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一言不發，她踮起腳尖，就這樣倔強地看著宋陽，誰也不肯退讓，硝煙味在空中飛揚，杜婉的視線死死地盯著宋陽的拳頭，恨不得下一秒這拳頭就落下去。

可兩人對視許久後，宋陽卻鬆開慕暖的衣領，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是在坐下的時候，又踹了一下桌子來展示了他懾人的怒意。

沒有看見混混怒揍好學生的畫面，杜婉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咬牙看了一眼慕暖，難不成繼陸北川后，這個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混混，也對慕暖有了好感？

杜婉看著自己指甲戳破的書頁，緊抿著唇，慕暖還是慕暖，但到底還是有了一點點說不出的變化。

慕暖在處理宿舍的問題，本來早讀課就來晚了，又和宋陽這麼一鬧，早自習並沒有多久就結束了，而她在班裡面對宋陽時候的不害怕，被同學們添油加醋的傳播，很快，就更加坐實了慕暖將慕晴打到住院的事。

中午午休。

慕暖是第一天住校，她沒有回去宿舍，而是在食堂吃了午飯後，就早早去了課室，宋陽也沒有回去，他正埋頭翻著書。

宋陽上一高之前，他成績是不錯的，即便他父親有錢，他那個時候也沒有靠他的父親，而是自己用實力考進來的，慕暖出現在教室，他眉頭一皺，將書本如燙手的芋頭般甩開。

慕暖走了過去，她桌子旁邊的地板上，落下了很多紙團，垃圾桶就在旁邊，她沉默地掃掉，宋陽時不時抬頭看她。

慕暖整理乾淨後，她坐了下來，翻出一本練習冊，手指拿著筆許久，也沒有落下一個字，她扭頭看向宋陽，卻見他飛快地移開視線：“宋陽，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夢，一個有關你的夢。”

宋陽頓時如坐針氈，差一點就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慕暖，你還要不要臉？”

慕暖沉默片刻，徐徐說道：“我夢見你沒有高考，你輟學後參加了一個社會團伙，在一次打架鬥毆中失手殺了人。”

宋陽愣住了，慕暖平靜地看向他：“你媽跪著求你爸出面幫你，可你爸不願再管你，本來只是意外，但對方小有勢力，而你又成年了，於是你被判了死刑。”

宋陽的臉色慘白一片，指尖冰冷至極，他僵直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慕暖雖然在說自己做的夢，可他卻也被類似的噩夢困擾許久。

他夢見自己滿手都是血，他父親攜著小三轉頭離開的背影，就連今天早上，也做了同樣的噩夢。

宋陽握著自己顫抖的手，好半天，他才著急詢問：“我死了，那我媽呢？她……她怎麼樣了？”

“你媽……你死後，你媽瘋了，沒多久就跟著你去了。”

宋陽雙眸赤紅，渾身禁不住輕顫了起來，一直壓抑的情緒，彷彿忽然找到了發洩口，他眼淚大顆湧出：“我就知道他不會管我，他現在眼裡只有那個小老婆，不管我做什麼，他從來都不會看一眼，那女人養的狗他還會問兩句，可現在，我連一條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