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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意識提取與消失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要畏懼,不要害怕。露娜收拾妥當,她又換上那一身潔白的睡裙,為自己清洗一盒草莓,又鮮榨一杯橙汁與草莓配合起來放在臥室床頭。讀完餘暉的信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等待睏意侵入大腦自動栽倒在床昏沉睡去。當然,露娜不忘記提前在電話上把所有電子版證據頁面調出來查閱,雖說裡世界內空間屬於完全創造一個新的海洋世界,身邊物件都會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變成和海洋元素有關的生物和靜物。露娜眼皮開始打架,她撐不住了。露娜刻意保持同一節奏咀嚼草莓至少希望透過骨骼運作延緩瞌睡到來的時刻,窗外黑的像往天空這塊綠幕潑上墨水一樣黑,不少學生和青年摸樣的陸馬趁樓層封鎖前一天聚集在小區綠地上結伴散步扔飛盤享樂。還好小區走廊的一盞盞路燈仍然亮著守衛大家的安全。白貓依偎在露娜身邊,肚皮向上翻渴求露娜去撫摸它。露娜今晚在洗手池子裡用草莓日光兒子送的沐浴露給白貓又洗了一身澡。白貓倒是乖得很任由露娜擼起她的肢體仔細擦洗一聲沒坑。家裡沒有吹風機,露娜只好拿閒置的浴巾慢慢點上去帶走附著的液體。露娜記不清還剩幾顆草莓沒吃完,橙汁有沒有喝完,躺在床上睡著了。

這次醒來,一股熟悉的熱水湧進她的後背,彷彿又像是飄落至甲板上被海水充飢,一不小心就會把強大的海水衝擊力推下甲板,筆直墜入大海。露娜睜開雙眼,發現自己還是在房間那張平板床,床頭櫃上擺著的依舊是尚未吃完的一盤草莓,橙汁可能受到某種作用力側翻傾倒,橘子汁順著櫃子垂下流了一地。露娜起身揉眼敲擊後背,儘量保持現在意識是清醒的。這還是自己那間臥室,只不過從窗戶外看去卻是風暴雷聲在有序演奏,雷聲轟然炸開,彷彿本空間締造者在空中剛放過一次大煙花。露娜靠近舷窗得知其可以被開啟,一望無垠的海面和一排排的木頭棧道映入眼簾。海浪不停拍打在其上,一次又一次帶過去碎屑狀的塑膠垃圾。房間大小似乎只能容納露娜一馬,於是乎她開始搜尋周圍有什麼可以攜帶的資源。草莓,衣服的話,唯有露娜此刻穿在身上的粉色半身裙睡衣。環顧房間四個方向,白貓又不見其蹤影。她小心地將草莓揣進睡衣的右口袋,輕輕推門走出了房間。原來,這房間對她所處的環境來講只是冰川一角,露娜發現自己真的是身處一艘巨大的木質遊船甲板上。她向右望去,房間在外看簡直是一座掉了漆的廢棄平房,以及同樣型別的房間在它左側還有一間。天空又變得更加陰暗,伴隨著一聲巨響,漫天的烏雲壓得露娜呼吸不暢。猝不及防的突然降臨的暴雨,如同一陣狂暴的鼓點,敲打著舷窗窗戶、甲板紋路之間的縫隙和通往下一層的臺階上。那瑟瑟的雨聲像是千萬只針刺在露娜的心頭,挑逗出無盡的思緒和情感。這艘甲板上桅杆收緊,一個背影看上去像小馬的生物充當船長動作機械僵硬,因為他永遠用前蹄舉著望遠鏡,默不作聲。還是這裡,露娜在第一個夜晚登入的海面。風之魔今日似乎給足自己的面子沒有降下暴風雨之類的惡劣天氣。露娜開始檢查自身肢體完善程度。沒有翅膀,她在存放船瞄一堆粗繩間找到一面鏡子,從而讓露娜發現魔角也被抹去的殘酷事實。今天這個夢,露娜只是一隻普通的陸馬,她彷彿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一刻。

露娜嘗試去靠近穿透執掌船舵的生物,對方口中含糊著在重複幾個單音節,間隔著發出和諧的柔聲,露娜來到船頭,烏雲密佈她在遠處看不清對方後背面板模樣。此刻,她發現似乎這生物身體一般屬於小馬,另一半屬於貓科生物,毛髮濃厚,棕色斑點夾雜其中。全身為白色調。“你好,請問咱們這艘船在星球中大概那個位置?往哪個方向去可以抵達目的地?”

柔軟的毛髮,藍色的瞳孔,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對方回過頭來分明是一張貓咪的樣貌,“老大讓我們原地歇息,可能一直往北方走能抵達陸地,我們準備把釣魚竿從開著的舷窗伸出去釣魚吃。外面風暴尚未停歇,露娜小姐還是回到甲板地下躺著休息比較穩妥。”一身標誌的中性藍色水蹄服,胸前扎著一根標誌的藍色領帶。白色貓尾巴從褲底下溜出來高高翹起,露娜一時間弄清了對方的身份。

“你是奧特利,沒想到今天你有機會開口說話。我看看你後肢上的疤痕痊癒沒,這幾天可沒少花時間照顧你。”露娜彎腰檢視對應位置。棕色的靴子之上是純白無暇的羽毛。露娜前兩天按照醫生囑託已經為貓咪傷痕出摸上白藥,至少在當前空間中,露娜確定進入本空間前一秒白貓就呆在身邊,現在露娜收養白貓後悉心照料,從而推動白貓履行著守護主馬的義務,。”露娜迎著發海鹽般鹹味的海風與白貓艦長並肩而佔,白貓忽然說出一句話,“老大一個月前用全部積蓄購買這艘船,帶著我們兄弟二十二個出海揚帆遠航。今天算第四十五天。”露娜反問道,“你們老大是草莓婆婆?她住在甲板下面?”

“這個得您自己下去一探究竟。我得看著這艘船別航行偏了。”白貓艦長回頭,指著著下限樓梯對露娜努嘴道,“喏,下面十五層無奇不有,上面就我一個。”

平靜的海面如同沉睡的巨獸,閉目靜聽世間喧囂。“你們的船壓根沒走,隨波逐流呢吧。好,我下去瞅一眼看看。希望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白貓艦長始終保持一個姿勢筆直站著目視前方,露娜一邊思索著它為什麼會在此夢境變成半馬半貓的獸馬,一邊扶著一個洞口內一直向下延伸的垂直梯子,彷彿她在下潛至一隻古井內。橘黃色的照明燈環繞垂直通道光滑的內壁間隔固定的距離一字排開,為露娜提供一口氣進入船艙內部的勇氣。假如甲板代表住宅樓第十五層,那麼越往下就對應樓內十五層以下。露娜這樣想著,不安地低頭往下看去,不時仰頭看碧藍天空以及海面的景色一點點縮小,直到露娜下降至距離最近的一層。露娜四隻蹄子都抓在豎井扶蹄上保持平衡,與她保持平行的位置另設一處橫向通道,看樣子只需要走過一段漆黑的路,克服心中的恐懼,就能安全抵達通道盡頭的一扇門。沒錯,這通道只在始端和末端設定照明燈光,一扇木門在末端等待她過去開啟。那門,似乎和住宅樓裡的一模一樣?“這個通道應該是類比住宅樓中連結兩端住戶的生活通道吧,聞起來好臭。”露娜自言自語道。她使用魔法在通道始端附近投射出一抹微光,赫然發現幾隻老鼠屍體內臟被剖開晾在其上,沒有血液流出汙染環境,通道右側還粘連著一些塑膠袋,溼漉漉的。露娜被氣味臭的不免用蹄子捏緊鼻子,

