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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抵達鄯州

除許喁喁外,關心秦凡的人,還有很多,譬如程處弼。

程處弼和秦凡在某一天下午見面後,見到他悶悶不樂,心中暗暗稱奇:下雨天不用幹活,這不是很爽嗎?再說了,秦州一地頗為富庶,驛館提供他們食宿,無需為物質之事而煩惱,秦凡還愁悶什麼?

程處弼站在驛館的過道上,眺望著遠方山雨瀰漫,虛無縹緲的的山麓,摸著下巴道:“難道說,這一些天,秦哥兒在街道上,見到了漂亮的姑娘,於是相思透骨,茶飯不思了?”

“嘖嘖,這是誰家的姑娘,那麼有福氣啊?”

“……”

“喂,你說誰對人家的姑娘,相思透骨啊,是你麼?”

許喁喁忽然會出現在程處弼的後方,冒出了這麼一句,嚇得他一蹦三尺高。

“天啊,喁喁,你忽然地出現,會把人給嚇出毛病來的。”

程處弼清楚許喁喁武功高強,輕身功法了得,可以用踏雪無痕,無跡可尋去形容,但她一下子像是憑空出現那般,那可是能把人嚇壞的。

許喁喁的手上託著一個陶缶。

顯然缶裡不是清甜的蜜水,就是可口的果汁。

程處弼忍不住奪過了陶缶,許喁喁擔心和他爭搶,陶缶會被摔爛,可是不敢搶。

“吖,你一定給我秦哥兒送喝的,什麼來的?”

“你知道就好,裡頭都是酸梅汁。”

程處弼笑道:“你對秦哥兒真的好,為了懲治你剛才嚇唬我,這果汁,我是要嘗上一口的。”

“你給我家公子留一點。”

“放心吧,肯定有一些。”

許喁喁也是故意讓程處弼喝,一陶缶的酸梅果汁,程處弼可是喝了一半。

她俏生生地問道:“對了,你先前說了,我家公子喜歡姑娘,是長安的楊夕,還是誰啊?”

許喁喁倒是認為,秦凡喜歡的人會是從京師而來的楊夕。

程處弼卻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如果清楚,還用得著在這裡瞎亂猜?”

“還有,難道你沒有發現麼,這一些天,秦凡像是沒有睡醒那樣,無精打采,我懷疑這一個傢伙是否在道上遇到了某一位姑娘,害了單相思,現在病入膏肓。當然了,我不排除他是撞了邪……”

許喁喁白了他一眼:“我家公子,才不會像你那麼好色,你才撞了邪,盡是口出狂言。”

程處弼上下打量著許喁喁!

這把許喁喁看得心裡發怵,問道:“你看什麼啊,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我感到納悶,我們住驛站,還有在外頭宿營,統統都是兩三個滿身臭汗的漢子擠住一處,唯獨你總是一個人……”

許喁喁臉色一紅,但很快便冷過臉去。

程處弼又指著在被綁在走道一角的一字並肩王。

“你還要養著一隻那麼胖的貓,浪費心機與糧食,簡直是累贅。”

“哎,關你什麼事?”

“我怎麼樣,養貓與否,也與你無關,這也是秦公子的安排,相反你好生顧好你自個兒,可不要多管閒事……”

說著,許喁喁捧著那一陶缶的酸梅果汁,去找秦凡去了。

程處弼目視許喁喁離去的身影,心道:喔喲,他怎麼說著說著,就變臉了嘛……

“……”

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程處弼、許喁喁之間的交流聲音蠻多的,可是會周邊的個別人,產生了深遠的想法。

譬如,一直對秦凡心生不滿的侯長方。

當時侯長方便是待在了他倆身邊不遠,對於他們的交流,自是聽得一清二楚。

侯長方找來了李僵這一個唯一的心腹商議。

李僵一陣沉吟:“你是懷疑,許喁喁是秦凡的面首?”

