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告辭了！”
劉大亮二話不說，擔心秦凡會反悔，將絹布給緊緊地抱住懷裡，然後從後門匆匆地離開了國公府。
許喁喁問道：“秦少爺，你幾匹上好的布帛換了這兩個葫蘆裡裝著的東西，這是否太過不值得了？”
許喁喁鑑於化學知識所限，還真的不清楚硝石有什麼作用。
秦凡只是推說，明天便能知悉情況。
翌日午後、秦凡、許喁喁匆匆帶著水果、硝石，踏入了桃花地，在黃驃馬的引領下，再一次成功地抵達西營口牧場外的茅寮。
崑崙奴給茅屋外的菜園淋水。
許喁喁看到了他，忍不住道，“我怎麼覺得咱們將這一些水果帶將過去，未必可以見到了李尚書，但最後反倒會落入那個崑崙奴的腹中。
可是沒有法子啊！
就好像古時候一個人要給皇帝送禮，沿途給太監的打點費用，說不定比贈送皇上的禮物還要貴重得多。
誰讓現在崑崙奴，是嫁接他們和李靖的唯一樞紐？
秦凡想見李靖，捎些好處給那崑崙奴，也是在所難免的。
崑崙奴一見秦凡、許喁喁的到來，不由得一愕。
秦凡昨天說，他會再來，崑崙奴還以為秦凡是因為吃了閉門羹，心中不服，而說賭氣話，但崑崙奴沒有想到秦凡如此言而有信，人來了，居然還帶了許多的水果過來。
“你們將水果拿回去吧，我家主人並不稀罕。”
崑崙奴說這話，頗是沒有底氣，他一個奴隸，平日主人保證三餐一宿，還真少嘗新鮮的水果。此時見到這一些眼花繚亂的水果，嘴饞得快流口水了。
“沒事，喁喁，我們一直趕路，也很累了，咱們吃點水果。”
秦凡、許喁喁來此時，有帶瓜刀、木瓢和清水，那便用不著麻煩此間的主人。
此時此刻，秦凡問劉大亮要的東西，也就大派用場了。
每當秋高氣爽時，村子屋舍、馬廄等建築體表面上會凝結出一道白霜，人們將上方的白霜體給刮下來，聚攏一起，然後注水過濾，待液體風乾，凝成塊狀便是硝石。
當然了，從漢唐時候挖掘有大量豐富的硝石礦，歷朝歷代的大師都有自己提純硝石的法門。
硝石，是一種藥物，也可以製作成攻城奪寨的火藥，甚至可以在炎熱的夏天供給權貴享受……
秦凡取過了一個大盆，裡頭注滿了常溫的井水，秦凡直接將大壺的硝石擲入木瓢去，硝石遇水，會釋放出水中的熱量，不消一時，便生出了氤氳，而且水面的溫度急劇下降。
但許喁喁忍不住道：“秦公子，你這是要把水果燙熟了吃嗎？那就不夠鮮味了。”
秦凡笑道，“誰說我要燙熟水果來吃啊？”
許喁喁苦笑道：“你的水都冒煙了，還說不是打算燙熟水果？”
許喁喁、崑崙奴很是納悶，為何水體沸騰了，但不見秦凡生火啊？
秦凡在玩什麼戲法？
此時秦凡將哈密瓜、葡萄等物投入了水盆中，崑崙奴忍不住道，“水果熟了，口感會變差，這真可以說是暴殄天物了！”
秦凡笑道：“想不到你這個化外之民，居然也懂得暴殄天物這個成語的意思，不錯！”
許喁喁笑道：“不如你讓你家的主人，給你報名科舉算了。”
崑崙奴清楚秦凡、許喁喁，這一對主僕是故意地取他開心，倒不想多作口舌之爭，他打算抓緊時間給菜園舀灌清水，然後返回茅屋，閉門謝客。
隔了許久，崑崙奴即將忙活完手頭的工作，秦凡感到水果冰鎮，已有火候了，將水瓢裡的一串葡萄給拿了起來，然後拋擲夠了崑崙奴。
崑崙奴手忙腳亂地將秦凡的一串葡萄給接住了。
更讓崑崙奴感到震撼的是，本來以為，葡萄燙手，但沒有想到，怎麼觸手之處出現了一片冰涼。
秦凡也再提起一串白葡萄，招呼許喁喁道，“來，水果冰鎮了的口味，你也嘗一下！”
許喁喁觸手處冰涼得很，一臉的不可思議：“公子爺，那道長給你的硝石，居然有這般的用處？”
許喁喁越發地發現她家的公子爺，越發地學究天人，簡直是奪天地造化。
秦凡取來瓜刀，劈開了哈密瓜，招呼大夥們一起品嚐。
許喁喁發現，大熱天時，在冰鎮之下，那一些水果的滋味貌似更勝一籌。
許喁喁忍不住嬌嗔道：“你既有硝石，怎麼在家你不展現出來啊？”
秦凡苦笑道：“如果太早讓你得悉硝石的用途了，無論是椰子汁，還是什麼樣的水果，你統統取來冰鎮，試問我還怎麼捎來給李靖將軍品嚐？”
劉備三顧茅廬，才能見到諸葛亮。
誰也不清楚，自己還要來多少次，才能親眼見得到茅屋的主人。
硝石用一次少一次，自然要珍惜。
李靖？
這個名字彷彿有著強大的魔力，崑崙奴身子不由一震。
“秦少爺，你且等等我！”
崑崙奴將持續降溫的木瓢接過，直奔內室，他也想讓自家的主子品嚐水果冰鎮的滋味。
事實上，人總有崇強的心理，崑崙奴聽的張兆裊，艾伯書談論過秦凡，這兩個傢伙均將秦凡描述得像是妖人一般，自然而然重視秦凡。
崑崙奴眼見秦凡來見主子，還邀請自己品嚐冰鎮的水果，其意甚誠，索性放開了心懷，徑入內室，和主人通報一聲。
至於主人要不要見秦凡，再作別的理會。
許喁喁笑道，“少爺，那個崑崙奴明顯告訴了我們，他的主人也在此間，咱們要不要現在就過去？”
秦凡沉吟半晌，道，“算了，我們上一次不請自入茅屋，便已經十分無禮了。先甭論在茅屋中的人，是否李靖，但既然可以確定，莊新手下們的徇私枉法和此間主人無關，我們沒有一再打破砂鍋問到底，這一頓水果冰鎮，權且算是我們的賠禮得了。”
許喁喁點了點頭：“秦公子就是好心腸。”
很快，那名崑崙奴走下了茅屋，眼見秦凡、許喁喁守禮留在了原地，目不斜視，並沒有鬼鬼祟祟。
崑崙奴很是滿意心道：嗯，張兆裊、艾伯書屢屢詆譭秦凡，但秦凡哪裡有他們所說得那麼不堪？
崑崙奴道：“秦公子，我主人有請。”
許喁喁喜道道：“太好了，付出還是有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