“等一會,它下面幾層估計都長這樣,我先下到10樓去看。這個通道往下看,似乎望不到頭。與右邊通道互相對稱,船艙內部左側葉修建了類似右側的通道。露娜決定下觀察全域性,根據具體情況再做決定深入哪一層。總體來講,隨著她一步步向下攀爬,發現每層結構分毫不差,就算10樓位置也是由漆黑通道連結門框。露娜往下跳躍,由於不能依靠魔角發出光耀照亮通道,露娜只得憑感覺前進,右蹄很容易踩到令她作嘔的垃圾上面,水漬從門框下面洩露出來,一直往通道勁頭留下。露娜摸索到半路,狹窄的通道讓她的公主體型不得窩著身體前進。忽然有老鼠發出“吱吱聲”,一道敏捷的身影嗖的從她身邊經過。右蹄彷彿觸控到什麼毛茸茸的東西,這觸感讓她下意識縮回蹄子。好訊息是,她也成功叩開10樓小門,裡面的景緻和普通房間別無一二。客廳內幾乎密不透風,通往外界的窗戶都被用木板訂死,各種用絲絨材料打造的貓爬架映入眼簾。她甚至看見右側通往臥室的通道入口用塑膠紙杯摞上一睹紙牆,足足有三米多高,五隻貓咪動作超乎普通貓咪之靈敏,彷彿靈魂從身體中剝離般輕鬆越過這道障礙。露娜辨別的出,在芙蓉醫院地下室的五隻貓咪長得和眼下的貓咪一模一樣。不過體型比普通貓咪大一倍。其上半身肢體末端維持了貓的體徵,而下半身則與小馬的模樣高度相像。他們餘光瞟到露娜,還恭敬地向模仿常馬動作,身體直立露娜彎腰敬禮,三隻貓咪跑去房間那個窗簾部分去低頭喝水,一副與貓咪身體極不相稱的藍色馬甲分別套在他們三個身上。其餘兩隻貓咪穿著藍色牛仔褲,搭配一件背心,特別是戴的帽子重量較重,不時往前方傾斜遮住貓咪們的門簾。一塊藍寶石鑲嵌在帽子正中央。這兩隻貓咪彷彿具備小馬的思維,繞到露娜身後的門框。從牛仔背心的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模仿小馬的樣子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逆時針旋轉兩圈鎖住大門,也鎖住了露娜後撤的道路。

本應乾淨的地板四處散步著發黴的口香糖,看樣子是放進嘴裡咀嚼沒一會被丟棄在地板上。一把拖地的墩布被隨意搭在電視櫃臺旁邊,通道里的水漬就是從墩布末端滲透出來的。這群貓咪彷彿察覺不到客廳環境髒的讓小馬待不下去,喝完水還去舔黏在地面的口香糖。一張充滿油漬的報紙隨意搭在茶几上,似乎這之前有小馬把報紙當桌布匆忙用餐尚未收拾,漢堡三明治少一層面包就那樣被撂在桌子角,露娜想用魔法把這些食物垃圾移除處理,發現麵包下的黃油融化才搞得報紙上全是油。還有一隻貓咪跳上桌過來舔麵包,露娜急忙揮蹄把它趕走。食物旁邊還有一杯沒喝完的飲料。露娜強行撬開瓶蓋往裡一看,白色斑點吸附液體上,露娜是徹底沒心情做好事收拾房間。貓咪反覆去翻閱紙杯打造的圍牆,露娜只好隔牆朝走廊臥室裡喊道,“草莓日光,我按你的要求到這了,你出來吧!”

一隻褐色短尾貓跳躍時失誤,打翻了紙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此時,走廊內一片漆黑,除了搖椅前後擺動時發出的嘎吱聲,再無其他聲音。褐色短尾貓抖了抖身子,毛髮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凌亂,它伏坐原地,眼神死死地盯著露娜面龐,瞳孔在那一刻擴大,伸出舌頭舔動幾下爪子。尾巴高高豎起。露娜伸蹄想撫摸它,不料它咧嘴發出抗拒般的叫聲,它回頭轉向黑暗的臥室,步履輕盈,眼神警覺。在這靜謐的環境裡,它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逐漸消失在黑暗中。露娜下意識跟隨貓咪往前行進,繼續喊道,“你出來吧,我已經到了!”

褐色短尾貓行至客房門口伏坐下來,兩隻瞳孔在黑暗中散發漆紅色的光芒,搖動著尾巴似乎等待著飼養主駕到。兩隻淺白色蹄子一前一後從門框外現身,電流在它身上滋滋作響。草莓日光看上去精神飽滿,走出臥室站在褐色短尾貓身後。貓咪立刻湊過去摩挲她的蹄子求撫摸。草莓日光的眼眶湛藍,行走過程中完全沒有凸顯老年小馬的那種老態龍鍾感。更多像猞猁這種野貓一窩蜂如海浪一般從臥室裡湧出一左一右立定守護在草莓日光身邊。其中有一隻貓咪體型跟草莓日光本身一般大,戴著一副金色獅身面具,其鋒利獠牙捲曲向外長出,絨貓密集,發出的叫聲完全不像嬌小貓咪,說是一頭雄獅還差不多。

“寶貝們,貴客來訪,趕快去把房間打掃乾淨。”草莓日光率先發話,十幾只貓同時接收到命令,蜂擁而至竄出狹窄走廊,像小馬一般自覺去衛生間客廳拾取清潔工具,動作緩慢卻專業,一聲不吭兩兩配合清理地面垃圾。那體型最大的面具貓率先向露娜逼近,沉重的額頭走過去嗅起露娜的身體。“草莓日光,你還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

“你著急什麼?大傢伙想熱情款待你都來不及。你看我都在船艙裡構造真實事件,去茶几下坐一會,咱們兩個好好在這聊一會天。”草莓日光慢慢往前挪動,身影從黑暗中一點點浮現。露娜發覺她目前的容貌不超過二十五歲,面容姣好,面板嫩滑,光潔細膩,毫無瑕疵。足以看出,草莓日光年輕時候善於保養面板,一定花費不少錢在維持青春永駐的狀態上。她的五官精緻秀美,柔和嬌嫩的唇頰,勾勒出一種純淨清新的美麗。她的眼睛晶瑩明亮,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聰明、善良和堅定的光芒。她的鼻樑筆直,輪廓分明,氣質高雅。她的唇形柔美而優美,上下唇之間的微距,彷彿為了讓她的美麗更加增添神秘感。她本著年輕的活力,時而亭亭玉立,時而輕盈跳躍,散發出女性的獨特魅力。她是美麗的,也是青春與活力的象徵。至少在步入婚姻殿堂前她絕對是個天然的美馬坯子。“佳樂,別難為賓客了,這四天她也沒得空睡安穩覺,你過來陪我,對了我剛睡醒頭腦挺暈的,麻煩你幫我去燒壺開水吧。”草莓日光在遠處對面具貓呼喚道,面具貓嘴裡流出口水,略帶惋惜的表情讓露娜不禁心裡捏了一把冷汗。它繞開露娜去茶几櫃子旁起身燒水,其他小貓見了面具貓也是盡力避開,彷彿它是這群貓咪的領袖。

