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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形同虛設

洪參軍暗自囑咐,益州往南一方少遇崇山峻嶺,平原上縱然有威脅勢力的存在,也是一目瞭然,但也不可以因此而掉以輕心。

他們一行人氣質不凡,尤其是秦凡,騎著的可是天下少有,價值連城的青海驄,辦成普通商旅,那行不通,索性少與人接觸,算是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門,秦凡等人穿州過府,真的出現棘手的事情,四人可以派一人回來,闡述清楚,洪參軍將會領人馬,第一時間過去支援。

程處弼笑著表示,也用不著洪參軍插手,真有扁腦殼攔路截劫,我會出手砍翻他們,將他們首級吊掛在了樹林上。

當然,別瞧程處弼說的,顯得那般邪佞邪惡,大夥們都明白他是善良之人,斷然不會殺良冒功。

眾人拼將一醉,翌日,早起上路,往益州南行,洪成等人也不再來送相送。

眾人向著瀘州方向進發。

秦凡問道:“孔老闆,你之前可去過瀘州?”

孔丙丁搖了搖頭,像他那一種京城商賈有錢人,有條件當然是往繁華富庶的地方發展,像瀘州,差不多和西北鄯州那一類前沿陣線相同,一但戰亂,百姓鬧動,那麼一番努力也就付諸東流,雖然踏足過許多別的城市,但卻從曾涉足過瀘州。

不過,他們的隊伍中也不是沒有嚮導,程處弼以前有尋見父親,認識往瀘州的路。哈哈大笑,表示自己願意當這一匹識途老馬。

孔丙丁深呼吸一口氣,道:“不過,瀘州純釀頗是出名,我覺得可以收購那一方的美酒,或者索性在那一邊開酒坊,然後將酒水往內地傾銷。”

不得不說,這位好龍之傳說者,有生意頭腦。

程處弼笑道:“我們是好弟兄,我和父親說一聲,歡迎你這等有實力的富貴商賈來瀘州開業,他老人家一定會給你最大的關照。”

秦凡笑道:“朝裡有人好辦事,只要你們願意,在瀘州開青樓,也沒有問題。”

這時,程處弼、孔丙丁、王大牛三人的眸光,都是齊刷刷地看著秦凡。

秦凡啊呀一聲,心道:誒呀,糟了,不會是因為我這般開涮,開罪了他們吧?

古人有說,一語可以興國,也能喪邦,言出法隨,禍從口出……

雖然說夥伴們不像小氣之人,但料想不會因為己方的一句胡鬧話,而和自己絕交吧?

秦凡剛要致歉,孔丙丁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秦兄弟,說得是在理,古人有云:食色性也,我們終究是沾染酒色財氣的凡人。色,就好像吃飯喝水那樣,是必不可少,在京城迢迢千里外開青樓,避開我的小妹兒,這個決議不錯。對了,你們得為我保密啊……”

程處弼點頭哈哈一笑:“不用保密,屆時父親提及青樓一事,我就會言述是我秦哥兒提的主意,我們就是幫兄弟,達成開青樓的意願罷了!”

孔丙丁道:“不錯。”

秦凡一愕,哭笑不得道:“我只是開玩笑,你們可不要當真。”

訊息傳出去,所有的長輩都清楚自己開青樓,好色如命的名頭,不脛而走,不得氣死自己父親。

程處弼笑哈哈:“你看,我秦哥兒害怕了。”

“我當然害怕了,眾口鑠金……”

他們正開玩笑時,西南方來了三個人,這一些人身材較矮,面板黝黑,但和那一些崑崙奴不同,他們更多的是一種棕黃色的黑……

“這些是獠人吧?”

他們的手中,都持有盾牌,但武器有匕首、標槍等,不知道是恰好路過,還是在此處等候了許久,一見到秦凡等人,於是像是見到了鮮花的蜜蜂,迅速奔來……

“大牛,速將我弓箭取來!”

孔丙丁一看到他們,氣就不打一處出了,這一些人的形貌表徵,貌似是之前搶掠自己的人了。

程處弼急道:“冤有頭,債有主,大哥,你可先不要激動,西南獠人之數成千上萬,正如我們漢人中有壞人,也有好人,說不定我們現下遇到的,不是對付你的那一些人。”

程處弼以君子之心,看待事物,但萬一來的有壞人呢,大夥們小心翼翼,靜觀其變。

秦凡低聲道:“孔老哥,來的可是突襲你的那批人?”

