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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上輩子他們合葬在一起

一根菸很快燃盡,陸北川沒有再點燃的打算,他先去浴室裡面衝了個澡將身上的煙味都清洗乾淨這才回到床上抱著的人。

床上的女孩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回身摟住了他的腰肢,依賴地貼靠著他的胸膛。

陸北川的一隻手隔空描繪著懷中女子的眉眼,神情專注,彷彿凝視著世間的珍寶。

這樣溫情的陸北川只有面對慕暖的時候才會這樣,可是那時候她只當他是跟她演戲所以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其實想想,他們之間不是沒有過溫情的時候,只是每當她願意相信,陸北川是真心的喜歡她的時候,總會有人狠狠地給她一巴掌。

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麼不願意娶你,為什麼將你捆綁在這窄小的天地間,為什麼任由別人在背後恥笑你不過是一個禁臠。

一旦這些問題丟擲之後得不到回答,慕暖那試圖熱起來的心便這樣沉寂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恨意。

她要的,不過是好好考一個大學,然後嫁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生兩個可愛的孩子,可是就連這點奢望也被陸北川徹底打破,這個時候的她如何不恨。

不光是上一世的慕暖不懂,就算是這一世的慕暖也不懂,為什麼陸北川要這麼對他,為什麼上一世的他與這一世全然不同。

這一世的陸北川,他愛她,尊重她,信任她,將她當成一個平等的人在喜歡著。

對於上輩子被陸北川禁錮在別墅那幾年的事情,始終在慕暖的心中是一根刺。

就算是現在的慕暖,也從不信上輩子的陸北川愛她,否則,他為什麼連結婚的心思都沒有動過呢?

“暖暖,我多想你快點長大,明白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心酸,人心複雜,可我又希望,你永遠長不大,保持著善良的本心,所有的醜惡由我來替你抵擋,你只管躲在我的羽翼下一世無憂,可是看著你的眼淚,我又不斷的問自己,要不要放手,成全你心中所想。”

“我不是不願意娶你,而是不能娶你,我現在一意孤行同你結婚,讓你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只會是害了你。”

“塗家的大少奶奶,嫁進塗家不過一年的時間便別人下藥小產數次,最後更是因大宅失火被活活燒死,這樣血淋淋的慘案多不勝數,你讓我怎麼能夠為了與你正大光明的相守而害的你落到同樣下場。”

“暖暖,你等我好不好,等我徹底清除所有障礙,我就娶你,你多等等我,不要將心那麼快的交給別人。”

“我說我愛你,你總是不信,覺得我在誆你,覺得不過是世家子弟玩的一場遊戲,可你讓我怎麼告訴你,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經認定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我曾經做過一場夢,夢裡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心心念唸的愛著我,那般炙熱,可最後,我卻沒能保護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面前慘死,那樣的夢境,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開始膽怯,開始猶豫自己能不能護住你,沒有萬全的可能,我不敢拿你去賭,我寧願你恨我,把我當成一個只是一心佔有你的二世祖,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有信心,我們一定會有最美好的結局,這一世,相守白頭。”

陸北川的眼底泛著紅,憔悴的眼瞳深處,帶著化不開的愁容和痛楚。

慕暖輕輕地飄到陸北川的身邊,聲音哽咽,想要開口卻只能生生遏制住。

她太笨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她只覺得,像陸北川這樣的人,哪裡會有什麼害怕的事情,哪裡會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陸家父母對他百般順從,總統大人為人謙和,若是他不願與林家訂婚,大可以直接拒絕,可是這幾年他一直任由陸林兩家的聯姻之事發酵,她以為陸北川果真如同杜婉所說捨不得總統之位,對她不過是隨便玩玩,卻從沒有想過,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她身上。

慕暖前世懦弱膽小,識人不清,更不擅與人交際,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夠當好未來總統的賢內助,又如何能夠保護自己。

陸北川不是不願娶她,而是,他不敢拿她來賭。

慕暖伸手,想要觸碰一下此刻的陸北川,可是手卻快速地穿過了男人的臉頰,她這才恍然想起,她現在還只是一隻遊魂,就連想要同他說一句抱歉都做不到。

隨後,眼前的場景消失,視線再度變化,慕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荒郊野外,周圍都是墳地,有人正在挖墳。

