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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她還是被發現了

沈燒妹道:“兇手的模樣,我自然記得一清二楚,說什麼都不會忘記。”

秦凡心道:吐谷渾人擅長學習,糅合了接壤於他們四面八方的國家文化為己所用,他們放馬牧羊之餘,信仰天竺佛教等,學習先進的冶煉技術,也沿用漢人文字、官位等,譬如某某王、某大將軍等……

聽沈燒妹說,她的殺父仇人是什麼什麼大公,那顯然是吐谷渾一方,頗具盛名的大人物,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說不定那人和她養父鄯州刺史李玄運那樣,是威赫一方的大將,手頭上擁有千軍萬馬,別說是沈燒妹一人,就是整一支出使隊的成員都願意幫她的忙,那也是無能為力。

就在他們閒聊的時候,許喁喁眼前一亮,指了指西邊。

星光下,一騎人馬緩緩而來。

許喁喁建議道:“燒妹,你先上車廂吧,凡事不要輕易出來,我和公子截著那人。”

遠遠望去,來人體格雄岸,手提大斧,戰馬嘶風,威風凜凜,但湊到跟前來,秦凡、許喁喁不由得笑出聲來了。

這不是好友程處弼嗎?

秦凡忍不住笑道:“我們前鋒大將,為何湊合至後方來?”

程處弼笑道:“閒來無事,權且走動一下,順便看看你那可愛又內向的小劍侍,還有那一頭大肥貓。對了,你們就放那一隻肥貓出來,很多人都想和它玩一玩……”

許喁喁白了他一眼:“沒門!”

秦凡在送糖水、薑湯時,已經和出使隊的眾多成員交涉過,他們隊伍中養有一頭橘白貓幫忙捕鼠,保護禮品、糧食等輜重的安全。

大夥們也清楚,貓的作用大,偶爾見到這一頭大胖橘貓的身影,也沒有過多訝異。

大白天,一字並肩王會待在驛館、馬車,悠哉遊哉地睡大覺,需要便溺時便會大聲叫嚷,讓許喁喁帶它解決,它吃飽喝足,重新入睡,儼然逍遙的小王子。

在大晚上,它又會化身成為盡忠職守的侍衛,遊巡於帳子、馬車的周圍,捕捉鼠鳥,並不會走遠,聞聲即返。

許喁喁一覺睡醒,時常會發現地上,齊齊整整地多出了七八隻死老鼠……

用不著說,這都是一字並肩王乾的好事。

正因為橘白貓乖巧伶俐,許喁喁才捨不得它離開自己。

萬一被程處弼等軍漢們爭相逗玩,不小心傷著了它,那就不好了。

秦凡也清楚,據白貓是許喁喁的命根子,為了息事寧人,主動問道:“兄弟,你是不是想吃飴糖啊,我還有一點。”

”那自然是好!”

程處弼眉開眼笑,從馬上一躍而下。

這一段時日天氣陰雨綿綿,眾人被困在驛館不少的時間,因為措手不及,車隊中不少的麥子已經冒芽了。

秦凡閒來無事,便想給眾人添一些甜口零食,借來石磨,將大量發芽的麥子碾成了粉末狀,在許喁喁幫忙蒸熟的糯米,將米和麥混雜一起,添上少量清水拌攪,二人合力,炮製出了三五個大鍋,靜待一晚發酵。

第二天,秦凡一大早用紗布過濾麥、米的渣滓以及其他雜質,只單取汁液放入了熱鍋中蒸漿,控制火候,撈起熱稠的糖漿,貯存入缶,待風乾冷卻,用刀刮出。

麥芽糖可是流傳千年的零食,一直都深受人們的喜歡。

秦凡為了讓麥芽糖的滋味不太單調,又往一批糖漿中,新增了炒熟的芝麻、花生,這樣人們品嚐起來,滋味更香,更有咀嚼勁道。

秦凡陸續做出來的麥芽糖,共有四五十斤,但很快就讓隊友們分卷一空,就是驛站的其他成員也來分一杯羹,他都沒有嘗幾塊呢。

大夥們察知,秦凡有一身廚藝還懂得做零食,越發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將最後的麥芽糖都給你了。”

秦凡說著,將一個小囊拋給了程處弼。

“阿,份量這麼少啊。”

程處弼掂量一下,囊裡的麥芽糖不到三兩。

“糖,吃多了,會有齲齒的。”

