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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黑麥麵包

戶外高爾夫球場。

金錫嶽膝蓋微微彎曲,揚起球杆輕巧一擊,小球順著在綠茵草地上滾動,落入洞中。

“好球。”球童滿臉堆笑的上前。

金錫嶽將球杆遞給球童,走到坐著不動的李恆達身邊。

“恆達啊,出來玩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商量對策的,昨天事情鬧這麼大,我們怎麼收場,你就不擔心嗎?”

“我昨天行事確實是莽撞失禮了,好在我兒子及時趕到救了兩位沈小姐…”

金錫嶽對上李恆達懷疑的眼神也不慌,彌勒佛似的一笑,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哈哈,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你也沒想到那個沈六會如此膽大包天不是嗎,你好好和沈輝解釋,他會明辨是非的。”

李恆達緊握著拳頭朝桌子上狠狠一砸,咬牙切齒,越說越氣。

“那人簡直是個瘋子!我就不該相信一個貧民窟的賤種!

我現在也不妨告訴你,那人本靠著沈家的恩澤在貧民窟裡作威作福,前些年撞見我和魏枝碰面,他不甘心一輩子做沈家的下人便以此要挾我,我雖不將他的要挾看在眼裡,但覺得是在沈家安插眼線的好機會,才屈尊降貴與他合作。

可惜,賤種果然是賤種,居然最後想殺死沈家兩位小姐,為自己將來統治E區造勢,不自量力!我們幾大世家與帝國共生長!是他這樣的賤種可以撼動的嗎?平白連累了我!該死!”

李恆達說完又狠狠砸了一拳桌子,桌面上的茶水傾倒,金錫嶽聞言眯起雙眼,拿著手帕慢慢擦拭被茶水濺開的雙手。

“我卻覺得這中間,可能還有什麼你不知道的關鍵細節或者人物。”

“什麼?”

……

兩個月後,斯拉夫城延邊小鎮。

真正來到了東歐,沈沉木才知道斯拉夫家族的勢力有多麼龐大。

不同於帝國內各大家族盤根錯節的勢力制衡,斯拉夫家族直接盤踞了一整座城,這裡人們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離不開斯拉夫這個姓氏。

吳伯勛的外祖父相當於這片土地上的公爵,受命於巴伐亞利公國元首,榮耀與責任世代繼承。

這裡的人熱情好客,尤其喜愛喝伏特加,大街上隨處可見窄鼻薄唇直頜和留著大大的絡腮鬍的男人。

女人則有著豐滿綽約的性感,紅棕色和金棕色的微卷發與白皙的面板又襯得她們尤為豪爽大方。

像沈沉木這樣的黑茶色直長髮和纖細的身姿,反倒變成了獨特。

“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去礦區啊?”

沈沉木費力嚼著吳伯勛遞來的法棍麵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狐狸眼裡流露出輕微的不滿。

“我不急。”

吳伯勛笑嘻嘻的給沈沉木繫緊身上的紅色斗篷,拍去連帽上的綿白的落雪。

“你不急,你們吳家也不急嗎?”

沈沉木繃著小臉,吸了一下凍的通紅的鼻子,用胳膊頂開吳伯勛越挨越近的身體,一本正經的唸叨。

“野外勘探、地質探測、規模預測與計劃、經濟價值評估、資源潛力技術評估、周環境保護落實、市場前景資料分析,哪個不需要時間?”

吳伯勛接住沈沉木的胳膊肘塞回斗篷裡,側身擋住來來往往人友好與好奇的視線。

“前期礦產資源調查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外祖父已經有了幾個備選地點,等到可行性研究和預開發工作的時候自然會通知我們,況且就你這手怎麼去野外勘測啊?”

沈沉木低頭看了看自己一層又一層包裹著的雙手,活像一個拳擊手套,洩氣的朝小鎮外走。

“如果你下次幫我換藥的時候,願意少用點藥和紗布,我想我能好的更快,再說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就很像野外嗎?”

吳伯勛提起大包小包採購的食材跟在身後,搖頭爽朗的笑了笑,比起在帝國的時候更加不羈和自由純粹。

“不覺得啊,我們這次走十分鐘就到小鎮了,比上次還快一分鐘呢。”

吳伯勛邊說邊抬起下巴,將袋子夾在自己胳膊下,抬手比劃兩人的身高。

“沈沉木,你說我是不是又比你高了一些。”

“幼稚鬼,快走吧。”

……

漫天粉色流光溢彩,極光星點從天幕流淌進山野深嶺裡,天空中飄著潔白的雪花,遠處佇立著一座小木屋,伴著沈沉木鬆鬆的踩雪聲,一切美幻的不真實。

沈沉木停下腳步,遠遠看見果果從小木屋裡跑出來,蹦跳在雪地上來接出行而歸的兩人。她回頭看了眼專心致志踩著她的腳印的吳伯勛,粲然一笑。

“喂,你能不能走快一點。”

說完不再等他,在雪地裡奔跑起來,風雪垂落她的深紅色的斗篷連帽,黑髮散落如鴉羽,沈沉木猛地用胳膊肘推開門。

柴火噼裡啪啦的聲音散開寒冷的冬夜,空氣中散發著黑麥麵包蓬鬆的香氣,香甜溫暖的熱牛奶已經備在壁爐旁。

“噢,上帝,你們終於回來了。”

一個穿著大皮草拼接斜紋薄棉的大高個獵戶老頭,放下手裡添柴火的動作,親切的對著沈沉木張開雙臂。

“噢,上帝,我發誓我們在小鎮上的時候天還是亮的。”

沈沉木搞怪的學著老頭的說話方式,開心交換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只是頭微微避開,免得被雜亂的絡腮鬍子扎額頭。

吳伯勛左手堆抱著大包小包食物,右手抱著剛在雪地打過滾的果果,用腳踢關木門,站到兩人中間。

“外祖父!你不許抱她!”

“汪!”

果果睜著黑黝黝的眼睛,歪頭可愛的應了一聲,像是贊同吳伯勛的話。

“噢好吧,你這小子真喜歡嫉妒。”

斯拉夫·勞斯柯達鬆開沈沉木,直接拎起果果的後脖根放到火堆上烤雪,果果害怕的向上縮著腿,豎起尾巴。

“汪汪汪!”

“我這是為你好,像你這樣的小東西,一不小心就感冒,一感冒就容易嗚呼。”

“汪汪汪!”

“噢好吧,那個話好像是叫做一命嗚呼,你懂我的意思的是吧,小小狗。”

老頭說著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它,其實說小小狗也沒錯,因為小博美看起來不比老頭的手掌大多少,一人一狗語言不通的對話,似乎都頗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