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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三叔

劉平安被四個黑衣人死死的按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劉自正此時也站起身來。他本來就個子不高又很肥碩,站起來後整個人看上去白白胖胖的,面容也是慈眉善目。

但只有瞭解劉自正的人才知道,此人最是心狠手辣,手段狠毒。

“劉自正,”劉平安被人控住,嘴上仍舊是不服軟,“你可想好了你今天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還用你來告訴我嗎?”劉自正笑眯眯的,眼神中卻滿是狠戾,隨後看了一眼黑衣人,“下了他的傢伙。”

此時的劉平安手裡還握著一柄小匕首,在光線略暗的室內反射著微點寒芒,端的是鋒利無匹。

“不用下,我自己來。”劉平安手腕一鬆,匕首就被丟了出去。

“算你小子識相。”劉自正得意的點點頭,就邁著四方步就向劉平安走來。

“再不動,你可就沒有機會了。”劉平安沒有看劉自正,卻盯著地上的陰影,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

屋裡的幾個人都是一愣,一時間完全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眾人愣神兒的功夫,本來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羅城,卻猛然間彈射起來,抓起劉平安“丟”過去的匕首,直接就從背後摟住了劉自正。

鋒利的匕首則是抵在了劉自正短粗的脖子上。

異變陡生,場間的局勢瞬間逆轉!

羅城的左腿搭拉著,只有右腿勉強能夠提供支撐。他拿著匕首的手似乎也沒什麼力量,但武器在手,只需要輕輕一劃,劉自正便是割喉的下場!

“劉自正…”羅城的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讓他們都…滾開,放我們走。”

看的出來,羅城如今的狀態的確虛弱,身上受的傷也是真的。但顯然他面對毒打,還是隱藏了一些真實狀態的。

一絲在關鍵時刻可以奮起一搏的力量。

劉平安在剛才談話的過程中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因為羅城的手指頭曾經動了動。

劉自正的眉頭緊皺起來:“羅城,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做了這麼一出,我可就真的不能放過你了。”

“少特麼廢話了,”羅城啐出一口血痰,“我留…在這,你能讓我活?”

羅城太瞭解劉自正的做事風格了,他對背叛自己的人,是一定要除之而後快的。

“快,立刻馬上…讓我和劉平安出去!”羅城的手上用力,在劉自正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口。

羅城的頭腦還保持著清明,他知道以目前的狀態,即使劉自正放他走,他也走不遠,即使走遠了也會被找到。

只有抱住了劉平安這條大腿,才能有一條生路!

劉平安不說話,只是盯著劉自正。

四個黑衣人只留下兩個看著劉平安,另外兩個則站起身來,隨時準備營救劉自正。

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在場幾個人的控制。

羅城的突然發難,不在這場間任何人的謀劃當中,就連劉平安丟匕首時也不敢篤定,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抱著一絲希望,想要打破眼前的僵局。

如今來看,這波是賭贏了!

自己被人制住,劉自正同樣被羅城反制。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捱到金莎趕來,那事情就算是有了轉機。

“劉自正,咱們沒必要魚死網破吧?”劉平安冷靜開口道,“讓我們三個人走,咱們來日方長。”

三個人。羅城只考慮他和劉平安,劉平安卻不能落下孟鶴。

劉自正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羅城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容不得他拖延太久,只聽他厲聲喝道:“劉自正!快發話,讓他們讓開!”

“羅城,你別衝動,今天我肯定帶你出去。”劉平安出言安撫道,羅城若是精神受到刺激,真的一刀劃開了劉自正的脖子,那今天這裡的人,真是一個也脫不了干係。

就在場間的氣氛緊張到極致的時候,沉重的木門突然被人推開。

沉悶的空間突然吹進來一陣新鮮的空氣。

“你們在鬧什麼,非要搞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嗎?”