“你用不著在我面前改變年齡博得我的同情。”露娜對走到眼前的草莓日光說道。對方沒有立刻理睬自己。幾隻貓咪配合起來效率也不比尋常小馬差,原先髒亂的地板馬上變得煥然一新。貓咪們折返回來推走礙事的紙杯到臥室牆角,為草莓日光騰出前去茶几就位的道路。待草莓日光慢悠悠地做到沙發上梳理紅色鬃毛,面具貓為她呈上熱水,草莓日光才回答道,“露娜,我肯定會用最佳狀態見你,不用緊張,來坐,你看他們專門為你騰出娛樂時間打掃房間。”露娜半信半疑湊過去,面具貓不知從裡面臥室哪裡拽出一隻圓凳放在茶几對面。並同時為露娜所坐位置倒上一杯熱水。

草莓日光見露娜坐下,擺蹄示意麵具貓領其他貓咪回到房間裡自娛自樂。露娜的餘光向草莓日光身後那間漆黑臥室望去,內部空間似乎比現實世界中大幾倍,看不到牆壁阻斷無盡向遠方延伸的黑暗。那種能吞噬自己的黑暗,自己無望逃出飽含的那種絕望情緒。

“這些貓咪一共陪你生活了多少天?我指的是你新買的二十一隻貓咪。你還能對他們向之前那樣好?你為什麼如此喜歡養貓?”露娜沒著急喝水,直接問道。

“因為貓咪懂得報恩,能記住我對他們的好。這段日子,我不就指著留點好回憶。”草莓日光在茶几中央預先擺好一排三種不同顏色的方形盒,開啟其中一盒蓋子對露娜解釋道,“我為你準備三種不同的茶葉,你看看想喝哪一種。我感覺你有點怕我。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子能把你咋著呢?你陪我多聊一會吧,順便說說,你出去後見到我學生沒,她有希望重新做和生物有關的實驗室工作嗎?”

普洱茶,龍井茶,菊花茶,沒有一個對位的。露娜還是習慣喝水果茶。“免了,我這兩天出去幫你的學生紐崔找回了清白,也查清楚是誰在偷你的貓。在我的加速督促下,相關惹事者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可以在不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的情況下把紐崔拉進來問她,她會證明我剛才說的全部屬實。怎麼,你不是剛發訊息威脅我晚上必須來嗎?你說你還有事情委託我去辦。”露娜疑惑反問道。這會草莓日光一副慈祥的模樣,不緊不慢的態度不像發訊息那會用嚴厲態度威脅自己的那個草莓日光。

草莓日光仰起頭,去看露娜身後牆壁上懸掛的一張家庭合影照,思緒可能是穿越回十幾年前,眼眶裡泛著晶瑩淚光,嘆口氣說道,“沒必要了,過去的事靠我拉不回來。我只能眼瞅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這是自然都扭轉不了的事實。我沒發訊息給你吧,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天很少看電話,就陪貓咪待會,給它們弄弄吃的,自己做點麵湯湊活幾口就得了。身體不行嘍。沒事了,我怎麼還能有事。倒是你,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副好身體,不吃不喝健康活下去,能省下來不少錢花在享樂上。辛勞一輩子到最後十幾年該休息了卻沒條件了,哎。”說到這裡,草莓日光忽然伸出蹄子撫摸露娜的右臂,嚇得她立刻縮了回去。

“也是,你只要一直活在裡世界中,永遠維持二十多歲。養二十隻貓你身體能吃得消嗎。他們要你哄,發情了你得一個個帶他們去醫院做絕育;貓糧加在一起能趕上你三分之一的每月工資;你為他們添置小衣服,貓爬架也要花錢,你有想過一個問題嗎?你在裡世界,誰平時去照顧貓咪?靠你的兒子守在房間?”露娜反問道。

“所以我需要一個年輕的身體來續命,貓咪們普遍還有八九年的壽命可以活。我不能先一步離去讓他們失去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兒子做事不細緻,他照顧不好那麼多貓咪。”草莓日光喝下一碗熱水,隨蹄徑直倒入桌角下的玻璃碗等待其冷卻。

“比起這件事,我覺得目前你沒必要在我面前展現的你跟在普通崗位工作的小職民那樣遭受無可挽回的挫折就埋頭痛苦怨天怨地,這不符合你一名生物學教授的應有的生活信仰。不應該走出悲傷過去,利用最後的時間去看望下你的親屬,交代下你放心不下的事。”露娜想擺出現實道理勸解露娜,可草莓日光似乎心意已決,從茶几旁邊的餅乾盒裡拿走一塊曲奇奶油餅乾,捏碎後把一小快送入嘴中回答露娜道,“那有用嗎?能改變什麼結局嗎?你真的以為幫我做成兩件事能治癒我心裡的傷嗎?”

“你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然而你們彼此都沒能在對方頂著巨大壓力時刻相互理解,原諒一下彼此犯的錯誤。就好比你丈夫嚴格要求學生選了他,你可以當家長的面表示支援的你丈夫,回家在靜下心和他交流你對此事的見解。關鍵問題是你們的工作服務目標本身不一樣,不能套用相同理論,為這事置氣沒必要。而且你覺得做家務奪走了大部分時間,可以和你丈夫商量呀,他能去給高中學生教書說明懂得以理服人啊,一定會接受你合理建議的。沒有完美的婚姻,要雙方都是十全十美的還結婚幹什麼了,自己過不就行了。”露娜言真意切繼續說下去。“如果你嘗試幾次他不聽你的,為什麼不帶上你的兒子一起約著去公共娛樂場所散心,一起和兒子聊聊未來理想之類,在這個過程中從側面透露你對兒子教育的看法旁側敲擊他,說不定當孩子們他更傾向於站在客觀角度思考問題。你兒子現在的生活方式你可能不滿足,但他至少目前身體健康,為你生下一個好孫兒,他目前考入月球西暗面的大學,挺出息的。你的孫兒未來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家,迎娶自己的另一半開闢前方馬生道路。他對月球社會前方路況不熟,需要專家稍微指下路,得個亮。你的孫兒成長了,能反過來照顧你兒子。所以你兒子過去教育失敗已經不重要了,該放下了。現在的你難道不想走出異空間,和他談談孫兒步入社會去做哪種科研工作呢?”

“我走以後,誰有空照顧的了二十隻貓咪呢?我的丈夫結婚前還挺好的,自打生下這個兒子後就跟變心一樣,一週不見他回幾次家,晚上我要睡著了他回來還抱怨班上哪個孩子費心。一點不關心我們兒子在學校過的怎麼樣。”草莓日光難過的回答道,“他不先和我吵,我也不會接他話茬批評他。我孫兒十幾年來一直都挺好的,自己打小學東西賊快,我不用多教他,他自己對一樣事物摸索兩次便學會了。所以他不會遇到挫折的,至於我的兒子,我孫兒要是能原諒他,便隨他們自行商量。我說露娜,我猜你一直單身不結婚吧?是因為在你那個國家,天角獸數量對比其他物種顯得太稀少?”