秦凡笑道,“如果你喜歡吃,進入草原深處,可以找吐渾人買,他們也能製糖。”

程處弼擺了擺手,笑道:“吐谷渾人不喜歡我大唐人,故意糖裡下藥,我再吃,那就完了……”

許喁喁哈哈一笑,道:“你也太杞人憂天了,你這麼大的塊頭,真不知道需要多少份量的藥,才能把你放倒了。”

程處弼誒嘿一笑:“大膽,你要對我尊重一點,我好歹也是隊伍裡頭先鋒官,你別以為你的靠山是秦哥兒,就可以胡說八道,惹我發火了,我就慫恿秦哥把你賣掉!”

許喁喁也沒有害怕,直接懟道:“好啊,我就不相信秦哥兒會把我賣掉,相反是你啊,你話多,吃得也多,不要廢話太多。”

“喔唷……好凶啊……”

秦凡苦笑地看著程處弼、許喁喁,他知道二人也不過是無聊吵吵嘴,都沒有太多的惡意。

他勸說道:“我家小劍侍是小人物,遠不如處弼兄弟氣量大,你可別為難她。”

許喁喁得意忘形地看著程處弼,一臉壞笑。

程處弼道:“你這個傢伙怎麼淨是維護許喁喁呢?”

許喁喁應道:“哈哈,因為我和公子出生入死,關係匪淺啊!”

程處弼不服氣了:“我又何嘗不是秦哥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秦凡笑道:“我們都是好弟兄,大夥們現在同舟共濟,可不能內訌。”

程處弼笑道:“對,珍惜緣分呢。”

許喁喁不以為然:“呸,誰和你有緣分啊!”

“即便你否認,但我們的確是有緣分。”

“……”

程處弼、許喁喁二人身份懸殊,就好像山林的虎,和水中的魚,二者在各自領域裡,估計一輩子都不會交集的,但因為秦凡的緣故,三人可以湊到一塊兒調大侃,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的奇妙。

程處弼又道:“對了,一說到緣分,你們對於鄯州刺史的義女,可有什麼想法不?”

秦凡、許喁喁都是一愕,程處弼提及的人,便是沈燒妹,她正待在他們身旁馬車裡。”

秦凡心道:許喁喁的馬車在整一支隊伍的後端,二者相隔少說有個二三里,而程處弼作為先鋒,走在隊伍最前頭,距離許喁喁少說也有個七八里路。

草原茫茫,沒有太多的視覺障礙物,除非程處弼除非擁有千里眼,也不可能一眼就能覷到許喁喁的車中多了沈燒妹的存在吧?

秦凡問道:“你無緣無故,怎麼提及人家小姐了?”

許喁喁捂嘴笑道,“我明白了,早一些時候,你說言及我家公子害了相思病,現在看來,你倒是無可救藥的那一個人。”

秦凡也詫異,程處弼不會對人家一見鍾情,神銷魂蝕?

程處弼擺了擺手,道:“沒有這樣的事情,雖然沈燒妹是姣美可愛,但在京城裡頭,青春少艾,我見得也多,我也不至於見上她一面,就情根深種。”

說著,他嘆息一聲:“我倒是覺得,那小娘子的殺父之仇報不了,尤為可惜,我在琢磨,那時是否該詢問一下她吐谷渾仇人的特徵,如果能撞上了,便隨手擄回鄯州,讓沈燒妹看看。”

秦凡、許喁喁都是眼前一亮,就連馬車裡頭的沈燒妹,嬌軀也是一顫。

想不到程處弼,竟如此高義!

許喁喁道;“你擄的吐谷渾人,並非沈燒妹的仇人,那該如何?”

程處弼道:“發放一筆路費,再給賠償費用,讓他回家唄,總不可能殺掉他吧?”

秦凡心道:胖子還蠻正直的,一般邪惡的人恃強作惡,索性將錯就錯,將無辜的人給殺了。

與此同時,星光下的廣瀚草原,又有三騎追風似的向秦凡等人奔跑而來。

秦凡等人不由一愕,這不像是自己人,因為他們的人在前方處於西邊,來騎俱是一身白衣,從北邊而來。

眾人心道:難道是有人敢來夜襲?

草原上也有賊寇之流,那麼大膽,不想活了?

