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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異族藩將

稱心也想清楚,李承乾說將有不利於秦凡的壞訊息,那指的是什麼。

李承乾苦笑道:“不怪我無禮說得難聽,真不知道李淳風、李靖那班兒老人家是否老眼昏聵,還是怎麼一回事,說是為了兩境和睦,居然推薦你前往吐谷渾,找他們的王慕容伏允談話。”

秦凡苦笑道:瞧李承乾的意思,是想說我年紀輕輕,乳臭未乾,沒有資格去幹這事情……

李承乾眼見秦凡一聲不吭,以為失言了,急道:“秦典薄,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覺得,你囿於年歲經驗所限,在外交方面,不如朝中成熟倚重大臣遇事沉穩,舉重若輕。”

李承乾的憂慮不無道理,秦凡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按照現代人的說法,就是心智還沒有完成成熟……

遙想當年,甘羅十二歲封相!

周瑜十六,便和同歲的孫策一起征伐,掌控千軍萬馬!

本朝天可汗弱冠之年,領軍滅反賊,救助隋煬帝,首戰大捷,名動天下!

……

理論上,古人們年紀輕輕,可以建功立業,秦凡自忖也是可以的。

秦凡雄昂昂引眾出關,雖肩負重擔,顯勇猛英雄本色,但大唐、吐谷渾關係早已惡化,雙方隨時兵戎相見,秦凡此時還去別人地盤談條件,稍有不慎,便是客死異鄉。

實話實說,秦凡還真的不想去。

只不過李淳風、袁天罡就是擔心秦凡這一異數,可能會壞掉聖朝天下,提出驅羊喂虎之策,提議他出這一趟遠門,秦凡走這一趟,算是自證清白。

一大班人,看熱鬧不怕事大,自然想看秦凡的窘況。

又或者說,真有叔伯父,盼他這個好世侄,建功立業,附和他去吐谷渾。

除非秦凡裝瘋賣傻,出使的人選,便會輪空。

但臨陣脫逃,恐怕也成了秦凡這一生人,怎麼也揮抹不去的汙點。

秦凡問道:“殿下,你可知道陛下的意思?”

此事說來說去,最終還是得看陛下怎麼拍板。

李承乾苦笑道:“所以我才說是壞訊息!”

“中秋過後,我父皇很有可能遣契苾何力當主使,秦主薄你做督官,領一百餘人出使西域,你們將成為我大唐、吐谷渾兩地溝通的樞紐。”

秦凡心道:其實讓我督官,怕是綆短汲深,承擔不了重擔,還是更適合當一個普通隨行者。

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內侍在得到了李承乾的允許下,進入殿內,然後附在李承乾的耳畔說了幾句。

李承乾點了點頭,笑道:“既然他已經來了,那麼讓他進來吧?”

秦凡心道:現在大晚上了,想不到太子府前依然門庭若市。

秦凡剛要拱手,表示先行離開,但李承乾目視秦凡,笑道:“真的是非常地難得巧合,我來給秦主薄介紹一人,以後你們得通力合作!”

秦凡一愕,心道: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準備把誰,介紹給自己認識呢?

只見來人很年輕,個子極高,體型魁梧,頭戴氈帽,身穿大襟右衽深藍夾袍,袍子下襬垂至地上,深黑色的長髮飄揚飛撒,盡顯霸氣。

中原人五官曲線柔和,來人五官立體,如刀鑿斧劈一般,更增添有異域風情。

李承乾似乎對於來人,頗是敬重,避席出迎,秦凡、稱心追隨。

來人欠身:“下官見過殿下!”

“鐵勒可汗,你不必多禮!”

李承乾目視稱心,後者取來酒盅碗筷,李承乾引領那外族男子入席。

稱心乖巧地站在了李承乾身後。

秦凡發現跟前的外族人,長相頗有威嚴,即便跟前有稱心這等俊美的人兒,但還是目不斜視。

這和先前端木斌、劉振泰這兩個色痞的表現相比,那簡直是雲泥之別。

李承乾笑道:“這位是鐵勒族的契苾何力!”

