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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急急而奔

許喁喁左手一動不動,因有她的手指受力,仿式唐刀穩穩地半懸於空中。

許喁喁惡狠狠地瞪著封蒼,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就完事了麼?”

她琥珀顏色的大眼睛,彷彿能迸發出一股兇邪力量,讓封蒼為之心悸。

“先前你給了我一記耳光,這是我還給你的!”

許喁喁一直受封蒼欺騙欺侮,心中滿是怨氣,這一刻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暴戾氣息,再也壓抑不住了。

她一腳踹了出去!

封蒼佝僂的身子倒飛而出,撞倒了前方矮几角,一盞琉璃燈以及幾個酒樽摔將下地。

也幸虧地毯厚實,否則都成碎片。

如果是封蒼肆虐,周邊客人擔心殃及池魚,想必然逃之夭夭了,但許喁喁擊退封蒼,這是以暴制暴,鋤強扶弱,自然拍掌稱快。

程處弼目視許喁喁,嘴巴喃喃道:“兄弟,你收拾那混蛋的過程,也太快了點吧,一點都不讓我發揮啊!”

他想在封蒼真正使壞,局勢崩壞時,再挺身而出,救下兄弟秦凡,在眾人面前施展威風。

兩位皇子必然會對他刮目相看。

萼雪這位俏美佳人,也會覺得他能幹,勇武過人,還是真爺們!

程處弼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封關內第一刀的封蒼,居然是軟腳蝦,被許喁喁輕輕鬆鬆就收拾得沒有了脾氣。

事實上,這樣的戰果,秦凡一點都沒有感到出奇。

前一些日子,他們面對一幫吐谷渾的騎兵糾纏,許喁喁二話不說,直接選擇和慕容伏許硬剛!

許喁喁不曾自信實力,又怎麼敢以寡敵眾,襄助自己一把呢?

許喁喁左手持刃不動,右手接過了刀柄,用力一拗,偽仿刀彎曲,崩毀為兩折,然後隨手拋在了地上。

程處弼笑大笑道:“兄弟,你幹得漂亮,這廝用仿式軍刀招搖撞騙,你毀了它,也等同毀了作案兇器。”

誰知道封蒼可有持刀行劫,恃強凌弱?

現在他的仿式軍刀被摧折,威風不再,大快人心。

秦凡道:“好了,鬧劇到此為止,我們離開吧!”

秦凡懶得施捨封蒼分毫。

他牛高馬大,相貌堂堂,卻是混吃混喝等死,這樣的人,餓死了也不值得可憐。

李恪、李泰早就想走人了。

都怪那程處弼!

不是胖子的建議,大夥們也用不著在長平樂坊遇到爛人爛事,事情若是鬧大,驚動了官府,對於皇室中他們而言,那可丟人了。

李恪、李泰兩兄弟二話不說,直接拂袖而去。

程處弼深情地看了萼雪一眼,追隨兩位皇子。

萼雪倒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秦凡的身上。

“公子,請等等,你答應寫給我的詩,還沒有作完。”

對啊!

秦凡想起來了,他答應寫給萼雪姑娘一首詩,只寫到前邊的兩句,也因為封蒼的忽然到來,而不得不偃旗息鼓。

夥伴們都離開了,這一首詩,秦凡一時之間,還真的續不下去了。

秦凡笑道:“對不起,我方寸已亂,將來有機會,我再給你寫,告辭了!”

萼雪也沒有表現出不悅之色,甜媚一笑道:“嗯,我會等公子。”

她又問道:“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許喁喁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似乎因為萼雪的磨磨蹭蹭,沒完沒了,感到了十分的不耐煩。

“秦凡!”

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秦凡鼓勵道:“你保重身體,好好照顧自己。”

秦凡的話,周邊客人心頭裡感到好笑,但對於萼雪本人而言,還真的有幾分溫暖。

萼雪出身牧園,十歲的一天,父母家人被一股不明勢力者殺死,而她被人拐走,從離開家鄉的那一天起,那一名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早已經不復存在。

萼雪被販賣,不斷地變換新的主人,最後進入繁華富庶的中原,她臉兒漂亮,經過坊間專業匠師靜心調教,培訓歌舞,直到來了長平樂坊。

萼雪心底很害怕,但為了生存,又不得不和各式各類的人打交道。

萼雪常常問自己,這一輩子除卻取悅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萼雪遇到了秦凡,得到他鼓勵的這一瞬間起,心頭一暖,彷彿大冬日享受了日光浴,十分地舒服受用。

在門口外,程處弼招呼道:“秦哥啊,你和萼雪姑娘聊什麼啊,那麼久才出來啊!”

秦凡笑道:“也沒有多久,我也只是和萼雪說一聲道別而已。對了,兩位皇子,怎麼不見他們了呢?”

程處弼道:“他們似乎看不起我們兩個鄉巴佬,坐上了馬車,也不和我打招呼,指揮侍從早就走人咯。”

秦凡苦笑不已,心道:胡說八道,兩位皇子不是看不起你我,但你帶他們到這種地方來鬧出了大事情,很丟皇室臉面的。

當然了,程處弼的性子,有時候就是那麼混的,再多說教,也是無益。

秦凡道:“好了,大家都累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

“改天我再找秦哥你喝酒。”

程處弼的家很近了,步行也就頂多一刻鐘,分道揚鑣前也不忘和許喁喁道別。

許喁喁的實力,讓他印象深刻。

程處弼臨別之前,也不忘將自己的金甲墨氅給脫還給了秦凡。

樂坊的僕人,將秦凡他們所騎的馬匹給拉出來。

“秦少爺,你怎麼騎著我的黃驃馬出來溜達啊?”

許喁喁憐恤愛馬,讓它在國公府邸裡好吃好住,當在長平樂坊見到了愛馬,明白是秦凡搞的鬼,她的眼睛都睜圓了。

秦凡笑道:“今天我父親讓我去喝那侯長方的喜酒,我想問你借馬,但你人不在,你不能怪我。你的愛馬,還給你。”

程處弼步行離開,他借秦府的馬,正好物歸原主。

秦凡正要上馬時,許喁喁單膝跪下,道:“喁喁拜見主人!”

秦凡一愕,趕緊將她扶起,“大街小巷的,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許喁喁道:“主人,你一定知道金甲墨氅的來歷。”

秦凡蹙眉不已,他父親告訴過自己,金甲墨氅是墨家的信物,但凡墨家子弟都得聽從擁有者的指令。

“難道你是墨家子弟?”

“沒有錯!”

“可是,我不是墨家鉅子啊,你用不著喚我主子。”

許喁喁搖了搖頭,道:“我義父囑咐我,誰擁有金甲墨氅,就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從此聽從他的吩咐差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