侯長方點了點頭,事實上,他一直懷疑二人的關係不當。

秦凡對待許喁喁,實是太親暱了,哪裡像是主僕關係,倒像是情侶那樣眉來眼去

許喁喁的武功太厲害了,侯長方曾和她在京師的軍營中交過手,結果被揍得毫無還收之力。

侯長方說什麼都不肯相信,英秀柔弱的許喁喁會是一個女子,非得認為那是男寵,畢竟他堂堂將門之後侯,不敵女子,說將出來,那更是太丟臉了。

秦凡竭力掩護,許喁喁表現也好,李僵同樣沒有懷疑許喁喁是女子身份。

侯長方笑道:“如果能夠證明堂堂翼國公之子包養面首,二人有辱斯文,不僅僅秦凡,便是翼國公府上下也是跟著斯文掃地,秦公一氣之下,多半會將秦凡另一條腿也跟著給打瘸。這個混蛋也許下半輩子得坐輪椅了……”

說著,他自以為得計,樂禍幸災地大笑了起來。

李僵搖了搖頭:“少主,咱們主要任務便是抵達吐谷渾,目前首要之敵並非秦凡,無論許喁喁是秦凡的什麼人,都不要輕易地去管,咱們隊伍可不能出現內訌情況,以和為貴。”

侯長方點了點頭,表面上聽從李僵的話,但他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

侯長方心道:哼,若果大夥們此行都客死異鄉,那麼我無法見到秦凡的慘狀,自然也沒有必要戳穿秦凡的狀況,但如是能夠回程了,那說什麼都要將他醜陋之事公諸於眾,讓他遭罪……

秦凡、許喁喁不知道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讓侯長方,陷入了深切的懷疑。

在未來,必然會引發一場場風暴。

雨或大或小,一口氣下足了三天!

秦州之民,可用撐篙採蓮、水中撈月等詞去形容雨大。

積水,排山倒海地往下游方位湧去。

陰雨天氣稍止,眾人離開了秦州,繼續往下一個目的地啟程,韓仲良、劉員外親來相送。

劉員外還領人送來了一百貫錢,外加健馬十匹,以資公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程處弼喃喃道:“劉員外等財主商賈佔山為王,待姜家弟兄離開,怕在秦州之地,也不會再有人有能力制約他們了吧?”

秦凡笑道:“咱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啊,天底下不平事那麼多,咱們若是事事插手,非得處理得妥妥當當,抵達吐谷渾境內得到猴年馬月?再說了,待我們回程,再查個究竟。”

“秦哥所言甚是。”

天氣陰晴反覆,讓眾人感到了手忙腳亂,從秦州抵達鄯州,足足走了快十三四天。

秦凡這一個傢伙倒也體貼,擔心大夥們淋雨著涼了,路過鄉野村地,便挨家挨戶尋找當地民居,買下一些生薑,這樣宿營之時,親自給眾人熬上一碗碗滾鮮熱辣的薑湯驅寒定驚。

秦凡等人想不到的是,他們來的時候,有綠豆銀耳冰糖水滋補降燥解暑,現在喝的是薑湯……

無論綠豆糖水,還是薑湯,秦凡都沒有忽略掉侯長方、李僵。

在秦凡看來,他和侯長方二人之間,似乎存在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這又不是死仇,在他的為人處世之道,可不會在隊伍中帶頭搞針對,這麼做和那一些骯髒小人,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秦凡的風度作為,倒是能讓李僵心折。

但對侯長方而言,倒是覺得秦凡這個狗奴才裝腔作勢,收買人心。

不過,侯長方倒也學會了虛與委蛇,最起碼能做到了推讓和剋制。

秦凡心裡也希望,侯長方是學乖了,不要和自己為敵。

只要他和李僵不搗蛋,讓隊伍穩定行進,那自然是好。

程處弼似乎看不得秦凡這位好老哥,這般紆尊降貴。

他對侯長方雖然不至於滿懷敵意,但秦凡唱了白臉,那麼他便演黑麵的惡人,時不時以玩笑的方式嘲諷侯長方几句,總之就是不想讓他過得舒服。

秦凡私下苦笑道:“兄弟,你這又是何苦要做壞人呢?”