“這和我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我怎麼就跟你講不通。你看這個房間再美好也是虛幻的,我來之前這有其他小馬待過對吧,你把他們拉進來陪你,也清楚無法一直把他們的靈魂困在這裡不是?我選擇不結婚,是因為我沒準備好,乾脆不開始。天角獸因為壽命永恆問題不懂得應該向其他生物展示多少成分的愛,又該保留多少。”露娜被說的臉色不太好,幾隻貓咪並排從裡面臥室溜出來,自己用後雙腳站起從房門櫃檯上拿了一根鐵棍,嘴裡叨唸著要處理誰,快速溜回去。露娜心裡頓覺不踏實,伸蹄想攔住一隻貓咪問問處理誰。可惜,這貓咪把她當空氣,壓根不理她。

“也就是說你不懂愛是什麼。那你應該養過一些小寵物吧,他們除了不會開口講話,吃喝拉撒睡照常需要被照顧。你在這個過程中是出於完成任務而做,還是發自真心把寵物當做夥伴去關係?我為貓咪買一批貓糧可以話一萬小馬幣。我最開始聚集起貓咪的時候他們內部不和睦,一沒看住就掐架。嚴重的話會跳到桌子上打,桌子上全是裝著標本的玻璃器皿,當時有兩隻野貓打架不僅掛了彩,還摔碎兩瓶我學生的標本。我就像一名家長那般為做錯事的毛孩子道歉。”草莓日光繼續回憶道,“一般分歧點就在這,有些小馬養貓單純圖個喜歡,把貓咪當享樂工具,影響到自己的生活直接丟棄或冷落。真正對貓咪好的,去完醫院,我會嚴厲批評他們,給所有野貓制定規則,禁止上桌進廚房衛生間。像教育學生一般教育他們。有時候野貓好奇心旺盛,什麼都忘嘴裡送,我必須主動留意,把貓咪不該吃的從他們嘴裡拿開,直接丟貓咪專用垃圾桶。”

“二十多隻貓,你總不會一刻不歇用行動鞭策他們乖巧聽話吧,你要真覺得貓咪比小馬好掌控,更聽話,你沒想著構造一套屬於小貓的語言系統嗎?我的意思是,他們是否可以藉助一些工具作為單個語句,從而串聯起來自己要表達的完整句子?貓咪或許比小馬更加聰明,只是我們小瞧了貓咪。你猜那個克隆實驗想達到的深層目的是什麼?挖掘野貓的底層智慧,更好利用在新月獸克隆體上。給你匯錢的小馬可能和你講過,他希望你積極面對餘生,那個公司說不定能治癒你體內的癌細胞。”露娜回答道。

“無所謂,你說的這些真相我統統都無所謂。癌症晚期,壓根治癒不了。要不你想辦法把長生能力借給我點用啊?我又不可能去侵害貓咪的身體實現再生了。有幾隻還是小奶貓,沒有母親照顧他們,我代替行使這個神聖的權利。把他們接到我枕邊一起睡覺,做實驗帶他們在身邊起看護作用,我組內的學生普遍可憐這些流浪野貓,向學校申請給貓咪們辦了個主頁。詳細記錄每一隻貓的姓名和相互之間的關係。其實這些話換做一個普通養貓的都會說。我要慎重花費這筆錢管理好二十多隻貓咪,不得不嚴厲一點約束他們。野貓懂得報恩,主動往我懷裡湊,抱著他們還會往我臉上貼。鬱金香,我過來摸摸你!”草莓日光說道,一邊往臥室方向喊道,一隻灰色肥貓帶著金色鈴鐺項圈一蹦一跳跑著出來,靈敏避開臥室中其他居家物品,直接給與草莓日光一個大大的擁抱,彷彿這一把就促使它使勁洪荒之力。露娜仔細地覺察道這貓咪的爪子沒經過定期修剪,比較修長,在草莓日光纖細的後背留下一道明顯的抓痕,可草莓日光感官喪失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傷痕在頃刻之間也迅速痊癒。露娜不免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但這裡不就是全靠幻覺運轉的?

“草莓日光,我覺得你把自己按在一個舒適圈裡不願意出來。你害怕再次從新的男性身上受到傷害,你害怕身邊親愛的朋友和家屬因為其他原因脫離自己的控制,事情發生後你壓根沒有對曾經愛你的小馬產生憐憫,分析自己當時犯了什麼錯。二十年前你兒子成績出現大幅下滑,他是可以接受你的個性化教育在家自學,你為什麼不鼓起勇氣和你丈夫連續商量幾個晚上。你也能在這個過程和兒子培養感情羈絆啊。日後也不至於和兒子中間構築起一堵牆,導致你們現在關係鬧得越來越僵,最重要的是你們分居以後為什麼不關心下你丈夫的情況,他出事的時候你怎麼沒能及時趕到?你兒子就因為這個才疏遠你的。所以我有點懷疑你提倡個性化教育是不是隻滲透進工作中,包括剛才你對貓咪說的制定一套嚴格規則約束。你想把握住身邊的一切為你所用,包括活的還是靜止的物體。當你發覺他們一步步脫離你的掌控時你慌了,你要找動物作為替代品待在你身邊。貓咪有冤屈是無法向你反抗的,更何況是在這裡。請問我剛才說的這些,你認同嗎?”露娜把自己目前對這件事的看法講了出來。草莓日光沉默片刻嗤笑道,“露娜,我看你是連續四天睡不著,精神恍惚開始胡謅理論。我一直很尊重我丈夫在學校就任的年級組長工作,只不過他那個時期有其他同事想競爭一個職位,絕對不能再這個節骨眼上和學生過不去丟掉自己飯碗。至於他批評的那位學生,高一大部分時間沒花在讀書上,聽他們家長說這學期上菜開始抓,上課聽不懂課正常。若是請專業教師給與他一對一輔導估測需交付一萬五小馬幣,普通家庭不太能承受的起在孩子教育上額外花這筆開支。你覺得養貓咪為了找乖寶貝是嗎?你見識過貓咪一搗亂能讓我們鏟屎官能有多頭疼嗎?”草莓日光倒是挺不服氣的,藍色小貓任由草莓日光抱著,肚皮朝上翻,露娜一看它,它就朝露娜張嘴兇。

草莓日光繼續回答道,“四月份我收養齊森林裡飄出的全部野貓後,這些貓咪還是會顯露野性,很淘氣的樣子。他們幾個趁你不注意喝你杯子裡的水,隨便把廚房裡盛好的菜往地板下撥灑一地,甚至把你東西弄亂丟進垃圾桶。這些還算是老生常談了。貓咪有時會咬斷電線你清楚嗎?幸好我即使發現拍它跑了,不然貓咪就觸電了。你說為什麼他們老愛幹這種事?從動物心理學角度來看,貓咪是一種好奇心強、行動能力敏捷的動物。它們的天性是喜歡探索周圍的環境和物體,此外,貓咪還是一種嗅覺非常敏銳的動物,它們可以透過嗅覺辨別出物體的材質、氣味、味道等資訊,從生物學角度來看,這貓咪咬斷電線可能是它們的本能行為。在野外,貓科動物需要透過咬、啃和切割來獲取食物,這也是它們保護領地和自身的一種生存技能。在家中,貓咪咬斷電線可能是因為感覺到巨大的壓力或焦慮,導致它們需要尋找一些渠道來發洩和舒緩壓力。”