鄯州往西至青海湖之間的湟水谷地,少有城邑,地尚荒僻,秩序混亂,不少馬賊埋伏此處,目的劫掠過往商隊。

契苾何力治軍嚴謹,即便休憩,也會安排人守把營帳。

衛兵發現不明敵襲,會第一時間吹響號角,號召全營將士抵擋外敵。

前方陣營的警報系統不曾響起,顯然那三騎是直衝著他們而來。

一字並肩王聽覺靈敏,似乎也能感應到不對勁,一溜眼鑽上了馬車廂裡,尋求庇護。

“我做好戰鬥的準備,喁喁,你照顧好秦哥,往大部隊的方位撤。”

“你也小心!”

程處弼率先上馬,提斧在手,正要去應敵,冷不防馬車上鑽出一人,讓程處弼人馬俱是一驚。

“什麼人,鬼鬼祟祟?”

“怎麼是你?我的開山金蘸斧,差點就劈了你!”

原來,眼見有未知的人靠近,沈燒妹心情斂緊,也不想躲在了馬車裡頭,拔出了三尺長劍,鑽了出來。

“……”

秦凡、許喁喁相視一眼,心裡詫異,不是和沈燒妹說好了嗎,非緊要時,她沒有必要挺身而出的吧!

程處弼一本正經地道:“秦哥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和喁喁把人家姑娘給擄來的麼,但你們主僕也不像竊玉偷香的淫賊啊……”

許喁喁長話短說,程處弼大致清楚了情況。

程處弼沒有糾纏太多,當前先行應敵。

前方几騎來到了他們的跟前來。

他們腰掛彎刀,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面板雪白潤澤有彈性,顯然是白種人。

這幾騎人並沒有惡意,來到了他們的跟前,翻身下馬,人馬都氣喘吁吁的,顯然之前也是長途跋涉。

程處弼擔心有詐,可不敢下馬,而沈燒妹也做好了格鬥的準備。

為首一人打量著秦凡等人,道:“幾位尊貴的東方人士,打擾問上一句,你們是醫者嗎,或者說,身上可有治惡寒發熱的鎮痛藥物嗎?”

他操著結巴的漢人語言詢問,說話時候,身後二人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凡等人,他們殷切地想秦凡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沈燒妹放鬆了心情,在這一片鄯州往西的草原之上,也生活有許多其它牧人,他們都不是自己的死對頭。

程處弼道:“抱歉,我們都不是醫者。”

那幾個人都是失望地搖了搖頭。

秦凡道:“還有一事,每一個人的體質都不同,病症不同,要對症下藥,否則良藥如砒霜。我這不是沒有藥物,但我怕貿然將藥物給你們,害病人吃錯藥會死的。”

秦凡這話也是有理有據,藥怎麼能亂給人吃呢?

那人道:“我們從西北祁連山一帶而來,一路風霜,不少族人病倒了,族長大人將藥分發給大夥們,自個兒頭疼不已,這幾天,昏昏沉沉不能理事。”

秦凡笑道:“我看你們已經到了鄯州的邊界了,讓你們的族長以及族人再忍忍,進城裡找郎中好了。”

那幾人俱是搖頭,顯然他們撐持到了這個地步,已算是極限了。

旁邊的人,低聲在為首者的耳畔說了幾句,然後指了指西行出使隊的紮營方位。

他的意思,顯然想說,既然在秦凡之處,滿足不到自己訴求,那麼還是轉向人更多的地方,機會將必更大。

於是三人拱了拱手,向著大部隊的方位而行。

許喁喁看著他們翩然而去的背影,問道:“你說,咱們的契苾將軍會否幫他們?”

程處弼搖頭道:“據我瞭解,契苾將軍個性保守,未必會幫忙。”

此處不算是大唐國境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程處弼又道:“話又說話來,有道是金屋藏嬌,你們偷摸偷摸將沈燒妹給藏在車上,如此這般刺激冒險,卻瞞住我,太不講義氣了吧啊?”

許喁喁笑道:“你這個傢伙口無遮攔,一旦說將出去,逼得沈燒妹自殺怎麼辦啊?”

程處弼道:“我又不是那一類食古不化之人,我們此行多半是三長兩短,如果死之前,能給沈燒妹得償心願,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許喁喁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你淨是在此處胡說八道,我們此行一定平平安安的。”

秦凡也點頭,心道:處弼啊,按照歷史記載,你這個傢伙以後任右金吾將軍,貴不可言,不會死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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