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柺杖並沒有打在林夫人身上,而是被一旁的慕暖伸出胳膊擋了,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快的連一旁的陸北川和林光耀都沒有反應過來。
林老夫人愣了一下,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半路出現程咬金,不過看見被打的人是慕暖,心頭也是一陣暢快。
打不了這個老的,打了小的也是一樣出氣,反正這兩個人都是一路貨色。
林若涵的雙眼都在發亮,甚至有些遺憾剛剛老夫人的手怎麼不下重一點,最好能一柺杖下去將她手打斷才好。
林夫人抱著慕暖的手臂,美眸中閃現出驚痛之色,淚水就這樣順著面頰滾滾落下。
“傻孩子,你這傻孩子,你怎麼那麼傻。”林夫人的目光望向林夫人,在掃到一旁如同看戲的女兒時,心口又酸又疼。
就連只見過兩次面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都能夠這樣護著她,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在做什麼,就站在那兇手的旁邊,甚至那雙眼中還有些遺憾。
就算那一棒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只怕她都不會心疼。
慕暖疼的說不出話來,被反應過來陸北川護在懷中,胸腔中更是壓不住的滔天怒火:“林老夫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林老夫人冷哼道:“我打的是我兒媳,怎麼了,是她自己衝上來找打的。”
慕暖咬著牙道:“老夫人,請問林夫人做錯了什麼嗎?您這樣沒有任何理由打自己的兒媳,是一個做長輩的該做的嗎,你這樣欺凌自己的兒媳,不怕被人恥笑嗎?”
“恥笑,笑什麼,這樣一個不守婦道的兒媳,留著有什麼用,我這就讓我兒子休了她!”
說著,林老太太看著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兒子:“光耀,你都看清楚了沒有,這個女孩壓根就是她傅婉瑜在外面跟野男人生的,如今人家現在母女團聚了,心壓根就沒有在我們林家,你還要姑息她到什麼時候?”
林光耀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傷心失意的林夫人,又看看陸北川懷中忍痛柔弱的慕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像,太像了,這個女孩此刻的模樣跟妻子年輕時候的模樣重疊,難不成,他母親說的都是真的?
否則,一個外人為何都能這樣挺身而出。
儘管心中懷疑,林光耀還是道:“媽,你不要胡說了,婉瑜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他跟妻子恩愛多年,妻子沒有到底會背叛自己。
“你相信?你相信什麼,你的心早就被這個狐媚子給勾走了,你能知道什麼,有本事就去醫院做親子鑑定,這個慕暖絕對是她傅婉瑜的種,你看著長相還有身上那股討厭勁。”林老太太不屑地啐了一口。
林夫人面色慘白,看著自己的婆婆就這麼當著小輩的面一口一個自己偷人,一口一個狐媚子地喚著自己,然而,她的丈夫,對此卻沒有半點指責。
林夫人慘笑一聲,看向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你也覺得,我跟別人有關係?慕暖是我的女兒?”
林政委連忙道:“婉瑜,我怎麼會這麼想你,我是瞭解你的,媽她人就這樣,說話不過腦子,說的話難聽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林夫人語調艱難地道:“是,她就這樣,從我嫁給你,她就是這樣,我心裡也是這樣告訴我自己,因為她不喜歡我,所以喜歡挑刺,可是你尊重我,你愛我,這就夠了。所以我一步步的妥協,忍讓,甚至在她將我親生女兒要走去撫養的時候,為了這個家的和諧我只能忍讓。可是她呢,她有沒有一絲一毫改變,她就這樣變本加厲的羞辱我,當著小輩的面?林光耀,我傅婉瑜為了你忍讓了這麼多年,你可有過一絲一毫的感動?”
林光耀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今天會突然爆發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她有多委屈。
林老夫人是村裡人,沒有文化,識不了幾個大字,總覺得上流社會的人都看不起自己,對於這個世家的兒媳也是諸多刁難。
好在自己的妻子溫婉,從來不與她一般見識,他也已經習慣了維持這樣表面的平和。
每次婆媳鬧了矛盾時候的都是自己的妻子低頭,他在私下哄哄便算是好了。
幾十年都已經這樣過來了,可為何如今卻又是不行了?
若是私底下,林政委這會早就抱著林夫人開始哄,可是現在,自己的母親女兒在這裡,就連自己的學生小輩都在這裡看著,他只能硬氣地道:“婉瑜,有什麼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林夫人笑的諷刺:“回頭再說?然後讓我繼續忍嗎?林光耀,你的母親,現在在說我偷人,跟別人有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不是已經說了我相信你了嗎,你還想怎麼樣?非要鬧起來讓大家看熱鬧是不是?”林光耀壓抑著自己暴躁的情緒道。
慕暖用那隻完好的手輕輕地握住了林夫人的手,一句話都沒有說,卻是悄悄地握緊了她的手,給她支撐的力量。
林夫人心中感動的不行,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做不到這樣的貼心,可是這個小姑娘,卻是那麼的關心著她,看出她心中的悲苦,還有隱隱顫抖的雙手。
陸北川看著在外面雷厲風行的林光耀,卻是在家世上的一個糊塗蟲,不由得滿心失望。
冰涼的手心漸漸地有了溫度,林夫人也漸漸恢復了平靜,淡淡地對著林政委道:“從今天開始我就先回家待一段時間,等我們都冷靜下來再說吧。”
隨後,林夫人看向慕暖:“暖暖,現在我先送你去醫院,這傷勢不能等。”
“站住!”林老太太囂張地看著林夫人。
林夫人平靜地回望她,沒有說話。
林老太太指著慕暖道:“你說清楚,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若是跟外面的人有染,我們林家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你想回孃家逃避問題是不是?你要是說不清楚,那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林夫人正要說話,慕暖便伸手握住了林夫人的手:“夫人,我們先離開吧,您自己的家世我們不便在這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