“還能列舉出一些貓咪給你帶來的美好回憶嗎?”露娜反問草莓日光道,“他們腦子再聰明也被限制在貓咪的軀體內,沒法陪你一起聊天談論新聞之類的,你也無法在這個空間創造可播放的新聞媒體,你就一直陪貓咪吃飯玩這幾個普通的遊戲嗎?當然你有權利用紙板等材料搭建一些屬於貓咪的活動場所。你花自己的錢給和你沒血緣關係的生物買快樂享受,長久下來是虧得。他每個月匯款給你是希望這筆錢用在提升你的生活質量上,貓咪不能當你的伴侶。”露娜一心想把草莓日光勸回來,草莓臉色低沉下來,靜默無聲,褐色貓咪身上插著一把梳子跑出來,露娜親眼看到這貓咪開口詢問草莓日光要享受什麼等級的梳頭服務,開始幫她打理起來身上的鬃毛。草莓日光喝光杯子裡剩的熱水回答道。“你感覺七十多歲的我還在意社交媒體對我的影響程度嗎?身邊有貓咪陪我說話,比媒體隔螢幕說無關痛癢的話好得多。前個月我能下地活動去找隔壁店主聊天,這你已經瞭解過了。她比我小十幾歲,我只想把停留在過去的回憶念一念,我也用不上她針對我匯總出的創傷性婚姻恢復方法,都活到這了,她那種在大城市用高標準要求自己的傢伙體會不到我這種樸素的生活方式。”

“我昨天找這個店長聊過,她說你有段時間靠簡訊和他交流,相反的他更偏向於恢復語音,一長串的語音訊息讓你發狂對不對?”因為洛特斯醫生大部分說辭適用年輕夫妻,關係維持到中老年應該懂這些,露娜嘗試回憶幾條細節反饋給草莓日光,“你反對你丈夫提倡的高壓教育,也是不忍心看到兒子十幾歲每天都得按在那刷題,看不到他倆上浮現亮光,這樣的話效率肯定不高。可讓每個學生在運用公共資源的時候得到充分關係就是不可能得到響應的乞求,沒有辦法場地不一樣。他有求於你拜託這種學習氛圍,你有想過跟你丈夫商量交換家庭職責嗎?”露娜向草莓日光問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感興趣的偏政治問題。

“不行的,我們家以前按工資數論責任安排。他當年級組長的確比我能賺錢,兒子越不高興,我就帶兒子去小區花園散心調整狀態,他對我顯然更願意講話,時常提到不喜歡如今盛行的大眾制度。其實我也很清楚,今年高等教育考試要變革,出的題目又新穎又難做完。這個趨勢明擺要淘汰只會機械刷題的那一部分小馬,他們學校趕進度,一年半要講完整個高中的內容,學生領悟能力差點的,不能麼一點就通的容易上課掉隊,高中老師又不能像我們這樣講課自由,用通俗的語言解釋課本上生澀難懂的學科定理給學生聽,他們課下還花時間自學,刷題又沒那麼針對性,久而久之惡性迴圈。我兒子也開始出現厭學情緒,看他一等考試前兩晚飯量陡然下降,孩子爸不以為然,認為兒子演戲做給我們看。當孩子爸面我懶得和他起爭論,看兒子著急,我也不能代替他上學去做。”草莓日光解釋道。一隻貓咪梳理完頭部這些鬃毛轉身去衛生間不知道做什麼。緊接著,又換上一隻藍瞳雲貓梳理草莓日光背部鬃毛。露娜觀察道這些貓咪站起來體型能達到草莓日光三分之二大。

“學習方法,你是大學教授,把懂的理論教給他一點?但也是,大學課程進度又不一樣,大學生又比高中生閒一些,他缺少實踐機會。”露娜說道,面具貓爬過來,忽然往茶几中央放上一臺與現時代不相稱的煤油燈。輕微的晃動伴隨著熱量的變化,像是在呼吸一般,讓此刻的露娜倍感溫暖。微弱的光芒穿過燈罩,照亮了周圍的一切,讓陷入沉寂的房間瞬間生動起來。燈芯上的小小煙塵在火焰的熱量下升騰,隨風飄蕩,瀰漫出熟悉的味道。它微弱的光芒猶如明珠,照亮了周圍的一切,讓房間瞬間生動起來。色彩復原,像極了畫作中還原的素描與色彩,如夢如幻。燈芯上的煙塵在熾熱的火苗中升騰舞動,散發出優美的香氣,彷彿在訴說一個個溫暖的故事。

“就和你說的一樣,我最多帶他去郊外玩玩,看體育比賽陪他緩解一陣。不過這些早就過去了,他離開學堂三十多年去工薪階層謀生,出賣體力是能賺點錢養活自己,但不夠承擔整個家庭,他對我的態度很差,致使我想打過去點錢,也不好開這個口。罷了,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無用,解不解決還是要看他自己後十年怎麼打算給自己鋪路。”草莓日光說道。

“這話說得,癌症不一定就無藥根治。或許虹廠經理他有辦法找到特效眼延緩你體內癌細胞發作,蠶食你的身體。你不要一臉悲觀的樣子啦,他不是不理睬你,是你別對他重複說固定的內容,容易讓他煩的。”露娜回答道,她當然不能看見草莓日光窩在裡世界紮根那一天到來。

“拖著病懨懨的身體活著,對我來講不如給我一槍子痛快。你猜我為什麼信仰神創論嗎?你再清楚不過,月球上萬物均由地底一個神靈創造出來的,死後我們的靈魂迴歸大地,它一定知道這種說法,我是可以有希望轉生重新活一遍。可那樣太耽誤時間,讓我丟掉前生記憶而活我做不到。我有根這位雲寶經理談論此話題,他建議我還是先研究生物多樣性吧,把最近成果分享給西暗區生物研究所。”草莓日光回答道。

忽然起身搞得露娜猛然吃驚渾身一顫,“我去上個衛生間,貓咪們,好好款待我的賓客,一會我們還要服侍其他小馬。”草莓日光背過身去,兩隻貓也翹起尾巴直起身跟進去,她虛掩房門同時,面具貓彷彿在外聽到命令左右爪蹄從右側漆黑臥室裡走出,它的嘴中含著一些電線鐵架向外走出,尾隨在露娜身旁伺機而動。露娜暫時坐在原地等待,她承認此刻有些慌張。由於她無法自己把其他物件帶進異空間,草莓日光信不信她全憑自己的良心。露娜此時尚未聽到有關於新問題的資訊,便想著先撤離這艘船另做打算。於是她等待草莓日光身影完全拐進衛生間扭開水龍頭,自己把目光投射到進來的門框邊緣,她早盤算著趁草莓日光還沒發覺,直接用魂器切割大門順通道離開。可面具貓在這也被升級為機靈鬼,露娜看到哪它就用龐大身體擋住那裡,而且原地打坐守著自己。露娜尋思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草莓日光繼續說下去無法話題兩三句離不開貓咪。對了,其他房間真的就沒可疑物件存在嗎?