慕暖仔細地看了兩眼,竟然發現挖墳的竟然是江明跟黎風,而他們挖的,竟然是她的那具衣冠冢。

她親眼看見江明跟黎風將兩個骨灰盒分別放在了棺木中,一個,是慕暖熟悉的那個山水圖樣,那是她,那另一個……

慕暖驚得瞪大了眼,原來,陸北川在死後吩咐江明將他的屍身偷了出來火化之後送來與慕暖合葬。

聽江明在一旁說:“主子,您身前沒有跟慕小姐在一起,以後你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您的心願終於達成了。”

黎風從懷中拿出兩個鮮紅的本本,沉聲道:“這是您吩咐我去偷偷辦理的,之前的檔案我已經銷燬了,從今往後,你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慕暖瞧見黎風將那兩本結婚證點著了火燒在墓碑前,攤開的紙頁裡面,名字是陸北川和慕暖,照片裡,是年輕時候的陸北川抱著剛剛成年的慕暖,兩人的臉緊緊的挨著,慕暖朝著鏡頭露出溫暖且羞澀的笑容,一旁的陸北川餘光瞥著她,那般寵愛。

慕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四周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耳朵裡面嗡嗡的。

“暖暖”陸北川的聲音如同帶著混音一樣的出現在慕暖的耳邊,恍如隔世一般。

慕暖偏頭一眼看到了旁邊的陸北川,同時額頭上的傷口泛著的疼痛也終於將她拉回了現實。

她隱約想起來,自己去了陸家,然後被陸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最後的記憶中是陸北川驚慌失措的臉。

慕暖望著陸北川,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湧了出來,模糊了視線,她下意識就要伸手用去擦眼淚。

“別動,我來。”陸北川說著輕柔的幫慕暖擦拭著,一邊細聲地問道:“是不是傷口疼了?應該是麻醉時間過去了,能忍嗎,要不要吃止痛藥?”

慕暖望著男人這會掛著兩個黑眼圈,衣衫和髮絲凌亂不已,就連下巴上的鬍渣都冒了出來,顯然是一直守在這裡。

望著這張頹廢年輕的臉,慕暖莫名就想到了三十多歲時已經鬢角有了白髮的陸北川,眼眶又是一紅,輕輕搖頭道:“不怎麼疼。”

慕暖的傷勢不算嚴重,萬幸的是樓梯上鋪了地毯,臺階也不算太高,減少了不少的緩衝,只需要住幾天院就好。

陸北川聽到慕暖柔柔的一聲不怎麼疼,卻是突然覺得鼻腔一算,眼底的熱燙幾乎就要湧出,卻又被他強行忍住了。

陸北川握住慕暖的手,緊緊地貼著自己的面頰,啞著嗓音道:“暖暖,我……”

話到這裡,卻再說不下去,自責與悔恨已經交織了一整晚。

傷害已經造成,他說什麼似乎都顯得無恥。

沒有人會比他陸北川更加自責,包括推慕暖下樓的陸夫人,為自己妻子感覺到悔恨的陸曜也不會。

因為是他放任了自己的母親做出了種種的一切,是他沒能第一時間在自己母親動手前察覺到危險,他眼睜睜地看著慕暖順著樓梯翻滾而下。

如果不是慕暖運氣好,如果不是地上的地毯沒來得及撤走,或許,他已經痛失所愛。

慕暖看著陸北川這樣,聲音裡也忍不住帶了哭腔,眼淚跟水一樣流下隱沒到了髮絲裡,涼涼的。

“北川,你是要哭了嗎?”

“是啊,看見你這樣,我這顆心,疼的都要哭了。”陸北川將慕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撫摸著慕暖纖瘦的臉,唇角卻是微微勾著。

“我不疼,你也別疼了。”慕暖小聲道。

“暖暖,我帶你走吧。”陸北川道。

慕暖心尖一跳,看著陸北川,不敢相信她自己聽到的。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不會再有人反對我們,也不會有再有人傷害你,好不好?”

慕暖的瞳孔裡面映出陸北川認真的臉孔,他並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打算帶著她離開,放棄自己的家人,自己唾手可得的權勢,跟她一起。

“你捨得嗎?”慕暖問道。

上輩子,她也問過,她尖酸的問他:陸北川,你捨得你唾手可得的總統之位嗎?你捨得那潑天的富貴跟我走嗎?你放棄一切我就答應你,永遠死心塌地的跟你在一起。

怎麼會有她這麼惡毒的人,逼著他放棄一起,放棄自己的生長的地方和家人。

這樣的慕暖,連她都覺得唾棄,又哪裡值得別人喜歡,上輩子落到那樣的境地,根本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