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川頎長的身子直直地立著，他半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一雙漂亮的眸子迷了起來，透著無法掩藏的危險光芒：“你去姜嘯天那裡，讓他給慕家一點教訓，尤其是今天來的那個瘋女人。”

“好的少爺。”江明應聲退下，兩人短暫的交談彷彿只是擦肩而過。

陸北川站在校醫室外，後背靠在門口處，他抬頭看了過去，校醫室裡安安靜靜的，藍色的幔布被微風輕輕吹起了一角，他清楚地看見垃圾桶上帶褐色血液的紗布。

之前慕建國砸得有點狠了，讓慕暖的肩上掛了彩，傷得這麼嚴重，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她都一聲不吭。

陸北川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帝都的那些千金小姐，臉上要是長了個紅點都要鬧個半天，他的傻姑娘，不會撒嬌不會示弱，連喊疼都不會。

見過她的父親母親，陸北川算是知道了，慕暖過著的那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日子，所以她的性子會這麼的冷，所以才不想他打擾，只想一心撲在高考上，然後改變生活。

慕暖明明可以對他撒撒嬌，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可她沒有，在逆境裡奮力掙扎的她，他很欣賞，也很喜歡。

或許他不應該對她逼得太著急，越是著急，她越是縮在自己的世界裡，這樣對他偶爾笑一笑，對他偶爾做出的小邀請，好像也不錯。

慕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腳步輕得讓他沒有聽見。

“走吧。”

陸北川猛然抬頭，在看見自己心上人兒的時候，他眼裡光影璀璨，視線落在她的肩上：“還疼嗎？”

慕暖搖了搖頭：“沒事。”

“小暖暖，下節課你換個座位吧，我會跟你老師說一聲的。”

陸北川忽然來這麼一句，慕暖不解地看他，是因為宋陽？還是因為旁邊的垃圾桶？

慕暖也沒有詢問陸北川，而是搖了搖頭：“沒事，那個座位我還蠻滿意的。”

有宋陽在，一般人都離她遠遠的，根本就不敢靠近，連杜婉也是，正好省了她虛假的笑容和敷衍對待的人際關係，挺好的。

陸北川眉宇皺了皺：“小暖暖，雖然我當著大家的面說你有集體榮譽感，可我不喜歡你給你同桌輔導作業。”

“你也知道是輔導作業。”

慕暖買了兩瓶汽水，遞了一瓶給陸北川，看見還有新商品綠豆糕，她也順手買了幾個。

風過樹梢，運動場上還有幾位奔跑而過的學生，慕暖坐在鞦韆上，蟬鳴在頭上響起，她低頭用紙巾擦著手，輕輕地咬著汽水瓶上的吸管，陸北川看她，有那麼一刻，他居然羨慕起慕暖小米牙下的那根吸管了。

慕暖將綠豆糕盒子開啟，她捧了過去：“嚐嚐？”

陸北川定定地看了一眼慕暖白皙的手臂，他起身走了過去，朝著慕暖低下了頭，慕暖還沒反應過來，他輕佻地含上了她手裡汽水的吸管。

他的頭頂就在眼前，風吹過，還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如青草般的清香夾雜著洗髮水的味道，從慕暖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地看見他桀驁不馴的眉和長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