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嫋嫋,林光耀的樣貌在濃白的霧氣下更顯得英俊,讓人忽略了他眼角代表著歲月痕跡的紋路以及鬢角的銀霜。
姜文文險些看痴。
林光耀微微蹙了眉:“婉瑜叫你來的?”
姜文文收回目光,從手提包中拿出一份離婚協議遞給林光耀:“姐夫,這是離婚協議,今天早上姐姐讓我陪她去公證過了,這一份是你的。”
林光耀瞧見那熟悉的紙張神情不變,眼神中卻是帶上一抹自嘲。
他到底還在糾結個什麼勁,還以為傅婉瑜遲遲沒有去公證處公證其實就是在等他,可如今,還能有什麼想法。
“姐夫,你們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知道這件事不完全錯在你。”姜文文的目光落到滿是蕭瑟的男人臉上,心中帶著疼。
她曾經那麼喜歡那麼寶貝的男人,被傅婉瑜奪走之後過的便是這樣的日子嗎?
如果是她,如果當初他娶的是她,她一定會好好的做一個孝順婆婆,溫柔懂事的林夫人,怎麼會捨得像傅婉瑜一樣糟踐他。
“還有事嗎?”林光耀並沒有看她,沉聲道。
“姐夫,我找你確實有事,是關於姐姐的,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姜文文有些遲疑地說著,余光中果然瞥見男人的視線朝著自己望了過來。
“說吧。”
姜文文這才道:“姐夫,原本這件事本不該由我來說的,只是,只是如今你們都已經離婚了,我再不說的話,我怕會受到良心的譴責,日夜難安,只是你知道這件事之後,你就當做沒有這件事吧,反正你們都已經離婚了,就當做是放過彼此吧。”
“到底什麼事?”林光耀見她吞吞吐吐中了一堆卻沒有一句重點,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姜文文見林光耀果然被自己勾起興趣,臉上的表情也就越加變得為難,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憐。
“姐夫,事情是這樣的,我也是才知道,姐姐她……”
林光耀不知道姜文文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站在那保持了多久的姿勢,只是整個人都如同入定了一般。
林家的幾位主子接連離家,只剩下林光耀一人,管家見自家先生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正打算去勸告一番,便聽到書房裡面傳來噼裡啪啦的破碎聲,隨後是男人暴虐的一聲厲吼:“傅婉瑜!”
此刻的傅婉瑜正在仔細地聆聽者姜文文耍寶似的同自己說著她將離婚協議交給林光耀時的情形,唇角也跟著帶起淡淡的笑意。
“你都不知道,我之後叫他姐夫的時候,他那張臉黑的,恨不得趕緊將我掃地出門,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姜文文笑的眼淚水都在打晃,一時間形象全無。
傅婉瑜已經許多年沒有瞧見自己的好姐妹笑的有這麼開心了,好像有什麼天大的喜事,那股開心是從心中溢位來的,眼睛裡面亮晶晶的,好似會發光一樣。
“作弄了他你怎麼那麼高興,我倒是沒有想到你跟他有這麼深的深仇大恨。”傅婉瑜笑著搖頭道。
姜文文的目光盯著傅婉瑜的雙眼,一字一句地道:“不,我對他沒有恨。”
說完之後姜文文便隨口道:“慕暖上學還沒回來?”
傅婉瑜笑著道:“嗯,她們今天的課題比較重,打電話回來說今晚會住到寢室裡,明天再回來。”
姜文文一聽酸溜溜地道:“我怎麼覺得你都快把她當你自己的女兒了,提起她來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傅婉瑜的笑容淡了下去,惆悵地道:“我哪有這樣的好命,有這麼好的女兒。”
“你這樣說涵涵可就該傷心了。”姜文文道。
提到林若涵,傅婉瑜的眉頭微微地擰了下:“涵涵向來嬌生慣養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鄉下的生活,她祖母心裡不順,也不知道會不會撒氣給她。”
雖然對林若涵的做法寒心,可到底可憐天下父母心,自然而然就開始心疼她。
姜文文見狀不經意地道:“是啊,姐夫這個做法有點極端了,他怕是在為你出氣吧,畢竟老太太這麼對你,她卻對老太太這麼親近。”
傅婉瑜這麼一聽心中更是不忍,姜文文立即道:“要不,我私下裡偷偷地聯絡涵涵,將她送到國外去吧,我認識幾個朋友就在國外,給她聯絡個大學,讓她去那邊從頭開始吧,等她出去見識過之後,說不定這心態就平和了,也就不會跟以前一樣一心撲到陸少的身上。”
傅婉瑜聽著姜文文處處為自己著想,心生感動,忍不住就握住了姜文文的手:“文文,我替涵涵謝謝你了,謝謝你這麼為她著想。”
姜文文擺擺手:“咱們之間哪裡用的上謝字,再說了,涵涵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當親女兒一樣的疼,不過這件事你先不要同任何人說,咱們先悄悄地將她送到國外,等你跟姐夫和好之後再同他說,免得他對涵涵又生出不滿。”
“嗯,好。”
姜文文從別墅離開這會後回到車上,等到車發動之後才拿出手機給林若涵打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林若涵便迫不及待地接了起來:“文姨,你說能幫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的,現在想到辦法了嗎?我真的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這裡哪裡是人住的地方,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家。”
姜文文柔聲安慰道:“涵涵你別急,聽文姨說,文姨這就偷偷派人去接你,然後立即安排你出國,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說,到了國外也不要聯絡國內的朋友,等到你父母的事情解決了文姨再接你回來。”
“好,文姨,我都聽你的,你對我真好,比親媽對我都好。”林若涵滿是感動地道。
姜文文的嘴角上揚,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對著電話那頭的林若涵更是溫和地道:“你母親最近跟你父親離婚之後都住在慕暖這裡,暫時也顧不上你,文姨自然要好好照顧你。”
林若涵在那邊頓了頓,隨即咬牙切齒地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