露娜進來的時候,瞅見桌面殘留漢堡一類快餐。老年小馬不會對油膩又飽含脂肪的食物感興趣;露娜站在10層走廊聽到裡面傳來機器運作嘟嘟響的聲音;昨天格萊斯親口承諾草莓日光真身在裡面。若草莓日光在裡世界把現實世界生物和小馬的地位實行顛倒政策的話。原本行動不便,需要照顧的她現在恢復年輕模樣,獨自在外面招待自己;平日不能給自己做主的嬌小貓咪一個個穿梭來著進化為大獅子,擱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那平日守在1003生活的中年飛馬,可能是他也被拉入該世界,吃下快餐,草莓日光不滿他兒子以前所做的行為,畢竟露娜從剛才草莓日光的語氣重推斷她對這個兒子沒有保留濃烈的親屬之情。他會不會代替現實世界草莓日光的位置,年老力衰,渾身無力倒在哪個臥室的床上被看著。不然面具貓咪從哪叼過來的金屬零件?

靠近洗手間這邊本應連線陽臺,兩間臥室相對而望。“管她會不會魔法,我不能一直在這耗下去,我做成的事她不給反饋,又不說接下來讓我做什麼。我得把這查清楚怎麼回事。直接幹吧。”露娜自言自語道,隨後在心中默唸三個數,面具貓聞聲也往這邊小跑跟過來。“三,二,一!出!沒反應?”露娜發聲,怎奈她此時不具備獨角獸的魔法,以往的咒語全部失效。面具貓極速撲到她身上,爪子發狂般在露娜臉上撕扯著,露娜心裡已經嚇壞了,拼命用蹄子去阻擋。從面具後面傳出貓咪強烈的嘶吼聲,露娜後蹄使勁,往它肚子上就是一下,狼狽起身就往入口跑。面具貓一個側翻被踢出去半米遠,撞擊到對面牆壁櫃子的玻璃上,把第三層架子上的照片框碰碎在地。面具應聲脫落。露娜這才看清隱藏在面具之下是豹貓的臉。這豹貓似乎也是被惹急了,急忙翻身就往露娜這邊發起第二次攻擊,好在草莓日光及時走出衛生間,呵斥豹貓叫停這荒唐一幕。

“幹什麼呢?讓你招待賓客,沒讓你打架!她要走,就讓她走唄!”草莓日光話音剛落,豹貓自己撿起面具,眼睛部位似乎被砸的凹進去,它乖巧的搖著尾巴,跑到草莓日光身下可憐兮兮地一動不動,請求原諒。草莓日光憑空編織出一套紫色男士禮服披在身上,目不轉睛一點點朝露娜逼近。露娜始終用雙蹄護住入口,對方率先承認道,“你昨天就應該想到這點,不是嗎?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幫我治癒紐崔,抓住偷貓賊,有你去勸解,我就能重新擁有云寶廠長。”

“你,到底想怎樣?我做這些你都不滿足?過去的事回不來了!你不能總待在這裡回憶過去的。”由於她不能使用魔法,露娜失去了本應擁有的勇氣,說話聲不禁夾雜著顫抖聲。褐色短尾貓主動上去,放凳子讓草莓日光對門口露娜前盤蹄坐下。“我沒說要沉溺於過去。你猜我為什麼今天把你的角變沒?你為什麼用不了魔法?”

“曇塔巴斯,他的預感是對的。我事先沒針對你做反制措施,是我大意了!”露娜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草莓日光繼續道,“暗面大醫院診斷我是癌症晚期,下生死狀斷言我活不過這個月,我這副身體已經老了,不中用了。可是紐崔是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我的兒子剛開始學著獨立生活。我可不想讓生命在這個何等重要,見證學生和孫兒成長的關鍵時刻枯萎。非常感謝你這三天內付出的努力,讓我出去後省下這部分流程。不用我親自幫他們渡過困難時期。我需要一副年輕的,壽命長久的,嶄新的天角獸身體。我之前想過剋制下我的貪念,連線進這個系統後,搜尋一副普通的獨角獸身體即可。可是我和組內學生們好不容易找到足以支撐神創論起源的證據,師生內部關係還不那麼和睦,我不甘心如此狀態離開我摯愛的學生。恰好,你親自見過我的學生們。我臨時改變主意。瞭解到你搬進住宅,一切都有了眉目。”草莓日光低下頭來,伸出蹄子托起露娜的下巴,瞪大眼睛仔細端詳著。這不算讓她倒胃口的,其他兩隻貓也跟過來嗅自己的身體。草莓日光用蹄子驅趕他們回屋待命。

“我警告你最好別這樣做。我曾經是天角獸家族的驕傲,我剛在月球上站穩蹄根,獲得屬於自己的友誼,我不允許你這樣奪走!”露娜意識道危險來臨。她嘗試用蠻力把門撞開。草莓日光笑到,“有用嗎?這是我創造的裡世界,當然有我說了算。放心吧,等我抹除你意識的時候,會讓你安詳的離去。我自然會善待你的身體,回去見摯愛的紐崔,和我的好孫兒。真是少見啊,你的身體停止發育,永遠停在了二十二歲,可體內的細胞成長一路放慢,用三倍時長演繹你一次輪迴。果真天角獸都是靠外服藥物後天變異的嗎?”

“你打算怎麼侵佔我的意識?魔法嗎?市政廳能允許你們搞這種奪舍魔法?”露娜不解地反問道,她想試探對方怎麼利用腦科公司給的方法實現意識轉移。怎奈草莓日光壓根不吃這套,拍了一下她腦門,“差點上了你的當。我不用高科技怎麼行。放心吧,今天你的意識還可以活一晚。”

“原來你自始至終都沒想著解決問題,把我騙到你這博得信任,等時機成熟奪取我的身體去外面騙更多的親屬。你不覺得身為生物學教授為你這個齷齪的行為感到羞恥嗎?當你的學生紐崔得知真相,她還會尊敬你如教授嗎?”露娜撞門爛門,埋怨自己今晚不該留在住宅樓,感慨今天算是栽在這裡。面具貓對剛才露娜一蹬蹄抱有記恨,一爪子就往露娜臉上結實打上去,“你應該感謝草莓教授選取你做容器。只有你們倆的腦電波頻率一直保持匹配,你們曾經懷揣相同的理想,遭受同樣來自生活的打擊。你逃不掉的,就算有龍捲風能送你回家,高速氣流事先會把你的靈魂撕裂成碎片。”草莓日光低下頭呵斥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叫他們把籠子開啟,送露娜進去!”

