的不遠處。操作員扶起兩名飛馬觀測員從裡面離開,看向受損嚴重的操作檯,無奈地說道,“完了,這機器徹底報廢了。”
“實在抱歉,我們應該聽從你的建議,老老實實地保持高空飛行。”追雲灰頭土臉地抱歉道。夜翔還保持著野外求生的習慣,在損壞的機艙中收拾一切可用的資源,可惜那些洗好的軟桃了。
追雲環顧四周,踩著堅硬的岩石地板,三道鉤爪型的岩石矗立在三個不同的方位,掀開覆蓋的土壤,露出兩隻巨大雙蹄的圖案。
“這是月球魔駒的爪印,按照古書上的記載,這裡就是當年的翡翠祭壇!可惜現在什麼都沒了。”追雲說到,繼續挪動目光搜尋露娜的蹤跡。我沒事,你們快去看看你們的朋友怎麼樣了!”追雲和收拾好物資和自己會合的夜翔很快看到露娜用雙層防護罩勉強抵禦離子炮的襲擊。
“露娜!你等著,我們找小馬去救你!”追雲對丈夫交代著什麼,轉身飛到白色建築裡尋找這裡管事的小馬。
盤旋的直升機上,西服小馬放下對講機,對總經理彙報到,“目標還有生命體徵,等離子炮居然無法瓦解它的防禦。”對方聽到這話絲毫不在意,伸出右蹄扶下歪掉的墨鏡,冷酷地說到,“畢竟夢魘之月,我們撤,讓她的寵物親蹄送她一程。月球魔駒只是專案之一,沒時間在她身上浪費。”
追雲終於飛上寂靜的樓梯,氣喘吁吁在空無一馬的會議室中養殖場負責馬,唯一還沒來得及撤離建築的小馬。追雲連忙生出雙蹄抓住對方的身體,急速問道,“你是不是這裡管事的,你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無辜的小馬被如此對待?”追雲邊說邊拉著對方走到窗邊,指著奮力頂著等離子炮火力的露娜喊著。對方慌忙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