陌生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緊接著便是腳步聲。

這聲音不大,卻似乎包含著不容質疑的語氣,一下就將屋內的緊張氣氛沖淡了不少。

劉平安回頭看去,就見一個小個子男人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四五個隨從。

“阿正啊,你這控場的水平,照你年輕時可下降了不少哇。”小個子男人邊說話,邊走到劉平安和劉自正中間。

阿正?這個男人是稱呼劉自正為阿正嗎?劉平安帶著疑惑看向來人,來的這個男人個子不高,穿一身淺色西服,帶著一副金邊眼鏡。

整個人的年齡應該在四十歲開外,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

劉自正也看向來人,沒開口,只是把頭默默的低下了。

“你是誰?”羅城的眼睛半睜著,透過血汙死死的盯著男人,開口問道。

小個子男人卻並不理會羅城的發問,而是看向了劉平安:“劉平安,你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不少。”

“喂,”羅城又喝道,“我問你話呢,你特麼是…”

只是話還沒說完,剛才跟著男人一起進來的隨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無聲的來到羅城身後,一記手刀下去,羅城就像是軟麵條一樣癱軟下來。

“聒噪,”小個子男人頭也沒回,仍舊是看著劉平安並伸出手去:“你好,我是…”

“三叔,你好。”控制著劉平安的黑衣人早就鬆開了手,劉平安也是迅速站起身來,跟來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小個子男人,正是金莎的三叔。

“呵呵,聰明,”金三叔笑了笑,“我還沒說完,你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坐坐坐。”

羅城和孟鶴都被人麻利的拖了出去,房間裡又寬敞起來。金三叔坐在了開始時劉自正的那張沙發上,劉平安仍舊坐在原位。

劉自正則站在金三叔身後,手裡拿著一塊白色毛巾,在擦拭脖子上的傷痕。白色毛巾上早已沾染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阿正,你怎麼搞的,”金三叔明顯年齡比劉自正小了不少,稱呼上卻只是‘阿正’‘阿正’的叫著,“差點兒弄的收不了場。”

語氣中頗有責怪的意思。

“是,是,”劉自正低著頭,連手裡的白毛巾也放下了,“這次我考慮的不夠周到,好險便出了亂子。”

金三叔責備完劉自正,還是跟劉平安說道:“昨天半夜,我接到了莎莎的電話,跟我說了你的事情。我很好奇啊,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讓莎莎專門給我打這個電話,正好我也剛回到省內,就決定過來看看。”

劉平安坐在金三叔的對面,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剛才你跟阿正的談話我都聽見了,”金三叔點了點頭,“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也有些年沒見到過了。這樣吧,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想聽聽嗎?”

“三叔請講。”劉平安說道。

“你跟阿正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從今往後,你就跟著莎莎那邊做生意便是,阿正這邊不會再去找你的麻煩。”

“大家出來嘛,都是為了求財而已,沒必要七搞八搞的,你說咧?”金三叔滿面笑容的看著劉平安。

劉平安看著文鄒鄒的金三叔,心裡明白,對方雖然看似在徵求自己的意見,實則自己是沒有選擇權的。

如果說劉自正表面看著笑眯眯,內心是毒蛇的話,那這個金三叔的真實面目,恐怕可以比喻成一頭千丈的巨蟒,噴一口氣都是致人死地的存在。

目前的劉平安,還沒有練成百毒不侵的實力,不具備抗衡的資本。

“都聽三叔的安排。”劉平安點頭說道。

“好嘞!那就這麼決定了。”金三叔拍掌大笑,卻連問都沒問劉自正。

在他這裡,劉自正不具備單獨選擇的權利。

就在此時,房間的木門再次被推開,高跟鞋踏踏踏的聲音傳來,一道靚麗的身影急匆匆的進來了。

“劉平安!劉平安!”金莎一邊往裡走一邊喊道,“你在哪呢!”

“莎姐,這裡,我在這裡呢。”劉平安伸手招呼道。

金莎也看見了劉平安,腳步迅疾的走過來。

走得近了,金莎顧不上去捋一捋略微有些散亂的頭髮,而是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劉平安,生怕對方身上少了些什麼。

劉平安因為剛才拖拽過孟鶴的緣故,身上沾了不少血汙。金莎一邊拍打著他身上的塵土,一邊問道:“這是你的血啊?”