“不過,今天我還想再和你聊聊,你辛苦了,早點休息吧。興許我可以留下你的意識,按在一隻貓身上陪我,你覺得好不?”草莓日光說完準備起身離開,面具貓使面具發出神秘橙色燈光呼喚屋內四五隻貓咪並排湧出逼近露娜,他們的背部鋪搭一條鎖鏈,露娜還想嘗試靠四肢軀幹他們,怎奈異空間中生物體力超過小馬,五隻貓咪在露娜頸部帶上鎖銬,扼住她前方命運的喉嚨,露娜不甘心得朝身後望去,大門框離自己越來越遠,這些貓咪硬拖著露娜,體重比自己大上四五倍的生物徑直進入那漆黑的臥室。露娜憑感覺像是被扔進一隻鐵籠,露娜透過門口亮光依稀看到草莓日光從衣服口袋裡遞給豹貓一隻翡翠鑰匙,豹貓用嘴接過麻利回頭給露娜的籠子上鎖,並不忘帶上面具亮出赤黃雙眼恐嚇自己,草莓日光低頭對露娜道,“白白多出一千年時間不會珍惜利用真是浪費,愚蠢!”隨後她重重關上房門,獨留露娜再次陷入黑暗。

房間內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線,露娜身體蜷縮在只能容納一隻刺蝟大小的牢籠裡。只有牆角的陰影在微微晃動。這種漆黑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周圍空蕩無物,根本沒有櫃子這種裝飾物佔據體積讓她覺得房間裡至少自己在被隱蔽著,有安全感。自打露娜來到月球后,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和恐懼。心跳聲突然變得異常明顯,像在耳邊砰砰亂跳,隨著呼吸的加速而愈加強烈。此時,呼吸也變得急促,帶著些微顫抖,彷彿被冰冷的空氣所纏繞。寒意從腳底一直傳到心臟,讓露娜無法自控地打起了哆嗦。呆在這個房間完全聽不清外界在講哪門子話。露娜嘗試把蹄子伸出籠子縫隙,沒想到牢籠本身為貓咪打造,她的四肢壓根伸不出去。周圍似乎有個雄性嗓音止不住地乾咳,露娜察覺得到聲音來源近在咫尺,她深知僅靠自己逃出去,希望渺茫。露娜嘗試撞擊牢籠,用身體的衝進帶動籠子滑動,不用她多次嘗試,其他籠子相互用鐵鏈纏繞在一起,露娜努力不了多久,所在牢籠就會被鎖鏈牽制無法再前進一點。“草莓日光!你這樣子把我關在這裡算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清楚現實世界有小馬能把我喚醒!”

豹貓忽然闖進來,伸長舌頭貪婪的去舔露娜的鼻子,嚴肅警告道,“可別枝葉想。是草莓日光放你走,你才能從這個世界離開。她控制這個世界內所有生命體。只要她有意願,在固定範圍內一隻貓,一隻灌,乃至野獸她都可以接入本世界。你呀,翻翻老黃曆,和過去的遺憾道聲再見吧。反正她佔據你的軀體,你能保留那麼百分之一的意識成分吧。”草莓日光在隔壁房間斥責它,“又去瞎說什麼呢!趕緊辦正事!流食趕快準備好餵給他!”豹貓重新用魔法披上面具,並用其操控房間吊燈凝聚亮光。露娜頓時發現房間中央是一臺類似板床的機器裝置,地面上擺滿了各種治療慢性疾病的藥膏。一位雄性天馬意識模糊,翅膀無力對稱搭在胸膛上,嘴巴和雙眼緊閉,一些冰冷鐵管對接神經重要部位插在他的四肢和肚皮上。由於一層玻璃罩把他和外面隔開,豹貓用意念按動牆壁一個按鈕才讓玻璃罩沿一邊緩慢張開。露娜和周圍這些籠子靈論擠在房間一角。豹貓也忍不住捂住鼻子俯下身子,折返臥室去推了一輛小推車,上面無非是一批高濃度醫學清潔藥品。它像是個經驗豐富的護士,從裝置下方隊友位置是清理排洩物這種活也做,擦拭每一塊肌膚這種費力活都得幹。順帶還給和面板接觸的機器表面做專業清潔。這些工序完事後,它就從廚房拿來一副管子倒插起來,對準天馬的嘴講羹狀液體一點點灌進去。在這之前也貼心調整了躺椅背部向後傾斜角度。“好貓咪,你每天做這個活不累嗎,你把我放出來,我幫你做。你省的被她嘮叨不是嗎?我還跟床上躺著的這位很熟悉呢。”這天馬對應草莓日光的兒子。露娜雙蹄搖晃籠子,她怎麼會料到有一天要把命運交給一隻半馬半貓的生物。“不可能,你跑出來是我不負責。草莓日光如此照顧我們,你就坦然接受命運吧。”露娜看飛馬意識尚存,中途應該是豹貓喂的過快,導致嗓子感到不適應而咳嗽。豹貓結束本環節,露娜最後作出一臉可愛相,盯著豹貓看乞求他內心某一點動搖,終於可憐起自己。“求求你,你難道不因我香消玉殞而覺得可惜嗎?想想看,我的朋友等我回家,她就這樣把我囚禁在這,殘酷的奪走我的角和翅膀。你是貓咪,我家裡也養了一隻白色的貓咪,叫咪咪。它很乖。”聽到這個名字,豹貓忽然摘下面具,環顧走廊,關上房門,反問道露娜,“咪咪?你認識咪咪?那你說她情況現在怎麼樣?”

“所以咪咪之前和你們經常混在一起玩。儘管上個月她遭受過一些委屈被拋棄,獨自在外忍受風吹日曬。我發現它的時候,她渾身都被雨淋溼了。於是,我把它收留帶回家,又是洗澡又是買好吃好喝給她補充營養。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她一點點好起來。如今狀態完全跟兩個月前一樣活潑了。”露娜感覺自己抓住一絲希望,連忙對它解釋。這頭豹貓環顧四周,悄然合上房門。“草莓日光要睡午覺,咪咪是我的好朋友,你說的全是真的?不會是為了博取我信任編瞎話騙我的?你們小馬可善於說甜言蜜語哄騙我們。沒錢養我們,就能拋棄我們?他們怎麼不說拋棄自己的幼駒呢?欺負貓咪不會說話嗎?”

“你別激動,全是真的。草莓日光一會抹除了我的意識,你再也見不到它了。回到現實,草莓的兒子又禁止你們出去。話說你們幾個有幾個做過社會適應性訓練的?草莓日光帶你們在校園溜達我清楚,她沒力氣了,你們也過不好。一直跟她躲在這不行的,一直都是這個房間。”露娜壓低聲音道,指著旁邊正在自動關閉的機器對豹貓問道,“他站你們這邊?”

“廢話。我們普遍不怕生,後來的三個小崽子才怕見生。你說你帶咪咪,草莓日光以前和你不認識,你為什麼和她搭上關係?你反覆慫恿我們出去,外面有誰給你好處?先說清楚。”豹貓像小馬一樣擁有自己的底線。

“一個朋友擔心住宅裡面疊著異空間影響其他居民,派我進來調查情況。在這個過程中我瞭解到草莓日光一些事情,弄清了驅動她創造異空間的緣由是因為自己對現實一種無力控制感。我朋友和她認識,他們各自都有過錯,所以我不會單方面為誰主持公道,自然不會拿誰的好處。我只為公道,即使她把我的意識抹去,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甭管她怨恨多深,影響其他無辜居民正常休息就是不行。昨天,15樓一位母親夢到草莓嚇唬自己,僅僅是因為她買過一隻克隆貓。她以前養的抹茶貓咪遇到車禍死了,聽說克隆技術能復活死去的抹茶貓,從相關公司裡找渠道買來一隻。”露娜低頭說道。豹貓靠近露娜,

“抹茶?有印象。昨天草莓日光確實去樓上去見新賓客,她這幾天不少接待新客戶。不願意留下的,草莓日光第二天再請他們來,不知道要搞多久。行,我相信你。我在這群貓裡權利最大,但。我沒有開門鑰匙。抱歉。”

“草莓日光不是把鑰匙串給過你了?你說1003大門鑰匙她自己保管對吧?”露娜話音剛落,豹貓無奈點頭,“不過格萊斯今天上午可能回家。哎,你也等不到。”

