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安殿
嘉寧帝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白卿音,輕聲問道:“音音啊,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
“查到了多少奸細?可有從他們口中審出秘密。”
嘉寧帝看著白卿音,眸底拂過一絲憂傷和隱忍,他想要將這件事情徹底解決,卻又期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期望歷楠塵是清白的。
他由衷的希望有那麼一個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白卿音回眸看著嘉寧帝,柔聲回道:“舅舅,捉住的人大部分已經自殺,還有一部尚未查出便已經自殺。”
白卿音悄悄看向窗外,自語道:沒想到歷楠塵竟然有這麼多死士。
她低估了歷楠塵的能力,他竟這般會蠱惑他人,讓被人為自己賣命。
嘉寧帝輕輕倚在龍椅上,低聲問道:“朕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為他賣命。”
他有這樣的能力和手段,為什麼不用在正途上,偏要行不軌之舉,偏要去碰觸自己的底線?
白卿音見嘉寧帝沒有說話,柔聲安撫道:“舅舅,事已如此,您就不要想太多了。”
他藏得太深了!
“我們現在最應該想的便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白卿音蹲在嘉寧帝身邊,小聲道:“舅舅,您告訴我,這件事您打算徹查,還是要留些餘地?”
嘉寧帝卻道:“這次他做的很隱秘,我們怕是做不得什麼。”
“你去通知京墨,讓他將宮中的奸細一併除掉。”
白卿音立刻提出反對意見:“若是將所有人都殺了,我們不就找不到證據了嗎?”
“找不到證據不要緊,我們便讓他自己露出馬腳。”嘉寧帝垂眸看著白卿音,輕聲提醒道:“這一次他敗的徹底,下一次他才會全力以赴。到時我們便可以將他抓獲,直接定罪。”
事到如今,若是他還不忍心下手,那他也沒有資格做東沅的皇帝,他不能放任歷楠塵禍害東沅江山。
白卿音輕聲道:“舅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到時便只有委屈了你和京墨了。”嘉寧帝嘆了一口氣,又道:“我們出去吧!”
不能讓京墨一個人面對所有流言蜚語和官場壓力。
白卿音起身撫著嘉寧帝的手臂助他起身:“舅舅,我們出去吧!”
嘉寧帝看著小心翼翼照顧自己的白卿音,笑著道:“你不要這般小心翼翼,朕的毒已經解了。你放心便好。”
白卿音輕輕的點頭,卻還是有些擔心:“舅舅,還是要注意一些的,您的身子關乎東沅根基,萬不能有事。”
嘉寧帝踏出宣安殿大門,盛京墨面前已經空無一人,宮裡的奸細都自盡了。
“死了多少人?”嘉寧帝看著盛京墨,輕聲問道。
“參見陛下。”盛京墨立刻回首行禮,輕聲回道:“今日共有二十一人自盡而亡。”
嘉寧帝嘆了一口氣,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算一個結束,開啟大門讓門外的大臣都進來吧!”
“朕還有要事交代他們完成。”
“是。”盛京墨回著,便向薛耀安走了過去。
皇城門開啟,程儒弼邁步踏進皇城,吳同洲、李文正、程凡等人緊隨其後。
奸細的屍首並沒有收拾,一一擺開,暴露於大庭廣眾之下。
程儒弼等人剛踏宣安殿正門,便瞧見了這些屍首,而後眾人快速掩去眸底震驚,伏地跪拜道:“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嘉寧帝揮手,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道:“看看地上的這些人,自己認一認,看看有沒有接觸過,主動交代曾今的談話內容。”
“若是你們不主動,事後被查出來,朕保證會讓你生不如死。”
文武大臣起身:“遵旨。”
有些官員從事文職,從未見過死人,今日見到這麼多屍首躺在地上,心底很是惶恐。可面對嘉寧帝的威脅他們也只能強壓著心中的恐懼仔細的辨認躺在地上的屍首。
“陛下,方才門外以陸大人為首的十幾位大人當眾造謠說是郡主圍宮謀反意欲奪下皇位,還說出了迎回三皇子的言論。”吳同洲見沒有人願意承認,當即上前將門外人的言行一一揭露。
“陛下,恕罪。臣等赤膽忠心,為國為民,憂慮的是陛下健康,憂慮的是東沅江山。”陸鳴立刻跪地請罪,表露自己的忠心,妄圖混淆視聽,迷惑過關。
面對如此言論,嘉寧帝冷笑:“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陸鳴等人立刻開口:“臣是擔心陛下的身子。”
“陛下病重,膝下只有三皇子一人,臣等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請出三皇子主持大局。”
“說的還真是義正言辭。”程汝弼淡淡的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冷嘲道:“你才為官幾天,只會這些枝捎末節的小手段,你以為你能糊弄得了誰?”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等不會再為自己辯解半句。”陸鳴沉聲回道。
白卿音垂眸看著佯裝清白的幾人,開口道:“既然如此,京墨哥哥你便將這些人帶到自己軍營好好拷問一番。”
語落,她看著陸鳴,笑著道:“我到要看看他的赤膽忠心幾斤幾兩,所為何人?”
“好,就按音音說得辦!”嘉寧帝大喜,而後又道:“京墨,你將他們帶走。”
“不過帶到牢獄前,先帶著他們去見一見厲楠塵,畢竟他們以後怕是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臣定不辱使命!”盛京墨抱拳回道。
“朕等你的好訊息。”嘉寧帝微微一笑。
盛京墨轉身,程凡帶著士兵揪起跪在地上的臣子,捆住他們的雙手,浩浩蕩蕩帶著他們向三皇子府走去。
白卿音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對嘉寧帝道:“舅舅,您不跟去看看嗎?”
若是能夠聽見厲楠塵說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舅舅可以跟他大吵一架,痛罵他一頓。
這樣舅舅心底會寬慰許多。
嘉寧帝搖頭:“算了,該說的早就說了。”
“朕現在不想看見他。”
“你們也都跪安吧!朕想一個人靜靜。”語落,他轉身回到宣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