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音用了些許糕點,便聞見了些許血腥味,她怕姚氏見了害怕便急忙應付了兩口說是有要事帶著盛京墨離開。
白卿音揭下他手臂上的繃帶,看著尚未痊癒的傷口滲著血跡,小心翼翼為他上了藥,而後才將傷口包紮上:“以後遇事不要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的首要任務便是養好傷。”
少女輕聲叮囑,白衣勝雪,眼眸溫和如水,細嫩柔嫩的肌膚紋理清晰可見,看得盛京墨有些發痴。
許久不見盛京墨出聲,小姑娘忙問道:“是我弄疼你了嗎?”
輕柔回眸,正撞上一雙瑪瑙般深邃的眸子,眸底隱隱能瞧見一簇火苗。
她立刻鬆開盛京墨的手,退後幾步,小聲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盛京墨收回目光,斂去眸底的痴戀,小聲道:“軍中事務繁忙,定有許多大事要商議,隨我去找義父吧!”
“好。”白卿音輕聲回著。
她跟在他身後,時不時看著他寬闊的背脊,心底約莫也知道眼前的男人隨著自己一天一天長大,他的心思怕是再也遮不住了。
依著他如今霸道的性子,怕是不會等太久。
想著心底竟有些不安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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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延見女兒過來,細心的挪開座位,取來身後的靠墊墊在座椅上,而後起身扶著女兒的手臂,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白卿音坐在父親身邊,小聲道:“阿爹,不要小瞧了音音。我吃得了苦。”
通州那般清貧,她也未曾叫過一次屈,生出一絲懼怕。
白鶴延撫了撫女兒的髮髻,小聲道:“你是我的女兒,不論眼下情景如何,我都要竭盡所能給你做好的。”
白卿音沒有回道,只柔柔一笑,溫馨如故。
程志煥開口道:“郡主這般嬌弱,竟也能上陣殺敵,不愧為王爺和長公主之女。”
“程伯父.....”白卿音剛要回話.
白鶴延卻握著女兒的手,笑著道:“本王的女兒自是最優秀的。”
白卿音無語:“阿爹,你含蓄一些.......”
這是誇她呢?還是誇他自己呢?
小姑娘吃癟的模樣,惹得眾將士哈哈大笑。
盛京墨步上前,坐到白鶴延身邊,及時開口化解小姑娘的尷尬:“義父,眼下不是鬆懈之時,許帝隨時會殺回來,我們還是有做好準備。”
白鶴延握著女兒凍得紫紅的小手,輕輕的搓著,為她取暖:“京墨,你可查探到許國大營的情況?”
盛京墨拱手,清冷的眸子拂過一道暗芒,道:“武昭儀被郡主所傷,正在療傷。歷楠睿被我砍傷手臂,一時半會難以痊癒?”
“許帝核算傷亡之後,又悄悄調遣了一路人馬,不出三日定會有一場大戰。”語落,盛京墨看了一眼白卿音,不願錯過她的點點滴滴,也擔心這個訊息會嚇到她。
雖說來時他們都知道少不得一場大戰,卻未曾想到會來的如此兇猛,急切。
白鶴延點頭,小聲道:“應該的,許國自立國便對東沅虎視眈眈,意圖吞併東沅。如今他親自出徵,又怎會無功而返?”
白鶴延依舊握著女兒的手,疼惜的問道:“音音,便不應該來西梁,攤上這樣的戰事,連一個安穩的新年都沒有過上。”
“這是我與阿爹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不論遇到任何事,我都不怕。”白卿音並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很是開心:“你我骨肉至親在一起,定能攻破難關。”
“此戰怕是沒有個兩三年無法結束。”白卿音昂首,凝著父親生出皺紋的眼角,小聲道:“能夠陪在父親身邊,音音很是知足。”
她好不容易才將幾位皇子關押禁足,無法為禍,正是清除許國的最佳時機。
眾人抬眸看著白卿音,惆悵不已:許國與東沅開戰,郡主的及笄宴,怕是要成空了!
白鶴延握著女兒的手,以示安慰,而後轉身看著坐下眾將士,道:“此戰,我們與許國是兩敗俱傷,接下來便是惡戰。調集坐下所有兵馬,以做二次迎戰。”
“現在進入備戰時刻,明日郡主會將輜重物資一一發放,你們要看護好自己的東西,不要亂了手腳。”
語落,白鶴延看著眼前眾人,道:“此次一戰,萬不能掉以輕心。”
白卿音緩緩站了起來,道:“我初到西梁便見到諸位將軍叔伯。期望諸位將軍叔伯固守西梁城,護佑東沅疆土。”
說著,她看著眼前所有人,擲地有聲的宣告道:“我已修書一封,將西梁戰況告訴與陛下知曉,諸位將軍若拿下許國,我會將諸位將軍往日之功勳一併上提,讓諸位將軍叔伯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多謝郡主。”眾將軍齊齊起身,道謝。
他們都是長公主舊臣,也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有多惹眼,對於郡主和王爺壓下戰功不報一事他們也明白,陛下也明白,只是為了不惹人注目。
私底下他們享受的待遇遠超於自己現在官爵之位,他們得以安穩,並不在乎官爵之位的提攜。
為將者,保家衛國,生死何懼?
..........
白卿音回到西涼王府,便將盛京墨和白鶴延拉進了自己書房,為將士們安排棉衣軍服,乃至物資。
冬日淒寒,若是打起來,不知會有多少士兵會行軍途中被凍傷乃至被凍死。
許國的那群傀儡人無知無覺毫不畏懼嚴寒,可西梁軍是活生生的人,她竭盡全力也要保護他們。
“阿爹,現下是寒冬,我們堅守城門不出,但對方有潰敗之勢便以弓箭滅之。”她粗略估計了一番,便開口提議道。
而後,白卿音眸底浮上一絲涼意,手握成拳,定了定心神道:“我有一計,但太過殘忍,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看著父親,眸底卻是一絲慌亂。
“但說無妨!”白鶴延坐在女兒對面,開口道:“他們是傀儡不人不鬼,死對他們來說才是解脫。”
白卿音握了握拳,輕看了一眼盛京墨,才開口道:“最瞭解西梁城的始終是西梁士兵。”
“這幾日收拾殘骸,不若我們佈下陷阱,將那群傀儡除掉。”
白卿音看著兩人,清麗的眸子變得愈發堅毅。
“有何良策?”白鶴延與盛京墨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