“難以辨認!”

孔丙丁搖頭嘆息,那天大晚上瞎燈黑火,再加上那一些獠人裝扮都是大同小異,驟然遇到攻擊,能夠防身自保,便十分不錯了,哪裡還能辨析得了對方的模樣?

那幾個人湊了過來,為首者操著不流利的漢話問道:“你們是要往哪裡去?”

聽到了這一則聲音,孔丙丁驀地一顫。

秦凡倒是能感應得了,瞧孔丙丁的反應,心道:嗯,不會那麼巧合吧?如果來人中,真有之前欺負孔丙丁的人,那麼還真是冤家路窄,他們今天合該休矣……

程處弼應道:“瀘州。”

為首之人:“你們是益州人馬,去瀘州,做什麼啊?”

這一些西南獠人氣質粗鄙,用審犯的口吻,教人生厭。

程處弼瞪了他們一眼,反問道:“我們去哪裡,用得著和你們交代?”

秦凡、程處弼身份不凡,此行並不帶隨從,如果闡述身份,不得引得奸佞惡徒綁架他,勒索贖金……

秦凡笑道:“你們西南林叢中的獠人吧?”

眼前那一些人不吭聲,顯然是預設了,道,“我們都是要到瀘州去買酒。”

“哦,原來你們都是一群酒商,這樣,你們把那身上的錢都給留下來,然後回去得了。你們的馬匹我也要了,統統給我下馬……”

那幾個人見到這些馬匹,尤其是秦凡胯騎下的青海驄,那可是絕世好馬,饞得直流口水。

這一些獠人太瘦弱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縱然秦凡自詡弱質彬彬,但也覺得自己單挑一獠人穩勝,現下四打三,優勢在我。

更何況,秦凡等人直接驅馬離開,那幾個獠人單憑著雙腿,自然追之不上,無可奈何。

程處弼也是笑了,道:“你們膽子不小,誰給你們勇氣上來追截我們?”

秦凡等人顯然就是想玩,舉目四盼,平原上不見埋伏。

孔丙丁冷聲質問:“你忘了我了嗎?”

前一天晚上,光線昏闇,但有個別獠人說話的聲音,還是逃不過孔丙丁靈敏耳朵。

“阿,是你啊?”

幾個獠人,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來,前天晚上他們幹了惡行,而那事主明顯也在。

他們哈哈大笑,有人道:“吖,你這個傢伙武功不錯,在我們一大幫人的分進合擊之下,居然成功逃走了,有點兒手段。”

只不過他們的笑聲,有幾分顫抖,顯然在按捺心頭的慌亂。

秦凡道:“你既然已經見識了我孔哥的厲害,那麼還不快逃?當然了,我勸你們還是將我孔哥的銀鋌統統歸還。”

程處弼也點了點頭:“不然,有你們好看!”

獠人們此時臉色大變,才意識到情況不大對勁,他們真以為秦凡等人,只是漢族普通軟弱可欺的老實商旅,殊不知道那是有眼不識泰山,即將要面對的可是萬馬千軍,也是毫不膽怯,從屍山血海裡殺將出來的猛人。

更何況前天晚上,他們就和孔丙丁交過手,知道這個矯健的力漢,一人便有穩勝他們三人的能耐。

於是幾個人轉身,落荒而逃。

孔丙丁正準備拍馬追之上去。

程處弼急道:“大哥,你可不要傷害他們……”

孔丙丁:“我不追上去,又怎麼脅迫得了他們還錢?再說了,我們不逮住他們,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麼,我們得視他們為誘餌,順藤摸瓜,找到他的其他同黨。”

秦凡笑道:“等我來,殺雞何用宰牛刀,幾位兄弟請原地稍候。”

青海驄速度飛快,再加上那幾個獠人情急之失智,居然一起跑,這可就加大了被一網成擒的機率。

秦凡縱馬追趕,輕而易舉地從他們身邊掠過,然後舉高了手弩,瞄準了他們,喝道:“你們給我停下,再逃,我就將你們一一射殺!”

