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黑衣人放下手中賬本,起身居於堂中,左右觀望,眸光微顫:“是不是你回來時被人跟蹤了。”
“快去查清楚。”
此時,盛京墨旋身自視窗躍入,悄無聲息的將香囊灑落在賬本上,而後瀟灑離去,來去無蹤,悄無聲息。
盛京墨躍出府門,來到兩人相約的柳樹上。
白卿音倚在季府門前的百年垂柳,掩去自己的身子。
她看著季府家丁燃著火把四處追尋的侍衛,眸底拂過一絲擔憂:京墨哥哥還在府裡,會不會被人發現。
突然腰間一緊,小姑娘的心一提,急忙回首望去,瞧見自己最熟悉的面頰,閉上雙眸,輕撫著自己胸脯,喘了一口氣。
季府的家丁燃著火把四處搜尋,兩人倚在壯碩的柳樹枝幹上,不敢動彈。
“老爺,沒有人,方才闖入府中會不會是一隻野貓。”家丁舉著火把回稟。
另一個家丁隨聲附和:“老爺,小的已經帶人將府裡府外查了底朝天,沒有搜到半個人影。”
季藤四下張望,而後仔細回想自己回府路上確認無人跟蹤,更沒有馬車同行,道:“罷了,都回去吧。”
眾人燃著火把回到季府,掩上大門。
兩人並沒有離開,怕季藤殺一個回馬槍。
事實證明兩人高看了季藤,他並沒有二次查驗。
“得手了嗎?”白卿音問道。
“音音是在質疑我。”盛京墨反問道。
“不是啊!”白卿音驚歎道:“就是好奇你是怎麼辦到的,我方才藏起來你就到了。”
盛京墨看著小姑娘,道:“多練練就好。”
“回去吧!”說著,盛京墨就要帶著白卿音離開。
白卿音立刻攔住盛京墨:“我們在這兒等歷楠塵出來,我倒要看看皇城已經宵禁,他是怎麼回宮的?”
盛京墨看著眸光堅定的小姑娘,誇讚道:“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小姑娘。”
“噓!他們出來了。”白卿音打斷他的話。
季府大門開啟,季藤恭恭敬敬的將黑衣人送上馬車。
看著馬車向皇城方向趕去,小姑娘看著身旁的盛京墨,道:“追上去看看。”
薛耀安是禁軍統領,是她的人。
她倒要瞧瞧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敢背叛她。
盛京墨看著氣憤不平的小姑娘,開口道:“摟緊我。”
說著,他便追了上去。
…………
“人呢?”白卿音掙脫盛京墨的懷抱,上前撩開車簾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馬車,怒問。
他們剛開始追,馬車便停下了,他們不敢靠近。
可許久沒有動靜,他們疑惑不已上前查探。
人就這麼不見了。
“馬車是厲楠塵自己駕的,他突然消失只有兩種可能!”盛京墨看著空蕩的街道,沉聲道。
白卿音回眸,等著他的答案。
“一、他武功很高,可以悄無聲息的回到皇宮不被人發現。”
“二、京城有通往皇宮的密道,他之所以可以悄無聲息的消失便是因為這條密道。”
盛京墨看著破舊的馬車,瑪瑙般烏黑的眸底拂過一絲憂慮。
這兩種情況若是第一種還好對付,若是第二種就危險了。
京城變化很大,他也不是很熟,他手中的兵馬不能進城,他沒有人可以在城中搜尋密道。
若真的要搜尋密道又怎可能做到悄無聲息。
白卿音罵道:“年紀不大,心思挺多,老奸巨猾。”
前世厲楠塵偽裝的極好,從未有人懷疑他有不臣之心。
她卻沒有想到他竟會藏的這麼深。
若真的有密道,該怎麼查?
小姑娘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道:“我有辦法查。”
“京都慈幼局的那群孩子被接回家的有十一人,其餘人還在慈幼局住著。”
“他們常年流浪於京城街頭,對京城各個巷道,街角旮旯瞭若指掌,我們回去問問他們比派人搜查更有效果。”
盛京墨看著小姑娘道:“若真有密道定然隱秘,他們只是一群孩子,怕是問不出什麼線索。”
“只要他們說出各個街道時常發生什麼,其他的就得靠我們去查!”白卿音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強撐著眼皮回著。
盛京墨抬手將自己外袍裹緊,攔腰將她抱在懷中:“困了便睡,我送你回去。”
白卿音搖了搖頭,抬手輕掩唇角睏意,道:“我還能堅持。”
盛京墨看著懷中小姑娘,柔聲哄道道:“乖,睡一會!”
白卿音本來還能撐得住,可當她倚在他懷裡可以清晰聽見他的心跳聲時,眸底睏意越發凝重,她緩緩閉上雙眸,沉睡過去。
小姑娘均勻的呼吸噴灑在他胸膛,知她已經熟睡,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長個子的小姑娘貪睡的緊。
盛京墨將她送回拈花小苑將她放在榻上,替她蓋了被子才回去。
他想陪著她。
可終究男女有別,他不能壞了她的名譽。
命人看守好拈花小苑,他才會到自己屋子歇下!
……
菡萏香銷,翠葉殘落,西風滌盪在綠波間,冷風瑟瑟。
晴雨守在千秋閣門外,小聲道:“易公公,也不知我們家姑娘這兩日在忙些什麼,累的緊,白日裡起不來。還請公公莫要見怪。”
“公公稍等,奴婢這就去將郡主喚醒。”語落,晴雨便要去推開房門。
“不必”易公公立刻阻止。
“今兒只是陛下想郡主了,備了家宴想與郡主小聚,不是什麼大事,莫要攪了郡主清夢。”易公公立刻開口解釋道。
說著,易公公叮囑道:“郡主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食量大,睡眠重是正常的。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照顧郡主啊!”
“吱呀!”
梳洗完畢的白卿音開啟房門,謝道:“有勞公公憂心。”
“郡主被陛下委以重任,怕是累壞了吧!”易公公立刻問道。
“公公,我們走吧!莫讓舅舅久等。”白卿音開口道。
易公公立刻道:“可郡主還未用早膳。”
“晴雨早早便送了早膳過來,我已經吃過了。”說著她已踏出門外。
……
“豈有此理。”厲楠博聽見宮人稟報,說嘉寧帝正與盛京墨白卿音用午膳,氣的語無倫次。
“父皇老糊塗了,分不清誰才是他的親生孩子了。”
“大殿下可不能這麼說,以免隔牆有耳吧!”厲楠博身邊的崔公公立刻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