“不是不是,”劉平安搖了搖頭,“是孟鶴的。”

金莎卻也沒問孟鶴現如今的狀態,只是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嚇死我了。”

“咳…”金三叔坐在沙發上輕聲咳了一下,“莎莎,你來了啊。”

金莎轉過頭來,笑了笑:“三叔。”

金莎和她三叔的關係遠遠談不上親近,要不是這次金老爺子過身,他們兩個恐怕都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面了。

但畢竟身上都流淌著金氏家族的血液,家族的概念在他們身上還是比較顯著的。

“事情我都替你談好了,”金三叔開口道,“他們之間原本有些誤會,也都解開了。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吧。”

“好,以後就各走各路吧。”金莎說道。

看似是在說劉自正和劉平安各走各路,實際上也是在說他們這對叔侄之間。遺產的劃分已經完成,以後就各自在不同的領域發展,再無糾葛。

“那今天就這樣吧,”金三叔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膝蓋,“你們倆要留下來打牌嗎?”

“不用了,”金莎直接拒絕道,“我們現在就離開。”

兩個人正要往出走,劉平安突然說道:“我帶來的人呢?我得把他們帶出去。”

劉自正直到此時才開口:“你進來時帶來的兩個人,剛才已經從後門被趕出去了。”

像泰戈爾這種以聚眾打牌為主要活動的場所,有個後門一點兒也不稀奇。

劉平安點點頭,又問道:“孟鶴和羅城,我也要帶走。”

“孟鶴可以,羅城不行,”劉自正搖了搖頭,“他知道我太多事,我不能讓他走。”

劉平安一想也是,羅城跟著劉自正這麼多年,自己帶在身邊的確是個定時炸彈,劉自正永遠不會安心。

況且此人也談不上什麼忠心之類的。

“行吧,”劉平安也不堅持,“那我們走吧,莎姐。”

“走了,三叔。”金莎跟金三叔說了一聲,看也未看劉自正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兩個人從厚重的木門處出來,又穿過走廊,走過堂屋,通往服裝店的門都開著,兩人順利的回到服裝店的店面,然後來到了街上。

“你太不小心了,”金莎走到外面埋怨道,“今天要不是三叔在這邊,你說你能完完整整的出來?”

“還不是怪你不及時接電話。”劉平安抬頭望了望天空,陽光雖然刺眼,天空卻甚為湛藍。

就像是劉平安此時此刻的心情一般。

既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有一種雄鷹出籠的暢快。

劉自正這個攔路虎挪開了,以後他劉平安的發展,將一馬平川,一發不可收拾。

“嘿,你還怪上我了,”金莎狠狠的拍了劉平安後背一巴掌,“我讓你來的啊?”

“不怪莎姐不怪莎姐,”劉平安掏出一支菸點上,“讓莎姐跟著著急了。瞧你剛才那焦急的模樣。”

“沒完了是吧?”金莎白了一眼劉平安,把頭別了過去。

金莎趕來的這一路可謂風馳電掣,還闖了兩個紅燈。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心急火燎,只是一想到劉平安要是在劉自正這邊吃了虧,心裡就一揪一揪的。

兩個人在路邊說話的功夫,王文王武兄弟兩個從後面的一條小巷走了過來。

兩個人看見劉平安,都是小跑往過走。只是王文走的快一些,王武腳不利索,走的慢一些。

一直到走近了,劉平安才看清楚,這兄弟兩個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王武傷的更重,腳已經一瘸一拐。

看來被驅趕出來的過程中,兄弟兩個沒少反抗。

“劉總,我們失職了。”王文低著頭說道。

“不怪你們,”劉平安拍拍對方,“今天是我欠考慮了。先帶著王武去醫院包紮吧。”

劉平安說著,把車鑰匙給了王文。

“你上我的車,”金莎拉住劉平安,“咱們找個地方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