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則無魚,朝廷也不可能徹底乾淨!
白卿音目光灼灼的看著院子裡的糧草:“這些不是財,是通州父老鄉親的命。”
便是再貪財也不能動賑災糧草的主意啊!
“吱呀.......”
燕夫人端著飯菜踏進屋子,瞧見白卿音站在窗邊,立刻放下手中的托盤,疾步走到白卿音跟前,關上窗戶:“姑娘,夜裡風大,您怎能站在視窗,受了寒怎麼辦?”
“飯菜端過來了,您先吃點。莫傷了身子。”燕夫人將白卿扶到桌邊坐下。
白卿音拿起木筷:“他們都用過餐了嗎?”
“都用過了,就差您了。”燕夫人將菜夾到白卿音碗中:“多吃一點,都瘦了。”
白卿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道:“哪有?”
“想來公子應當和我們一樣,想要見到姑娘白白嫩嫩的模樣。”燕夫人小聲嘀咕道。
白卿音看著桌上的小菜:嗯!我要照顧好自己,不能挑食。
想著,她對自己從來不下筷子的小青菜動了手。
她不該貪圖口腹之慾,只惦記著雞鴨魚肉,素菜也要吃。
驛站
東廂房
唐毅生站在吳同洲面前,沉了一口氣,道:“大人,您不覺得,那個小姑娘出現的時間有些蹊蹺嗎?”
“那個小姑娘說得很清楚,是通州人士,通州溼氣重,她自幼體弱多病,大部分時間在京城養病,如今通州水患,她想要回通州,這很正常啊。有什麼問題?”
吳同洲整理完手中文案,抬眸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唐毅生,道:“你呀!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
語落,吳同洲起身將文案收到自己的包袱中。
唐毅生上前道:“大人,若是跟在我們身邊的只有那位小姑娘和那位婦人,我倒是沒有太多疑惑,可他們是五個人,我害怕他們目的不純,想要對糧草或者大人手中的賑災銀兩下手啊!”
吳同洲看了一眼唐毅生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床榻。
唐毅生快步上前攔住了吳同洲的去路,道:“大人,您看見了嗎?那個小姑娘身邊馬伕,眼神堅毅,眸光深沉。那一對雙胞胎兄妹眸底無神,卻深不見底。這樣的人能夠跟在那個小姑娘身邊,您不覺得奇怪嗎?”
“唐先生,那個小姑娘只是想要回去見自己的親人,你沒瞧見她悲傷過度哭暈過去了嗎?”
吳同洲繞開唐毅生坐到榻上,褪下自己衣衫,反問道:“若非情真意切,她怎會哭的那般傷心?”
唐毅生回想起白卿音哭泣的模樣,恍然間,又覺是自己想多了。
“大人,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小姑娘。”唐毅生回想起那個小姑娘,朦朧間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那個小姑娘。
“你這疑神疑鬼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
吳同洲看了一眼一臉疲倦的唐毅生,道:“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
“大人,您好好休息。”唐毅生拱手行禮,而後小心翼翼的轉身離開。
踏出房門,唐毅生喚來兩個士兵,囑咐道:“盯緊那五個人,有任何異常之處,立刻向我彙報。”
“是。”士兵領命退了下去。
唐毅生看向西廂房:“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若是你敢傷害大人,動糧草的主意,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翌日
白卿音一行人與吳同洲同行,可他們身後無時無刻跟著一個影子。
白卿音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全然不予理會,彷彿他們從未發現自己被人監視一般。
一行人趕路,白卿音等人也不用擔心路上會有危險。
大軍停下休息時,她會目不轉睛的盯著通州方向。
吳同洲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走到她身前,勸道:“小姑娘,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急也沒有啊!”
他回頭看著停放在路邊的糧草,小聲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將糧食運送到通州。”
白卿音見他提及糧草一事,便說出了自己早就想說的話:“大人,只要糧草是沒有用的。”
說完,她也不看吳同洲,只是倚在自己肩膀,低語道:“水災過後,胃病和瘧疾若是不能及時防禦,死傷的人會更多。大人還需備些藥材和大夫,以備不時之需。”
“你小小年紀,怎會知道這些?”吳同洲小聲問道。
“我家裡是開藥鋪的,家中偏方古籍皆有記載,知道這些,有何為奇?”白卿音反問。
前世,她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讀書,她也曾想過治好自己,可當她找到方法醫治自己的時,已經遲了。
她的身子撐不住了!
“多謝姑娘提醒。休息一會便要出發了,你不要坐在風口,快些回去吧!”
吳同洲留下一句話,便去找唐毅生,將白卿音所說的事盡數告知。
“那小姑娘說得對嗎,是屬下疏忽了。”唐毅生大夢初醒。
他立刻起身,對著吳同洲抱拳行禮:“大人,屬下現在有要事要去找這位姑娘商議。”
語落,唐毅生已經離開了屋子。
吳同洲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滿臉震驚:“這.....這.....這人這是什麼速度,怎的轉眼就不見了?”
是有多要緊的事,讓他跑的這麼快?
唐毅生風風火火殺到了白卿音的院子,白卿音一臉疑惑:“唐大人,這麼晚了,您不休息,怎麼來這兒了?”
小姑娘說話聲音很柔,讓唐毅生心生歉意,猶豫了片刻,唐毅生看著白卿音,柔聲道:“白姑娘您說您家裡有不少古籍,可否寫下交於我,我想與你一同商議這些藥方。”
“好。”白卿音應著,走向書桌。
這便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她之所以今時今日才說出這件事,一是為了讓打消唐毅生的顧慮,敞開心扉接受他們。
二是為了將藥方寫出來,讓會醫術的唐毅生得到這些藥方。
她學過醫術,背過藥方,前世她透過自己的身體,瞭解各種脈象,可到底沒有真的為人把脈開藥,將這些藥方交給唐毅生比交給誰都安全。
人命至上,她不會拿任何一個人的生命開玩笑。
白卿音寫了幾張藥方,剛放下筆,唐毅生便已來到書桌旁,滿眼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