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擔心陳雪芬會跑去跟那些人說她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那些人的本意就是要瞞著慕暖,陳雪芬這樣作無疑是違背了那些人。
“暖暖?”陸北川蹙眉,有些不贊同,陳雪芬一旦放出,那後面的事情就會變得有些複雜。
“北川,你相信我,放了她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我知道她要讓慕晴去頂替,就讓她去吧,我相信,等到我們找到幕後那些人,該是我的就一定還是我的。”
陸北川自然不會違背慕暖的想法,點了點頭,隨後,慕暖又道:“北川,你能給我找一本書嗎?”
“什麼書,就是咱們國家一些下葬禮儀以及規格的,最好是皇室禮儀。”
陸北川心中雖然奇怪慕暖會突然關注這些東西,但是並沒有多問的,倒是很快就給她找了來。
慕暖抽空將整本書都看了一遍,大致得出了結果。
這本書上不光說了最原始的送葬,也有歷代總統去世之後的送葬禮儀。
雖然她夢見的只是那副棺材,可根據棺材上面的龍紋,還有棺材的外形,已經大致知道陸北川死後的規格完全是按照總統規格來的,而那副棺材,正是千年金絲楠木製成。
據說用金絲楠木做棺,能保屍身至少百年不壞。
按照傳統禮儀,總統死後會選一處風水寶地下葬,而近幾代的風水寶地都會選在鳳凰山上。
鳳凰山位於帝都東郊往北之處,傳言中的龍脈所在之地。
傳言那裡積攢了豐沛的龍氣,能夠滋養魂靈,更能為子孫後代謀福。
所以陸北川早逝,陸家人這才會選了這麼一出目的將他安葬,為的也不過就是千秋萬代,古代君王也都大多如此。
可若是這棺中安放的屍身是別的,那麼這些人的目的就足夠引人深想。
到底是誰,能夠奪過重重衛兵,將屍身移花接木安放於此,而陸北川的屍身,又到底被他們弄到了何處?
慕暖一想到陸北川為她而死,而後就連屍身都不得安寧,整個心臟都劇烈地跳動著。
都說那些風水之言不可信,可是如今就連她都是轉世之人,只能說明玄學自然有他的存在依據。
上輩子陸北川早逝,那總統之位必然落入別人之手,那接替了他位置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即將面對的敵人?
如果這一世,她能夠提前知曉陸北川即將面對的人是誰,那麼他的危險是不是就能少一些?
想到這裡,慕暖攥緊了手指,不由得開始緊張,甚至開始做大膽的猜想。
前世陸北川確實是因為她死之後而開始廢寢忘食的處理國事,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更加明白自己的責任,根本不會一心求死,所以對於他前世到底是英年早逝還是被人害死。
會不會,那些阻止她與林夫人相認的人,恰好就是覬覦著總統之位的人。
雖然不清楚為何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來達成目的,可是慕暖卻覺得這個猜測十分的貼近現實。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就更加不能跟林夫人相認,不管是為了林家人還是為了陸北川。
這麼一想,慕暖心中也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慕暖下課之後去了林光耀的辦公室內。
林光耀此刻正在批改著剛剛收上來的卷子,瞧見慕暖的時候神情突然變了變,隨後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什麼事?”林光耀冷淡地道。
林光耀惜才不錯,慕暖也確實是他的得意弟子,可是自從那日聽到姜文文說的話之後,如今一看見慕暖就會想起傅婉瑜,想到姜文文說的那些事情,整個人都開始變得陰鬱起來。
慕暖察覺到林光耀對自己的冷淡,可因為知道這就是自己血緣關係上的父親,心中也忍不住帶上了幾分親近,對於他的冷淡也就當做是老師對於學生的避嫌。
“林老師,我這次來找您,並不是學習上的事情,而是為了林夫人。”慕暖格外恭敬地道。
許是因為知道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如今說的又是關於父母的事情,所以顯得有些侷促,雙手忍不住就規規整整地放在腿側,正襟危坐。
“林夫人?我跟她如今已經離婚,這麼稱呼有些不妥。”林光耀冷聲道。
慕暖聞言一愣,隨即道:“林老師,您跟伯母不過就是一些誤會而已,如今誤會已經解開,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僵持下去,我就這個外人都知道您的心中還有伯母的位置,只要您去好好與伯母道個歉,伯母一定會原諒您的,夫妻多年,自然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鬧成這樣,您說是嗎?”