秦凡心裡清楚,在唐初,很多少數民族的將領因為敬仰天可汗的威名,前來歸順,跟前的契苾何力便是其中的一員,他本身是鐵勒族的可汗,後來契苾何力領著族人,隨著唐軍進攻吐谷渾、高昌、高句麗等國,為大唐開疆拓土,穩定邊陲,立下汗馬功勞。

當然了,這是後話。

秦凡心道:先前李承乾跟我提及過,由這一位藩將,陪伴我前往吐谷渾,現在契苾何力主動上門,這難怪李承乾說太過巧合!

也不待李承乾問契苾何力,來此何事,契苾何力倒是開門見山道:“此行,我來見殿下,是想辭去出使吐谷渾的主使一職。”

李承乾問道:“為何?”

李承乾看了一眼秦凡,打趣一笑道:“莫非你是擔心,和你一道的秦府大少是膏粱子弟,會壞你事情?你是希望尋求一名通曉兵機的將軍,或者是能言善辯,說得上話的老臣子,和你一道?”

秦凡默然不語,他的確是文不成,武不就,契苾何力之前和他並不相識,他覺得會拖累自己,那是無可厚非。

李承乾笑道:“你放心得了,秦凡雖然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但也是靠譜之人,絕對不會拖累你的!”

稱心聽得李承乾調侃之言,也是忍俊不禁。

秦凡有幾分心虛,他和吐谷渾王室慕容伏許可是鬧過彆扭,說不定,此行人家認出他來,故作刁難,真的可能坑了契苾何力這一隊人。

契苾何力道:“不,殿下多慮了,我本事低微,只是擔心,自己不勝其任,拉開了兩境戰爭序幕,怕天下人恥笑唾罵,成千古罪人!”

秦凡心道:契苾何力的話,算是撥弄了我的心絃,其實我又何嘗不是擔心會這樣子?

李承乾笑道:“何力,你多慮了,你久在西北,領略吐谷渾人的風俗人情,其他人當這個主使,怕也無你稱職,此行主使者,非你莫屬。”

“吐谷渾頻繁西掠,持續對我關內、隴右造成壓力,這是人盡皆知,我們兩境兵戎相見,遲早之事,我華夏自古禮儀之邦,縱然開仗,也要先禮後兵,你們就放心去得了,真出了問題,我們幫忙兜底!”

契苾何力點了點頭,道:“有殿下的開解,我心安了許多。”

契苾何力想了想,又道:“那麼與我一道同去的秦典薄有何感想?據說,秦主薄是讓朝中的元勳臣子趕鴨子上架,我生怕他心有懣氣、自暴自棄……”

契苾何力的憂慮不無道理,秦凡踏上新的征程,如果是帶著負面情緒,先別說任務能否完滿完成,吐谷渾人不會照顧體貼,秦凡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兩說。

李承乾笑道:“秦凡本是勳貴後裔,我父皇以及一眾大臣都有意栽培他,歷練他,你說的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不如現在問問他的想法?”

“就在此處?”

契苾何力順著李承乾、稱心的視線看去,他旁側坐在的是一名丰神俊美的年輕男子。

契苾何力初時,還以為這男子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一名伶官。

契苾何力渾然沒有想過,這一位便是翼國公之子秦凡,越發覺得這位俊美男子,一臉英氣,英朗得無以復加。

秦凡念及契苾何力先前說的那一番話,也不覺得他是一名自私自利之人,他雙手捧起手中的酒盞,道:“我還是喚你可汗吧,來,我們乾一杯!”

契苾何力和秦凡盡觴一杯,用袖子擦掉了嘴角的酒水,又道,“秦主薄,今日在殿下之處,能夠認識你,可謂有幸!如果你不嫌棄,我們今後以兄弟相稱便好。”

契苾何力可以說是秦凡踏上新徵程的夥伴兒,未來可以說是要守望相助、唇齒相依,稱兄道弟,也無不可!

秦凡拱了拱手笑道:“我以後喚你力兄!”

契苾何力也道:“成,凡弟。”

“……”

秦凡、李承乾、契苾何力三人聊了許久,多是圍繞著這一次前往吐谷渾的話題,期間,稱心也插入幾句,雖然大家都是半桶水的草薹班子,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了一番備案打腹稿,對於前程,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契苾何力倒也不是那一類虛偽君子,他說假如吐谷渾人一心要和大唐作對,那麼也無謂多廢話,保命回來得了,自有天兵天將收拾他們,這和秦凡一樣的意思。

秦凡自忖今天晚上,見著了李承乾,催糧一事,頗是順利,也和契苾何力共勉,達成了共識,算是收穫甚豐。

夜深,秦凡藉口要回去趨侍秦公,先行一步。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老總管來到了飛雲樓,秦凡讓老總管的拍門聲給吵醒了。

“怎麼一回事?”