露娜不願放棄最後那點希望,“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訴你咪咪現在在哪。它也進來了。”露娜拼命搖晃柵欄乞求豹貓。對方猶豫片刻,簡單說道,“你等一會,我出去找他。你千萬別自己冒險瞎搞!”幸好這扇門是全封閉的不留舷窗。豹貓把門推開一道小縫,客廳靜悄悄,唯有電風扇運轉嗡嗡聲,他一溜煙跑沒影了。露娜的眼淚不爭氣留下來。如今這種情況,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蹄子無助。五分鐘過去,客廳沒動靜,十五分鐘又悄然流逝,周圍仍然沒有聲音應答。三十分鐘過去,露娜歷經如此漫長的黑暗,每一聲陌生的聲響都讓人如臨大敵,身體始終處於一種戒備的狀態。在這無處可逃的黑暗中,唯一的感覺就是恐懼,宛如置身於深淵之中,無法自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恐懼持續擴大,似乎永遠都走不出去。

露娜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煎熬。她的意識開始消沉,眼皮耷拉下去。恍惚之中聽到蹄步聲往這邊走,幡然驚醒,周圍依然黑的跟黑洞一般。她再度眯眼準備睡覺,蹄步聲再次傳來,這次距離她更近了,門又被推開一道縫隙,身形彷彿是是一隻小馬,露娜以為是草莓日光,嘟囔著準備面對現實,“來吧,你要不怕我的朋友們找你討公平就來吧。”不料對方竟解開了籠子上懸掛的鎖,伸出蹄子直接拉主她的,一聲不吭把她拽到門口。露娜在午後燈光下,發現這隻營救自己的小馬竟然長著和高露潔一樣的臉。

“你不怕貓咪發現給草莓打報告?”露娜小聲問她,當即看道她脖子上懸掛著殷紅色鑰匙。高露潔捂嘴示意她別出聲。隨機立刻拉她低身沿著客廳邊緣摸到大門口。一共十五隻貓咪眯著眼蹲在沙發地板上睡覺。為首的豹貓就等在門口。高露潔小聲湊到露娜耳邊叮囑道,“出了這扇門快逃!逃出這艘船,直接跳海!沿著東南方向走等龍捲風產生,主動進去!它會把你送回現實世界!”

“我還能再見到你們嗎?和你?”露娜忍不住小聲問。高露潔麻利徹底開啟門框,不由分說就猛推自己後背,豹貓也在她身後不耐煩道,“見個毛,永遠都別回來!今天你趕快搬走!只要你住這個樓她就會把你拉回來!”

“你不去見咪咪了嗎?”露娜還在猶豫。

“等你成功再說!他們都在午睡,趁這會趕緊跑吧!”走得越遠越好!豹貓佩戴面具和高露潔合力關上門框。露娜迅速從驚恐中回過神,顧不得通道多黑多髒。蹄子一直踩到不知名液體也顧不得擦拭。露娜沒命般抵達階梯,向上攀爬。蹄子表面似乎沾染腐爛的碎肉,露娜甚至不小心摸到蛆蟲。她恨不得當場把肝腸都嘔吐出來,奮力爬到甲板上面。奧特利船長不見了,就連自己來時所在的房間也如蒸發一般消失不見。露娜不敢在大聲呼叫他們的姓名,東南方向,天空看不到繁星閃爍,明月懸掛。這種風暴天氣上哪辨認方向去?“等下,奧特利之前呆的船舵位置可能保有辨別方向的工具,希望草莓日光別抹掉!”露娜急速向船頭奔跑,船槳下方果然留有一副老式羅盤。雖然半個鏡片有裂痕影響辨別,也不妨礙露娜平放羅盤在地面上辨別方向。暮暮曾寫信教過自己:拿起羅盤並將其水平放置,讓指南針自由旋轉,直到指標停止轉動並指向一個確定的方向。此時,觀察羅盤指向的方向,根據刻度盤上的數字和字母來確定具體的方向。通常,刻度盤上的數字與字母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排列。如果指南針指向刻度盤上的“N”,則表明您正面朝向北方。如果指標指向“S”,則表明您正面朝向南方。如果指標指向“E”,則表明您正面朝向東方。如果指標指向“W”,則表明您正面朝向西方。露娜找出NS方向,猶豫片刻,直接跳海。

當露娜跳進海水中時,感到整個身體都被冰冷的海水所包圍,彷彿刺骨的寒意在瞬間侵襲了我的身體。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但是聲音在海洋中顯得微不足道。露娜開始遊動,試圖保持身體的溫度和活力,但是這冰冷的海水讓我感到疲憊和不安。露娜用力遊動,儘可能遠離這艘船。遠處忽然電閃雷鳴,平靜的海面上升起巨大電光。露娜下半身已經全溼透了。二十五歲的聲音嘶啞的傳遍整個海洋,伴隨著的是正前方的天幕解開一道口子,水龍捲終於再度形成。“露娜浮士德!你今天不能走!我要用你的身體繼續活著!”漸漸地,數道雷鳴夾雜著多道閃電密集劈下,在不停閃爍中顯露出草莓日光巨大化的閃光魂體。她此刻像是褪去身上所有肌肉組織,只剩下骨架向自己釋放電波,企圖電暈自己,露娜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麻木,龍捲風已經開始形成,露娜知道,進入中心的氣壓旋渦帶給自己身體上的撕裂感,會讓自己痛不欲生。但此刻不掙扎,露娜恐怕再也沒有生的希望。她耗盡最後一點力氣穿過突襲而來的叉狀閃電之間的縫隙躲避,“我在這裡,可以構造一個理想中的世界!”草莓日光彷彿失去了理智,瘋狂喊叫。露娜迎著上升海浪從下端進入龍捲風中央。晶瑩淚花灑在她的臉上。她已經控制不了四肢,任由龍捲風璀璨自己的身體。她再次痛的暈厥過去。

肌肉拉扯之間造成的疼痛促使她幾乎是一被一股力量拖拽著劃過一道透明的暗影之橋。這橋完全沒有金屬構造去裝飾它的兩邊以及橋墩,或者說壓根不具備一架正常橋樑的特點。暗黑的河流中殷紅礁石們每間隔一定距離探出個那彷彿遭受二級灼燒的表面。露娜只記得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再屬於自己,她掌握不了夢境中時間的執行規律,絲毫記不清這座暗影之橋在她的淺層意識裡停留多少片刻。她這殘缺的陸馬身體停留在暗影之橋的盡頭,在那下面幾乎是無盡的黑色虛空等待她下墜。沒有邊界,只有繁星點點,一圈白色流轉的光環包裹著的湛藍色旋渦分散在各處。空氣似乎逐步變的稀薄,彷彿有個幕後黑蹄抽乾了所有可供於她呼吸的氧氣。踏過生死邊緣尚未脫離危險的露娜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脆弱的神經,力量耗盡,頭朝下墜入深淵,眼看著光亮一點點被虛空吞噬,時間的流速幾乎趨近於零。也不知道,如此情況下她意識消失後,會去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天角獸永恒生命定律空缺的盲區。哈,自己倒是落得給後輩當試驗資料的下場。想到這裡,露娜自然閉上雙眼等待命運決判自己這顆黑矮星應該下落到彼端哪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