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看著螢幕上那個貓咪揮爪的表情包，用指尖敲了敲，胸腔內共鳴出一聲輕笑。

“還是我們小孩兒更可愛。”

“安予。”

聽見外面有人叫他，他習慣性應了一聲，下意識收起手機斂住臉上的笑。

“來了！”

“師傅，怎麼了？”

直接起身反手把手機揣進兜裡。

他現在從安家搬出來，他那個“好爸爸”安清鑑為了讓他“屈服”，巴不得他在外面吃苦頭混不下去，當然不會給他一分錢的生活費。

而當年為了和安清鑑在一起，安予媽媽和孃家鬧得很不愉快，以至於這麼多年他和外祖家幾乎沒有過聯絡，萬幸當初母親婚前在隔壁封城那邊有套房子留給了他，他只需要出去找份工作，也有落腳地。

不用在原城天天面對那一家三口，安予求之不得。

“你小子最近怎麼感覺魂不守舍的，可沒有之前勤快。”那人象徵性踹了他一腳，開玩笑似的。

“現在店裡正忙時候，你在後面躲懶！”

知道那人沒有惡意，安予笑著躲開：“老頭兒，這不是最近我朋友生病了嗎，我擔心擔心也不行？”

老頭兒是店裡的掌勺，憑著一手好廚藝讓如歸樓在整個封城都小有名氣，老闆也的面子也得給他三分。

如歸樓，賓至如歸之意也。

看安予小，又肯動手，瞭解過情況之後拿他當孩子看，一邊罵他那個不要臉的爹，另一邊有意教他。

老頭笑罵，“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想偷懶就想偷懶，你在這邊能有什麼朋友！”

“不是這邊的朋友，剛出院，我就問問情況。”

不是藏著掖著，也許是突然的反叛心理作祟，安予就是不想告訴他。

她叫許諾，長得漂亮學習好，寫得一手清秀小字，眼睛會說話，可愛又溫柔。

是他喜歡了好久的心上人。

大抵這世間的暗戀皆是如此，像是個擁有全世界最大珍寶的小偷，緊緊捂住寶貝的光華，明明知道應該藏好不告訴其他人，卻還是忍不住炫耀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永遠也不知道是無疾而終，還是開花結果。

是記憶深處的記憶，亦是死守到底的秘密。

自知其苦，也自得其樂。

老頭兒看他不似扯謊，料想不出他這脾氣還會體諒人，也關心道：“那小孩沒事吧？好了沒有？用不用去看看？”

“已經出院了。”

安予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多作討論，就問：“你剛才叫我什麼事？”

“哎呀！”老頭兒一跺腳懊惱。

“你看看，你一過來我淨顧著和你說話了！現在正忙，你搭把手就行。”

後廚其他人打趣他，“我說老徐，你這一把年紀，倒和個十幾歲的小孩成了忘年交！”

老頭兒姓徐名延山，據說祖上御廚出身，後來逐漸式微，到了他這一代僅剩他一個從事老本行，早早沒了老伴，兒女各自工作，逢年節才有機會聚在一起吃頓飯。

安予話不多，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只一門心思做事，老頭瞄他一眼，低聲勸告其他人。

“人家安予還小，別的小孩像他這麼大還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們平時照顧些。”

那些人也比安予大的多，三四十多歲的人都只當他是小孩子和家裡逆反，吃不了苦，過不了多久就得回去。

“嗐，就一個小毛孩，誰也不指著他做什麼活，能過去就過去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