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三響,白卿音勾起琴絃輕聲伴奏。
輕聲脆響,輕快有力,便是第一次合作,也是完美落幕。
雷鳴般的掌聲響徹曲社的各個角落。
“三絃!”
“三絃!”
“我們要見三絃師父!”
無數人爭相呼喚,想要見一見彈奏三絃的樂師。
甚至包房裡的客人都踏出包房想要一睹三絃琴師的真容.........
雲潭曲社的人一時無措,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盛京墨眸底拂過一絲驚豔,誇讚道::“我的小姑娘總會給我帶來了很多驚喜,第一給人伴奏便這般完美。”
“在通州時,他們經常彈奏給災民聽,我聽過很多次,自然是跟的上節奏。只是那會雲渟公子並沒有恢復,無人打鼓,韻味缺了一半。加上雲渟並未康復,他們的演奏情緒也不高。彈奏的曲子也不盡人意。”小姑娘解釋道。
她不想對他有絲毫隱瞞。
有些事說開了,才會更加自在坦然,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和猜忌。
盛京墨接過她手中的三絃放在一旁,伸出手欲拉小姑娘起身:“現在能夠真正演奏一場,感覺如何?”
“自是滿足的。”小姑娘起身搭上盛京墨的手掌,藉著他的力道起身,小聲問道:“他們還在隔壁嗎?”
“他們起鬨想要見一見三絃琴師。暫時不會走的。”
盛京墨回著,而後毫不客氣的罵道:“他們就坐在隔壁卻聽不出三絃的聲音是從他們隔壁傳出來的,只是跟著樓下的人趕趟,沽名釣譽,無能之輩。”
白卿音點頭附和:“京墨哥哥說得對,他們連最簡單的美人計都不能識破,確實是無能之輩。”
“哦!小姑娘對他們兩人養在外的妾室有何看法。”盛京墨笑著問道。
白卿音輕推開窗戶露出一個細小的縫隙看向臺下,小聲道:“這兩個妾室應當是朝中某位皇子的下屬,他用女人將朝臣拉攏到自己身邊。”
說著,小姑娘掩上窗戶,又道:“入朝為官者那個敢違抗皇命,違反朝廷律法。”
“若不是那女子手段高明、心思玲瓏,他們怎能被其蠱惑在外私養妾室,不報與朝廷知曉。”
這就是美人計。
學子透過考試進入官場鬱郁不得志,若此時突然出現一女子善解人意,牽線引路,那個男人不感激不盡。
東沅律令:朝廷官員不得私養妾室,不得女票女昌,不得私自納妾,不得隱瞞不報,違者貶為庶民,情節嚴重者殺無赦。
“舅舅英明神武,怎的生出這麼一個事事不敢露面,只會利用女人的窩囊廢。”小姑娘不屑的罵道。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盛京墨看著恨鐵不成鋼的小姑娘,輕聲:“強求不得!”
音音,你是東沅唯一的郡主,只有你才能坐上那至尊之位!
“音音不妨猜一下,這兩人背後到底是何人?”盛京墨又問,滿心期待。
他的小姑娘很是聰慧,她一定能猜到。
“三皇子,厲楠塵。”
厲楠塵心思深沉,最是詭詐,不爭不顯,最會迷惑他人。
定是他背地裡訓教無數女子勾引朝臣,讓他們為他賣命,而他們卻不知道主子是誰!
這一招委實高明,這可比私養兵馬要高明數萬倍。
私養軍馬這種事他都能做到不被人發覺,私養調教少女勾搭朝臣還不是易如反掌。
“音音真聰明。”盛京墨誇讚。
樓下吵鬧的厲害,除了白卿音所在的屋子便只有對面屋子裡的人一直默不作聲。
雲渟怕出意外,偷偷溜下臺,從後門溜上來帶著他們悄悄下了樓。
秦櫟將兩人送下樓,便急著趕回去安撫客人情緒。
都是達官貴人,他們一個也得罪不起。
白卿音立刻喚住他,叮囑道:“公子,今日彈奏之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現在還沒有拿到證據,絕不能讓謝會傑和季藤起疑。
再者,她身份特殊,若是讓人知道她出現在曲社聽曲,還做了一會伴奏,怕是會惹來閒言碎語。
“郡主放心,除卻草民絕不會有他人知曉。”秦櫟立刻保證。
盛京墨和白卿音並沒有離開,而是藏在季藤馬車旁。
白卿音看著身旁的盛京墨,小聲問道:“方才,曲子奏的如何?”
“自是極好,那些求著見你的看客就是最好的證明。”看著獻寶求誇讚的小姑娘,他毫不吝嗇的誇讚。
“下次我用琵琶給你彈一曲《入陣曲》如何?”
琵琶婉轉柔美卻又剛勁有力,奏入陣曲最是合適!
她開心的問著,想要告訴他,不在的日子,她學很多,不曾有片刻休息。
“凡事有度,莫要累著自己。要注意休息。”她想要聽見誇讚,他聽見了卻只是滿心滿眼的疼惜。
“我知道,師姐們很照顧我,每日都給我帶好吃的。”她開心的與他分享自己的日常。
秋風微涼,他褪下自己外袍為小姑娘披上:“莫要凍著。”
便是有再多人照顧她,他依舊不放心。
“嗯!”她應著,喜悅而又惆悵。
她真的好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三絃琴師沒有找到,知道三絃琴師是何人的雲渟公子又是個“脆人”無人敢碰,無人敢惹,深怕惹怒了這位爺他罷演,雲潭曲社的看客只得不甘離去。
季藤與謝會傑佯裝不認識各自離開。
謝會傑一身布衣似尋常百姓一般徒步離開。
季藤便是光明正大的坐上馬車離開。
白卿音披著盛京墨的外袍道:“接下來靠你了。”
他輕功極好,便水面亦如蜻蜓點水,輕鬆越過,跟蹤一輛慢悠悠的馬車易如反掌……
他寵溺一笑,擁著她的腰肢,輕快跟上。
雲潭曲社的客人盡數離去,大門突然開啟,秦掌櫃親自送出兩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嘉寧帝和易公公。
嘉寧帝邊走邊問著身旁的易公公:“方才咋們對門窗戶開啟,朕好似瞧見了音音?”
“會不會瞧錯了?”易公公反問。
“郡主應當不會來這種曲社吧,她自己就彈得一手好曲。”
“你這話提醒了朕。”嘉寧帝否決,擲地有聲道:“一定是音音,那樣絕豔的三絃只有音音彈得出來。”
說著,嘉寧帝面露疑惑:她來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