程處弼搖頭道:“沒事啊,我一直都討厭這一個喜歡欺凌弱小、壞事做盡的紈絝子弟,現在我正是要對他打壓報復,讓他知道什麼叫興衰榮辱,但願能激發他心中強烈不滿,未來不會再驕橫狂妄。”

秦凡心道:好友說得也是,侯長方的所作所為,令人怵惕,如果自己昔日不是運氣好,說不準也是被侯長方給折辱得傷痕累累。

程處弼行事,只要不是太過份,秦凡那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鄯州在古遠時屬於羌地,漢時改為為西平郡,人們又被稱為青海夏都,因為得天獨厚的資源,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更是絲綢之路的漠海鎖鑰,無論和平時代,還是戰時,鄯州一地均是無可替代的樞紐。

秦凡目睹斑駁古城,心中越發地感到了感概。

三十多年之後,大唐一支精銳將從鄯州出發,深入河湟谷地,與吐蕃大軍交鋒,本以來以為可以開疆拓土,讓唐王朝的疆域得到擴大,不想迎來了一場敗仗,幾乎全軍覆滅。

那便是著名的大非川之戰。

有言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很多的時候,謀事之所以能否成事,怎麼也得看看身邊的隊友是否得給力。

在大非川之戰中,唐軍主將薛仁貴深深清楚,己方人馬遠來,不熟悉高原氣候,務須速戰速決,若能以輕騎主力進攻,攻殺吐蕃一方的有生力量,攻佔到拉薩,倒那固然是好,但如果戰況不利,那麼軍隊可以徐徐退守大非川。

但前提是大非川之地,必須有大將,囤積糧草輜重,打造軍事防禦要塞,薛仁貴進退有據,和吐蕃軍團,打一場持久戰。

當時薛仁貴初戰告捷,但駐守大非川的副將郭待封為了爭功,盲目向前,放棄大非川的防禦態勢,結果讓吐蕃一方覷得戰機,猛攻郭待封,致使唐軍輜重慘重。

因為冰山雪域,天氣惡劣,其次薛仁貴的人馬無糧後繼,不得不放棄前方戰果,回援郭待封。

吐蕃可以集中優勢兵力,以眾欺寡,持續地攻擊糧食供給不暢的唐軍,唐軍大敗!

該役吐蕃大將論欽陵,可謂一戰成名,風光無限。

千年之後的今日,許多人談及吐蕃名將,論欽陵自然首屈一指。

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薛仁貴身邊郭待封貪功冒進,連累得他聲譽掃地;而論欽陵也是遭到了離間計,被吐蕃贊普斬殺。

大夥們都是被不給力的隊友給坑慘了。

一想到論欽陵,這個傢伙智勇雙全,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人物,而且吐蕃的國力強盛,而且吐谷渾境內的牧民勢力在當時而言,偏向於吐蕃一方,大唐和吐蕃的交戰,持續不斷。

在未來,秦凡真的可真的不想見到這麼一個狀況。

……

就在秦凡琢磨時,程處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了,輕輕地錘了他胳膊一下。

秦凡一愕:“兄弟,你怎麼再這裡出現,你是我們隊伍的先鋒官,不是該威風凜凜,一馬當先,領著我們進城了麼?”

程處弼道:“這一些天,我見到你失魂落魄,想瞧瞧你的狀況,如果你身體不適,那麼便留在鄯州得了,出使的任務,便交給我和契苾何力好了。”

事實上,程處弼盲目猜測,秦凡興許是害怕了,畢竟出了鄯州,再往外就是吐谷渾的領地了,沒有了大唐國邦的庇護,誰也不知道那一些異族會怎麼對待他們。

兄弟一場,程處弼也不希望秦凡可以平平安安。

秦凡笑道:“胡說八道,我只是在陰雨陰霾時,心情不太好罷了,此行全長安人,上至陛下,下至黎民百姓,都對我抱以深切的期望,在關鍵的時候,我卻沒有能親身而往,國人會是怎麼看待我呢?兄弟,你別勸我了。”

程處弼笑道:“這倒也是啊,有一說一,如果你真的拋棄我們,我也覺得你是貪生怕死,說不準會和你絕交呢!”

“好了,你趕緊上前開路吧,先鋒大人!”

“好咧。”

鄯州刺史李玄運率領了手下官員,在城外接見他們。鄯州距離吐谷渾不遠,邊患不停,和韓仲良頗有不同,李玄運的手下多是一些身批戰袍鎧甲,畢竟前方有的是戰事,隨時會和對面的人馬交鋒,自然要時刻作準備。

李玄運這個傢伙比較務實,而且也許一直讓吐谷渾人的挑釁,心底裡極其不爽快,也許在很早之前便有一個想法了,他勸說太宗皇帝,出一支輕騎到青海湖一帶,吐谷渾人俱在那處牧馬,趁他們不備,可以將他們的馬給擄來。”

當然了,這一戰唐軍是大獲全勝,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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