那些獠人嚇得魂飛魄散。

秦凡道:“你們給我停下來,然後將我們帶到你們大本營,把搶來的銀子還給我的孔哥!”

周邊都是平原地帶,他們這些人單憑雙腿,能溜去哪裡?

那一些獠人立馬扔下盾牌,以及隨身武器,跪倒求饒道:“成,我這就去辦,你們可不要傷害我們。”

程處弼嘆息一聲,道:“誒!他們這些人的能耐實在太弱了,只是嚇唬一下,他們就得跪下……”

話雖如此,秦凡等人都是百裡挑一的勇悍之士,換作普通的過客,胯下無馬,面對這些獠人還真的會被穩穩地吃住。

王大牛負責將他們的手反捆綁起來。

程處弼審問:“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好好地打獵,安心在樹叢深處,過你們的小日子就不成嗎?”

那幾個獠人默然不語,一直以來,漢人擴張,他們是被侵凌的物件,漢人沒有趕盡殺絕,獠人們在群山之中狩獵,林間採擷果子,或是選擇耕種等,也可以生存,彼此可以和睦相處,但為何現下卻是屢次三番掠奪漢人的資財,顯然就是打算不勞而獲,所以幾人都不曾辯解……

經過秦凡等人的審問,大致能瞭解得到這些獠人的情況,他們出行肩負使命,據說有一股神秘的漢人勢力,團結了他們,那勢力出資,讓他們獠人在劍南道眾多州郡,收購糧秣馬匹等物資,不同族人便有不同任務,五花八門,總之就是設法將輜重,帶至指定地域去集結。

這是真是假?

程處弼忍不住罵道:“喂,我怎麼覺得你們被擒之後,故弄玄虛,想玩我們而編造出來的胡話,事到如今,你們還不肯老老實實,是看準了我們要揪出你們頭領,而不會輕易對你們下手吧?”

說著,他舉高了馬鞭子,朝著他們背脊,賞了一人一鞭。

“饒了我們!”

“我們的確沒有撒謊啊,如果你們不相信,等等你見了我們頭領,一通詢問,便能知曉。”

“……”

秦凡笑道:“看著他們之前,連逃也是逃一塊,不懂得分開來逃,少智之人,又哪裡可能會編造得出那麼高深的胡話?”

眾人越是感到震撼,這似乎有什麼人默默準備戰略物資,準備打一場戰爭,而那一些人在這一場戰爭中,究竟飾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難道是漢人奸細,團結獠人餘孽,準備進攻劍南道周遭的州郡,搶掠百姓?

如果是這樣,也許瀘州一地就是首當其衝。

程處弼低聲嘟囔:“看來我還是得飛馬回瀘州,通知父親,讓他早作準備。”

秦凡勸道:“你不要擔心,現下我們還是佔據著主動優勢!而咱們首要就是要弄清楚,那一股幕後的神秘漢人勢力。現下的狀況,等同敵暗我明,好比昔日的樓抑、曲靈消,夥同了噶爾茹等人在胡作非為,不過我始終堅信著邪不勝正。”

大夥們押著三名獠人而行,聽說他們一行的頭領,喚作百希裡,算是他們的頭頭。

現在他們的人在西邊十里外的畔水之地,安營紮寨。

程處弼一愕,道:“洪成大哥他們這些益州治安勢力,還真的形同虛設,可以任由那麼一支不明勢力的外族人在益州城外發展……”

不過仔細一想,獠人們可比尋常,今天換一個地方,明天會在郊外換上一處,偶爾又會進城,然後掠奪一票,流動作案,強如孔丙丁也是防不勝防。

程處弼苦笑道:“等等我們必須將那一些獠人給擒獲,然後帶回我瀘州審問,這些人是否打算叛上作亂,一定要將他們的狀況給弄個清楚明白。”

孔丙丁氣匆匆道:“這個當然了,益州的那一些衙差簡直是酒囊飯袋,咱們有功勞也不想讓給他們。”

秦凡苦笑不已,心道:都隔了一天了,孔大哥還是沒有能噎得下這一口惡氣來!不過想來也是,他好好地想去做生意,結果卻讓人當是賊子,而真正的蛀賊卻是逍遙法外。

當然了,怪不得益州的衙差,在當時的條件,他們也盡力了……

秦凡心道:有時候,做好人還蠻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