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的整顆心都跟著揪成了一團,控制不住地對著顯示器小聲地哭喊道:“你快走,快走。”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打那個電話。
冷梟那樣的殺手,刀口舔血的人,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周圍的危險。
而且手機這麼私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不設定密碼,她真的是蠢的可以。
慕暖看見陸北川,這會哪裡還能坐的住,就算是爬她也一定要爬到陸北川身邊去。
慕暖站起身擰了擰房門,根本打不開。
慕暖在冷梟的房間裡面尋找著任何可以出去的可能,當她拉開窗簾一陣燈光照射進來。
這會是白天,怎麼可能會有亮光。
慕暖仔細看了下,這才發現這扇窗戶的隔壁有一個大的平臺,平臺上面有兩個白熾燈照射著整個空間,旁邊有樓梯。
慕暖這會已經顧不得這樓梯能不能通到樓下,會不會被人抓住,滿心都是陸北川就在樓下,她要去找她。
慕暖找來一根棒球棍,猛力地敲擊著窗戶。
她左手的力氣還是太小了。
慕暖索性將手上的石膏敲碎,手指間的疼痛讓她的額頭冒出一陣一陣的冷汗。
她雙手緊緊地握著棒球棒,拼了命地敲打著,不知道敲了多少下,窗戶左下角的地方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慕暖再接再厲,終於將整扇玻璃都敲碎。
慕暖將一旁的床單扯下來裹成一團將上面的碎玻璃掃落之後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
平臺上面雖然有白熾燈,只是那背面卻是黑漆漆的一片,慕暖不敢停,生怕被人發現,只能一個勁地順著樓梯往下跑。
陸北川走到這一處堪比皇城的別墅時不得不感嘆,冷梟竟然有本事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蓋了這麼一處地方,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
若不是慕暖開啟的那通電話,他迅速查到了地址,只怕是再有幾個月也沒有辦法找到這裡。
此刻他站在這座別墅的大廳裡面,四周都站著黑衣服的人,手中的槍都指著他。
“沒想到,你真的敢一個人來。”
二樓的樓梯上,一身皮衣皮褲的冷梟站在那裡,整個人彷彿來自地獄一般。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卻比那些手拿武器的人更加危險。
“慕暖呢?”陸北川的目光凌厲地盯著頭頂上方的人,哪怕此刻他站在別人的地盤上,可週身的尊貴氣質卻沒能被掩蓋。
冷梟冷笑著道:“怎麼,這麼惦記?不過可惜,你來晚了,那丫頭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這一趟怕是白跑了。”
“不可能。”陸北川篤定地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不可能,再說了,她一個弱女子,就算是不同意,又能做些什麼?”冷梟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帶著淡淡的笑意,分外得意。
陸北川本就冷硬的面容緊繃,卻依舊重複道:“慕暖呢?”
“想見她?可以啊。”冷梟說著,直接抽出藏在身上的刀刃,扔到陸北川腳邊:“只要你將往身上狠狠捅一刀,我就讓你見她,怎麼樣?”
陸北川沒有動,目光依舊盯著冷梟:“你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
“你當然可以選擇不信,那你就更不可能見她。”冷梟雙手抱臂,一副反正機會我已經給你了,你自己把握不到機會不怪我的神情。
陸北川想到慕暖此刻就在這棟別墅裡,這些日子還不知道經受了什麼折磨,微微咬牙。
他緩緩俯下身子將手上的刀撿了一起,再度看向冷梟:“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你這個老巢也別想要了。”
冷梟聳了聳肩膀,完全不為所動,根本不害怕。
陸北川深吸了口氣,將刀刃對準自己,正欲捅下,就在這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疾呼。
“不要!”
