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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走近

釋迦若還想爭論時,一直沉默的空慧禪師開口了:“佛法無邊,卻渡不得天下之人,地藏菩薩曾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而你看,又有多少人該墮地獄。”

“三千菩提,諸法空相,人世的一切皆是業報,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不過都是定數而已。徒兒,你心地是善,結了善因,卻為何得了惡果?你想過嗎?”

“弟子不知。”

“善緣過了頭,就會變成惡緣,三千世界之中,誰也無法都能保得善因之後皆為善果,在佛陀眼裡,這些都不過是一段未了的塵緣而已。”

釋迦若此時心情已然平靜,但他還是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若世間皆是業報,我等修行又是為了什麼?”

空戒道:“佛法無邊。”

釋迦若自然地接上了下句:普度眾生。

三位師尊默默地點了點頭,釋迦若只覺得胸中鬱悶已然消散無蹤,他覺得身體內有一種力量,他當即坐下調息,越是調息,氣息越順。

而他此刻,心如止水。百姓是眾生,盜匪亦是眾生。眾生皆苦,而他,就是那個在苦海上擺渡的僧人,救眾生脫離苦海,若是有那為惡的魔鬼,自己也不介意親手殺死他。

卻會在殺死他之後,為他祈禱超度,願他來世做一位好人,我自己固然不能渡得天下人,卻有如此多的師兄師弟,同我一道渡化天下人。

我佛何在?我佛無量,釋迦若身體上的金光閃爍著,慢慢地隨著他的思緒平息而平息,而他意識到自己修為更上一層樓時,他的心中再無業障執念可言。

他緩緩向著花葉雪走去,正刀弟子剛要阻止,路小佳卻抬起手示意放他過去,只見釋迦若走到花葉雪背後,運起小無相功,將平和的金剛真氣渡入花葉雪體內,修補傷害。

待修補完成,他緩緩將尚在昏迷的花葉雪交給葉開,雙手合十對傅紅雪鞠了一躬道:“傅施主,多有得罪”

傅紅雪則是點點頭,表示無礙。

釋迦若最終雙手合十,在三尊面前站定道:“弟子釋迦若,對諸天神佛起誓,願潛心修佛,渡化眾生免受輪迴之苦,一言在此,千生萬世。”

三尊點點頭,欣慰的笑了。

僧人們齊齊雙手合十,朗聲道:“阿彌陀佛!”

秦川,太虛劍派。

紫刃流螢重歸沉劍池,唐林小心翼翼的把它再度放到池中,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裡運功調息。

他不會再讓這裡的劍再出事。

太虛大堂中,秦川凜冽的風不住地往裡吹著。

風無痕,獨孤飛雲,五爺和於青看著跪著的夜瞑。

“夜瞑,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請掌門師尊責罰。”

風無痕道:“你不尊師言,擅自離派,依太虛門規,當杖責五十,罰看論劍臺,你還有何話說。”

夜瞑道:“弟子無話可說,願意領罰”

獨孤飛雲此刻緩緩道:“風無痕,我說兩句。”

“行走江湖,當思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更要牢記他人恩情,不得忘恩負義,做出令人不齒之事。”

“夜瞑自下山遊歷之後,守得本心,處處鋤強扶弱,更是在漠北和開封立下功勞,若是因這一次過失便如此重罰,你覺得合適嗎?”

於青道:“獨孤師尊此言差矣,夜瞑之功勞,有目共睹,但功為功,過為過。二者豈能混為一談?夜瞑有功之處自當嘉獎,但若因此減輕對他的處罰,恐難以服眾啊。”

獨孤飛雲道:“且聽我說完,夜瞑此番擅離門派不假,但諸位看,他可是叛出門派?非也,實則是為救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被殺死,如此才犯下這等錯事,依我看,夜瞑雖不尊師命,卻事出有因,當減輕責罰。”

“若因報恩,卻落得個責罰之下場,那還有何人有這個勇氣去報答他人恩情,若皆明哲保身,又哪來的俠義之訓?”

五爺在旁點了點頭,於青思忖了一下,沒有說話。

風無痕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跪下低著頭的夜瞑,慢慢吐出了一口氣,緩緩道:“夜瞑,你獨孤師尊所言有理,此番念你事出有因,杖責雖可免,然不可不罰。就罰你到少林思過一年,以觀後效吧。”

夜瞑收拾行李到少林的那天,離開前,白玲遠遠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白玲,兩人相對無言。

夜瞑閉上眼,正要跨騎上馬時,白玲道:“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夜瞑看了看她,走近。

白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隨著夜瞑的接近而越跳越快,待夜瞑走到她面前時,一向冷靜的太虛天劍居然有些慌亂。

夜瞑看著她,開口道:“給我點時間”

“待時辰到了,我自會同你說明。”

“阿玲,等著我。”

說罷,夜瞑提著劍和背囊,跨騎上馬,緩緩走了,白玲看著那個騎著馬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變成一個黑點,被寒風所吹散,吞沒。

幾日後,夜瞑一道來的左良盛把風無痕的手書給了空戒大師,空戒大師讀完後便安排夜瞑住在了一間簡單而整潔的房間裡,告訴他明日起白日在此灑掃庭院,晚上同眾僧參禪聽道。夜瞑答應下來,提了行囊青鋒劍到住所去了。

左良盛臨走前,給了夜瞑一封信,告訴他這是是正刀在幾日前送到太虛給你的信,夜瞑謝過他,兩人默默地拜別。

夜瞑回到臥房,就這燭光看著信

“夜少俠。”

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正刀開始了新的生活,在看到玉惕厲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罵他是叛徒,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正刀很涼,像天山那麼涼,我曾想從這裡逃出去,再次回到天山聖教那裡繼續我的夢想,卻只能想到聖教元氣大傷,蟄伏不出的事實。

或許真如釋迦若所說,聖教的式微,真的是命中的劫數與定數,我不知我應該如何,每每看著星空發呆的我,有時也會依稀記起曾經那個一心復仇和振興聖教的自己,我還有這樣的夢想,直到我有一天看到莎娜,看到她在訓鷹場歡快的鳴叫時,我就知道,她已經愛上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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