秦凡開啟了房門!

許喁喁也被嚇得驚醒,她一直在單間和衣而睡,這一段日子,她過得非常閒適,沒有戒心,此刻受到驚嚇,立即抓緊時間盥洗,梳妝打扮,幸虧總管並不是來找她,否則慌里慌張,忙中出錯,女扮男裝的身份怕不得暴露?

老總管苦笑道:“少爺,京城的米商孔丙丁著人送來了黍米一百石!”

“什麼?”

老總管遞上來了一份函柬,裡頭的字,讓秦凡看了眉頭一蹙。

說一句實在話,秦凡自忖字跡一般,但跟前文字歪歪斜斜,好像七八歲書法啟蒙的孩童,練字帖時所寫的文字……

秦凡看了函柬的內容,原來裡面說了,孔丙丁感念秦凡的關懷,以及前日之助,讓他不怕司馬德鍾這個狗賊,為報恩情,星夜令人從升龍米倉,先點齊一百石黍米,配車運送而來,至於其它答應的黍、麥,容後抵達。

當時秦凡一陣頭大!

秦凡之前才和太子殿下作出保證,他和孔丙丁斷然沒有利益糾紛,現在這個傢伙倒好了,可是天還不曾大亮,便著人過來送大禮,萬一被有心人覷著了,那可就麻煩了。

秦凡急道:“總管,麻煩你一件事情,便是吩咐下去,孔氏今天送來的這一批黍米都不許動,先運送入我們的倉庫裡!”

總管一愕,想到現在秦凡現在是珍饈署的典薄,也許這一些黍米是運送入皇家,供給皇室中人享用的,只是因為特殊原因,才送到府邸上來。

總管立即道:“秦少爺放心,我懂得怎麼處理了。”

總管辦事,秦凡是放心的。

秦凡去見秦公,事實上,昨天晚上他擔心影響秦瓊作息,所以選擇白天過去。

秦瓊的身子依然不是很好,但偶爾會出來房間走走,曬一曬太陽,呼吸庭院前新鮮空氣。

秦瓊見到了秦凡,笑道:“凡兒,今日你不回署衙嗎?”

秦凡攙扶秦公一旁坐到槐樹底下。

“父親,我有事想和您商量。”

秦瓊一愕,心道:這孩子不會是不想去吐谷渾,又或者不想待在珍饈署了吧?

事實上,作為父親的,當聽見孩子被陛下賞識封官,心中甭提有多開心,雖然不少的朝臣鼓動秦凡出使吐谷渾,這可能有生命危險,秦公還是秦凡可以動身前往,光大門楣……

當然了,人各有志,他也不想亂開解秦凡!

秦瓊笑道:“你想怎樣,便儘管說,父親支援你。”

秦凡將自己想要到潼關外的訊息,完完整整和秦瓊說了,並無半分欺瞞。

秦瓊沉吟不語,這資訊量太大了,雖然說秦公是淡出了朝堂,但對於朝廷國事,還是有所風聞,譬如西北用兵等。

秦瓊也聽說了,李淳風等朝中大臣為了抵禦未來未知的自然災害,一直籌措糧餉,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而且秦凡為了籌糧,居然還要親自遠走一趟華山、潼關,和友伴探險尋龍……

秦凡心道:看來我父親多半覺得我好管閒事,不希望我出這麼一趟,想不到我假也請了,什麼都搞掂了,父親偏要攔住我。

他道:“父親,您好生養病,如果您不喜歡我走這一趟,那我便留在京師好了。”

他心道:看來孔家那上百石的黍米,就送回去得了!

秦瓊輕咳兩聲,笑道:“人無信不立,再說了,你既已經和孔家的人有言在先,此時反悔,豈不是枉做小人了?更何況你和孔家一道,也不是遊山玩水,籌措糧食純粹為國事計,如果我攔截你,反倒是我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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