林光耀心中想的卻是,十八年前,傅婉瑜說要出門散心,而後一去便是兩個月,而後那人緊跟著也一道去了那個地方,之後傅婉瑜回來,兩個月之後傅婉瑜懷孕,林若涵早產,生下來之後卻跟足月的孩子差不多。
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嗎。
還是說傅婉瑜心中早就對他不滿,對林家不滿,之後做了錯事?
這些日子他一直忙於工作刻意不想去想這件事,只要一想,胸腔中便會升起一股騰騰怒火。
對於慕暖的話,林光耀聽了只想冷笑:“你來這裡,不會是傅婉瑜讓你來的吧,當初要離婚的是她,我已經成全了她她還想如何,怎麼,如今突然想要回頭,又讓你來做說客?”
慕暖聽到林光耀這話,臉上一愣,隨即面上也有些蒼白:“林老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來這裡,伯母並不知道,我只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勸說您而已。”
“既然是旁觀者,那這件事就與你無關,你與其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如好好將心思放在你的學業上,你看看你這次的考試,簡直是一塌糊塗!”林光耀將慕暖的卷子提出來,毫不留情地痛斥道。
慕暖的臉色漲得通紅,只覺得無比羞憤,剩下的話卻是如何都說不出來,站起身來說了句對不起就跑了出去。
林光耀看著慕暖跑出去的背影,那身影竟然與年輕時候的傅婉瑜交疊,讓他下意識就要邁出步子去。
可是腦海中想到了什麼,生生地頓住,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慕暖回到別墅的時候,陸北川已經在家中等她,慕暖推開門看見正站在廳中的陸北川,心中的委屈立即無限放大,在學校裡面一直強行忍住的眼淚突然就掉落下來,猛地跑上前去撲進了陸北川的懷裡哭了起來。
陸北川看著心愛的姑娘在他懷中哭的傷心欲絕,還以為是發了什麼大事,急的不行:“暖暖,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慕暖想到林光耀說的那些話,點點頭,又搖搖頭,依舊哭的不能自已。
“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啊,你要急死我嗎?”陸北川知道慕暖這些天心情都不好,因為自己身世的緣故,可是她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哭的那麼傷心過。
慕暖正要開口,就見傅婉瑜從樓上急匆匆地下來,顯然是聽到了慕暖的哭聲。
“暖暖,你怎麼了,哭的這樣難過。”傅婉瑜看見慕暖這樣哭,只覺得心都跟著開始抽搐起來,臉上滿是慈母的光輝。
慕暖控制不住自己,從陸北川的懷中出來一下子又撲到傅婉瑜的懷中,哭了好一陣這才恢復過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嗝。
傅婉瑜拿著帕子溫柔地一點點替她擦著眼淚,看著小姑娘哭的鼻子紅紅,眼睛都腫了,溫柔地問道:“暖暖這是怎麼了?你平時可不愛哭鼻子的。”
慕暖在傅婉瑜面前哪裡說的出謊來,又不能告訴她真想,只能低聲道:“今天林政委說我太貪玩了,考試考的不好。”
傅婉瑜一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是知道慕暖的學習好的,一直以來都是年紀第一,而且每天晚上她都會學習到深夜,這些傅婉瑜都是知道的。
這樣被人說貪玩,心裡有委屈是當然的,果然還是個孩子。
傅婉瑜輕輕地撫著慕暖的髮絲道:“這沒有什麼的,一次兩次考試失利不算什麼,你剛剛接觸這門專業,這都是需要循序漸進的過程,哪裡是一下子就能夠學好的。”
慕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輕聲道:“我下次會好好考的。”
“沒關係,暖暖這麼厲害,下次肯定會考好的,伯母相信你,而且,林老師都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你有天賦,比他年輕的時候還要有天賦,他會這麼說你,肯定是對你寄予厚望的緣故。”
傅婉瑜說著,心中卻是多了幾分猜測,林光耀這個人雖然嚴厲,可是對慕暖這個學生卻是比較喜歡的,今天能將慕暖罵哭,怕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了她?
這麼想著,傅婉瑜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便親自回了一趟林家。
林光耀這會並不在,管家親自將傅婉瑜接了進去,又是泡茶又是送點心,畢竟是自己的主母,自然照顧的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