陸北川的目光朝著聲源處看去,就見原本是一堵牆的地方,一道隱藏的暗門被人推開,慕暖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慕暖在看到眼前男人的一刻,整個人都彷彿活過來一般。
她看見陸北川握著刀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捅的時候,眼淚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顧不得有多少人在看,四周又有多少危險,義無反顧地衝向她這些日子以來朝思暮想的人身上。
“暖暖。”陸北川整個人像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忘記了要往前走的想法,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冷冷地望著他心中掛念了許久的小姑娘朝著他跑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陸北川你是傻子嗎,讓你捅你就捅,他是騙你的!”慕暖又氣又急地道。
陸北川的唇角揚起一抹虛浮的笑意,帶著幾分安然。
他看著懷中哭的跟淚人兒一樣的姑娘,那種失而復得的踏實感讓他內心升起幾絲雀躍。
“暖暖,我來接你回家。”陸北川笑著道。
慕暖強忍住哭,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連連點頭:“嗯,我們回家,這就回家。”
說著拉著陸北川的手就大門口走去。
就在他們的身後,一道槍聲響起,就在他們面前的地板上,炸開一個漩渦。
“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直接打死你們兩個。”冷梟陰測測的聲音自後面響起。
慕暖咬牙,看向冷梟:“冷梟,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可這不是你強行把我扣在這裡的理由。”
冷梟冷冷地道:“我是為你好,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現在跟他離開,你知道他會不會拋棄你?”
慕暖正欲發怒,這人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就成他的人了,這人的語文水平怎麼那麼差。
“陸北川,慕暖已經跟我睡過了,你確定你還要帶走她?陸家能接受這麼一個女人?”冷梟冷笑道。
慕暖一聽臉色慘白,旋極怒道:“冷梟你!”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你不要不好意思嘛,陸北川也不是外人,分享一下而已。”冷梟看向陸北川,繼續道,“我還得多謝你一直沒有動她,否則哪能讓我攤上這好事。”
慕暖轉頭就要跟陸北川解釋,只是還沒說話就被男人打斷。
陸北川握著慕暖的手緊了緊,話是對冷梟說的,可是視線卻是一直緊緊地盯著慕暖。
“只要慕暖安然無恙,她經受過什麼我都不會介意,反而我會更加內疚,更加的憐惜她,因為是因為我的緣故,她才會經歷那些不好的事情。”
慕暖雙眸灼灼地看著陸北川,唇角顫抖。
冷梟的面上閃過一抹錯愕,顯然是沒有想到陸北川竟然是這樣想的。
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兩個人,只怕都是傻子吧。
一個比一個善解人意,一個比一個死心眼,倒顯的他這個人多餘了。
冷梟冷嘲道:“漂亮話誰都會說,大家都是男人,裝什麼大肚?這要是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睡了,我非得一槍斃了她不可。”
陸北川的淡笑道:“所以我跟你是不同的,慕暖不會喜歡這麼殘暴的人。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現在真的很想一槍打死你。”
“呵,是麼,不過現在主動權在我的手上,我……”冷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下,整個房子明顯地感覺到了晃動。
“老大,頭上停了好幾架直升機,上面都帶著重型武器。”
冷梟聞言看向陸北川:“我當你真的有膽子敢一個人來,原來是早有準備,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從我手上搶到人?”
“人本來就是我的,不用搶。”陸北川冷冷地道。
“你還真敢說,你以為你帶來了幫手我就會怕你不成?那就看看,是你的人先將我這裡夷為平地還是我先打死你。”冷梟說完之後直接舉槍。
慕暖幾乎是下意識就將陸北川擋在了身後,她雙眼直直地盯著冷梟:“你要打你就先打死我!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與其這樣,你不如先讓我死在他面前!”
“慕暖,我對你已經夠縱容的了,我冷梟想要殺一個人,還沒有殺不了的時候!”
“我知道你很厲害,所有的人都很怕你,但是我不怕!”她早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如果這次陸北川以為你她出了什麼意外,她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暖暖,你別激怒他,我來跟他說,你站到我身後來。”陸北川拽著慕暖將她護在身上,慕暖怎麼可能答應。
兩個人就跟摔跤一樣的互相推來推去,看上去無比滑稽,可是冷梟卻沒有笑。
他看著底下那兩個似乎不像是爭著去死,反而爭著去活一樣,一個都比一個激動,好像是為了什麼好事。
冷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
他碰到的,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性命富貴可以出賣身邊的至親,愛情算什麼,狗屁都不是。
“北川,你要是死了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接你,我不能讓你出事。”
“北川……”慕暖淚如雨下,整個人都在顫抖。
冷梟看著下面的一出鬧劇,唇角繃的越來越近,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