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笑道：“我只是覺得，秦兄出身富貴，現在又得皇族提攜，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更何況秦兄現在是單身，京城千金，絕色麗人，怕無不對秦兄朝暮難忘。”
他又道，“不日上門提親的媒婆，必然踏破國公府的門檻，秦兄又何需去風月場地自貶身份？”
秦凡搖頭一笑：“兄弟，你想得太多了！”
程處弼的話在理，許喁喁有幾分悶悶不樂了。
莊新一直默默地追隨著他們。
他心裡納悶，昔日他頗是看不起秦凡，哪裡想到秦凡前程無可限量，是真正有本事的青年俊彥……
莊新倒是有幾分奢望，秦凡不是騙人的，他真的可以融入秦凡圈子裡頭，是自己人才好。
……
他們一行人走出了城西，天空像一張湛藍色的幕布，在這一張幕布之下，淙淙溪水，漫過鄉野小麓，同樣也是一幅幽美舒適的風景畫。
“來，兄弟，接著！”
程處弼從秦凡手裡接過了羊皮水囊。
程處弼臨時決定，跟隨秦凡一行人抵達西營口牧場。
他除了一匹馬，便是兩手空空。
四五月的天氣頗是炎熱，秦凡擔心程處弼沒有及時補充液體，恐怕會中暑。
“少爺，你喝我的水！”
許喁喁也將自己的水囊給了秦凡。
秦凡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主僕各自帶有羊皮水囊，這都是吐谷渾能手巧匠特製，可以容納液體約三升，囊裡的水，完全可以滿足二人一天所需。
秦凡寧願和許喁喁一起喝水，總好過和程處弼肥大漢共享一個羊皮水囊吧？
程處弼扒開塞子，昂高了頭顱，灌了一口，發現入口清甜。
“噢唷，這是蜜水嗎？”
程處弼從嘴巴里吐了一點出來，發現液體奶白色的，許喁喁急道，“程大少，這很貴的啊，你喝不完，那也沒有急著給吐出來啊……”
“這究竟是什麼，說是馬奶，但又不腥臭，甚至有一種植物花香，甘甜潤口。”
“唷，難道是椰子汁？”
秦凡笑道：“你也識貨啊！”
古人交通不便，因為局囿於見識所限，有人也許一輩子也不曾得見椰子，以及喝過椰果的汁液。
椰子，是棕櫚科椰屬植物所結的果實。
椰樹，生長在熱帶地區，今天兩廣、福建等一些南方靠海的地區，極其常見。
在幾日前，秦凡頗是無聊，在飛雲樓上偶爾見到了有來自於嶺南、百越客商，運來了一車椰子叫賣。
秦凡立馬下樓去，喊住了客商，花了七百文錢，購置了三十多隻椰子。
椰子，是一種貌不驚人的水果。
初時，許喁喁暗地罵秦凡是一個胡來花錢的敗家子，待秦凡親自將一個椰子給劈削開，請她品嚐了裡頭甜潤甘美的果汁之後，許喁喁幾乎是一發不可收，一天至少要吃一個椰子。
秦凡物盡其用，將椰子皮給削下來，淨取其白色果肉，切割成小塊條狀，然後用它作為佐料，熬了一大釜雞湯，許喁喁舀了一羹雞湯品嚐，入口甘香甜冽，這教她越發覺得秦凡懂得享受生活……
許喁喁發現秦凡非常特別，似乎無師自通，食材無論常見與否，在他手上，便能化腐朽為神奇，變作美味的羹食。
“怎麼，你沒有品嚐過嗎？”
程處弼倒是喊住了莊新。
莊新搖了搖頭，舔了舔嘴巴，瞧他們的模樣，這一些白如奶汁的液體似乎蠻有滋味。
程處弼也很大方地將羊皮水囊遞送給了莊新。
莊新起初時，蠻擔心秦凡等人設局，下毒害他。
但莊新明白，如果他不喝椰子汁，也等於告訴眾人，他有戒心。
那就註定無法融入秦凡的圈子裡頭。
“死就死吧！”
莊新一咬牙關，抓起了羊皮水囊大口品嚐，不得不說，這一些馬奶般的果汁美味非常，他還是第一次品嚐。
莊新此時頗是口渴，一連喝了七八口。
程處弼急道；“你急什麼，給我留上一口，不要喝完啊！”
秦凡、許喁喁笑了，即便程處弼、莊新再怎麼嘴饞，這水囊裡的果汁肯定夠他們喝個痛快。
許喁喁目光銳利，很快就發現前邊村麓緩慢地冒起了一縷青煙，道：“前邊不會是著火了吧？”
程處弼笑道：“我猜測是附近村莊的人燒火做飯的炊煙。”
莊新擦了擦嘴角邊上的椰子汁，反而陷入了沉思。
秦凡發現莊新臉上很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莊新苦笑道，“冒出青煙的地方，正是我西營口牧場，而牧場附近沒有民房。”
眾人心中一陣驚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證明牧場著火了，裡頭豢養的牲畜有被活生生地燒死的可能，朝廷將會蒙受天大的損失。
許喁喁急道：“水火無情，我們還是離開吧！”
但秦凡搖著頭，道，“我身為朝廷官員，危難關頭，不能拋下牧場不管。”
他回過身，道，“莊新，你老馬識途，熟知西營口牧場狀況，快馬加鞭，去叫人來救火吧！”
莊新之前還擔心秦凡等人在椰子汁裡給他下毒藥呢，現在眼見秦凡大公無私，倒是自愧羞赧。
莊新道：“我身為司牧，如果牧場著火，滅火責無旁貸！”
莊新二話不說，騎上馬，直往那一縷的炊煙奔跑過去。
程處弼道：“喲，這個傢伙還有幾分男子漢的味道。”
秦凡等人也追上去，他們都有一個信念，火還沒有成燎原之勢，大夥們齊心合力，一定可以將火給撲熄掉的。
幾所牧苑除了豬隻牲畜等，無人當值，眾人暗暗驚奇。
幸虧牧苑沒有著火，但秦凡等人並沒有將心情給放鬆下來，因為那一縷青煙是在牧苑後方的樹林處升起來，換而言之，危機還沒有過去。
大夥們下了馬，鑽入了密林，沿著青煙的方位追過去，打算將引發火災的源頭給扼殺於搖籃中。
百米之後，地域豁然開朗，眼前一大片樹林被濫砍濫伐，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個突兀的矮木樁。
秦凡喃喃道：“怎麼這樣子，這裡有人準備大興土木建造宮殿嗎？”
莊新搖了頭，道：“我不知道哦！”
程處弼忍不住道，“你不是這裡的司牧嗎，怎麼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