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快遞中巴車的行駛,顧易離城市越來越遠。
整片野原都籠罩在鬼域之中,充滿了陰森,恐怖。
隱隱可以看見一些打野者們正小心翼翼的在土地中挖掘著什麼。
但所有打野者沒有一個是組隊狀態的。
顧易對此倒是瞭解。
打野者,不組隊。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野原,遇見鬼的機率非常大,可以說你在外面溜達一天,沒有碰見鬼,反而是稀奇的事情。
如果遇見正常的倒還好,死一批,總能活一些。
但如果是那種可以附體在人身上的……
那對整個團隊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對打野者來說,死亡並不可怕,畢竟風險與機遇並存,每一個打野者出城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
財帛動人心……
在亡命徒的眼中,發現了寶貝,天王老子都敢殺。
漸漸的,不組隊這個規律,已經成為了大家不言說的默契。
看著車窗外偶爾掠過的打野者,顧易有些沉默。
前世,知道自己無法覺醒異能後,顧易曾經一度想過出城打野,或許能夠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道。
如果不是那場詭異事件中死亡的話,估計自己……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吧。
車外不時有打野者陷入詭異事件中,但奇怪的是,所有的鬼,似乎都對自己這輛快遞中巴車敬而遠之。
最開始顧易只是單純的以為鬼看不見自己的車。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觀察到,大部分的鬼似乎都會主動避開自己的車輛。
顧易就見到一個沒有雙腿,利用雙手在地上不斷爬行的傢伙,在遠遠看見快遞中巴車後,立刻詭異的爬離了自己的行車軌道。
“他們是在畏懼這輛快遞中巴車麼?”
顧易若有所思。
漸行漸遠,大概一個小時後,車已經徹底遠離了城市,甚至連打野者的身影都已經看不見了。
畢竟大部分的打野者,只敢在城市附近遊蕩,野原深處,過於危險。
神秘的快遞中巴車無聲無息的在鬼群中穿梭,顧易最開始緊提著的心,漸漸開始放鬆了下來。
畢竟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過顧易對野原也存在了更深的瞭解。
野原,明顯比他想象的,還要誇張。
野原就已經如此恐怖,那些禁區,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外界所傳的那些禁區,是如何被發現的,究竟是多麼恐怖的傢伙,才能橫穿野原,到達禁區,並且活著回來。
這一刻,顧易卑微的自嘲,自己前世終究也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
或許……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向普通人傳播希望吧。
突然,顧易的瞳孔猛然收縮。
就在顧易前行的路上,一個披麻戴孝的鬼,跪在地上,面前放著一個火盆。
而鬼,還在發出陣陣哭聲。
這哭聲……甚至能透過快遞中巴車,傳進顧易的腦海之中。
一瞬間,顧易的眼睛變的血紅,血色的淚水順著顧易的眼眶不停滴落。
這哭聲……比文化公園那隻,強大無數倍。
顧易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虛弱起來,似乎隨時會死掉一般。
“該死,我就知道血色的信不會這麼容易!”
顧易暗罵了一句,用力踩在油門上,但前方哭喪的鬼卻彷彿毫無感覺一般,依然往火盆中扔著紙錢。
只是哭聲,愈發的大了。
血淚不停的在顧易眼眶流下,顧易的臉也愈發蒼白起來。
撞上去,還是繞道。
顧易內心不斷的糾結著,大腦也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腦海中只是不停的迴盪著哭聲。
終於,顧易咬了咬嘴唇,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短暫的恢復了清醒,猛的轉動方向盤,險之又險的擦著鬼的身子,繞了過去。
顧易鬆了一口氣。
如果撞上去,他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而且,是什麼力量給了他一種撞死那隻鬼的自信……是這隻哭喪鬼的哭聲引發的心理誘惑麼……
顧易猛的踩動油門,快遞中巴車離哭喪鬼的距離越來越遠。
哭聲漸漸變弱,直至消失。
顧易仿若虛脫了一般,癱坐在車靠椅上。
如果那隻鬼出現在中都城……
他打了一個寒顫,後果無法想象。
“前方的路,估計不好走了。”
顧易咬了咬牙,表情變的鄭重了起來。他知道,剛才那個傢伙,只是開胃菜而已,估計後面會更加兇險。
如果一封血紅的信,只是開開車就送到了,那這獎勵拿的也太簡單了。
……
“什麼?”
“好,我知道了。”
人族護佑會總部,21樓。劉文成微微皺眉結束通話了手中的電話,深深的皺起眉頭。
“怎麼了?”
王川看著劉文成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道。
劉文成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事,對了,那群傢伙怎麼樣了?”
“大部分蛀蟲都已經離職了。”
“那12個覺醒者……死了5個了。”
王川聳了聳肩,說道,表情有些凝重。
他知道,為了拉攏這12個覺醒者,當初劉文成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這是總務部的底牌。
如果死了五個,對劉文成來說,絕對傷筋動骨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讓王川感覺驚訝的是,劉文成似乎對此完全不上心一般,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沉默了片刻,王川轉身離開。
而劉文成則是看著桌子上的一份檔案,陷入了沉思之中。
檔案上,名字一欄,寫著顧易的名字。
“這傢伙,越來越神秘了。”
劉文成微微呢喃著,輕聲嘆息道。
……
野原上,顧易表情充滿了凝重。
不知不覺間,快遞車竟然開進了一片墳場之中。
墳場中,一個個老舊的墓碑,靜靜的豎立著。
讓顧易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所有的墓碑造型,款式,幾乎和城郊陵園的一模一樣。
“該死……”
“這到底什麼情況!”
顧易暗罵著,加速了行駛。
下一秒,顧易瞳孔猛的劇烈收縮。
一個微微閃著燭光的木屋,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這木屋……
和城郊陵園的完全一樣!
木屋內,一個人影背對著視窗,微微弓著身子,似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
老人!?
一股涼氣,瞬間湧遍顧易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