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廠大院快要成了這群人的大本營，說話也不揹著人，被楊愛媛聽了去。
事關自己喜歡的人，楊愛媛自然放在心上，見兩人有些不想說，還逼問。
“我哥最疼我了，你們最好想想，如果得罪我，你們還能混得下去嗎？”
想想平日楊愛媛囂張跋扈的模樣，兩人猶豫一番，還是開口。
“大哥懷疑是葉瑾對三喜子動的手，讓我們幾個兄弟監視他，我們蹲守了好幾天，沒瞧出有什麼不對勁的。”
楊愛媛眼睛一亮，咳嗽一聲，“你們把葉瑾的行蹤都告訴我，這也是我哥的意思。”
再一次把楊建國搬出來，兩人也只能實話實說，將葉瑾平日都去哪兒，做什麼，和誰在一起都告訴了楊愛媛。
楊愛媛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現在這個時間段，葉瑾一般都在國營飯店。
她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下了樓，像國營飯店的方向狂奔而去。
兩個小混混相互對視一眼，“你說這件事要告訴老大嗎？”
另一個人啐了一口，“告訴個屁，到時候老大不收拾自己妹妹，肯定收拾咱們兩個，咱就當今天沒看見楊愛媛。”
兩人上了樓，假裝沒瞧見楊愛媛，將這些日子的監視都和楊建國說了。
楊建國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陰沉，癱在沙發上抽菸，屋裡煙霧繚繞，嗆人得很。
“媽的，”他罵了一句，“條子順藤摸瓜搗了幾個窩點，這個年過得，真他媽窩囊。”
馬範萍端著一盤豬頭肉走過來，神色微微動了動，將豬頭肉和酒放在茶几上。
屋裡還坐著幾個幫派裡新提拔上來的頭頭，“老大，現在風頭緊，咱生意要不先停一段時間？”
砰——
楊建國砸了菸灰缸，玻璃四碎，“停了生意我吃什麼？你們喝什麼？你再去給我找一個比販白麵還賺錢的生意。”
馬範萍彎腰收拾地上的菸頭，拖延了一陣時間，想要聽聽他們接下來說什麼。
楊建國一腳踹在她腰上，“滾蛋，別在老子面前晃悠。”
她麻木順從站起身，磨磨蹭蹭走向屋中，隱隱約約聽他們又提到什麼，只是聽得不太真切。
她向樓下看了一眼，附近都是楊建國的人，鬼鬼祟祟地左右亂看，還隱約瞧見楊愛媛的身影，她正小跑出家屬院。
路上積雪很厚，踩在厚厚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走一步滑一步，小跑到了國營飯店，一眼就看見坐在大堂裡面的葉瑾。
即便周邊吃飯的人很多，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道坐得挺拔的身影。
葉瑾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彷彿古代世家大族的公子，看著別人的眼神都充斥著不屑的神色，越是這種看垃圾的眼神，越讓楊愛媛興奮。
她對著鏡子的反光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揚起下巴走進國營飯店，坐在葉瑾的對面。
“你也來吃飯啊。”
葉瑾抬眸瞥了她一眼，又有些嫌惡地收回目光。
“不然呢？”他扯扯嘴角，“我來分屍來了。”
楊愛媛被逗得咯咯笑了幾聲，“你真幽默。”
她慢慢伸出手，試探地摸上葉瑾的手。
“你在做什麼？”
葉瑾蹙眉，甩開楊愛媛的手。
楊愛媛神色訕訕，“沒什麼，只是想請你吃一頓飯，你怎麼在大廳裡啊？樓上還有包間呢，我和國營飯店的老闆可熟了。”
“哦。”
本來以為葉瑾這次又會拒絕，沒想到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去包間嗎？怎麼不走？”
楊愛媛心中狂喜，站起身走在前面。
之前葉瑾可是一句話都不和她說，更不要說和她共進午餐了。
她沒注意到身後葉瑾略微帶著嫌惡的眼神，葉瑾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制住想要一把推開楊愛媛的心。
包間門關上，楊愛媛坐在葉瑾的身邊，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他。
“瑾哥哥，我能這麼叫你嗎？我真的可喜歡你了，只要你娶了我，和我哥強強聯手，以後安縣就是咱們家說的算。”
葉瑾把玩著火柴盒，似笑非笑，“你哥不是個二道販子嗎？哪兒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句話葉瑾沒說錯，楊建國之前就是一個不入流的二道販子。
“你不知道，我哥在夏城拜了個老大，多了賺錢的路子，現在安縣不少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在安縣說一不二，就連鎮長都和他稱兄道弟。”
似乎急於證明自己，楊愛媛將自己知道的倒豆子一邊告訴給葉瑾。
“哦，是嗎？那你哥還挺厲害的。”
“當然了，你做生意沒有人脈不行，夏城的那位老大可厲害了，聽說整個東北都是他的人，等過完年，他還要向京都發展呢。”
“呵呵，京都。”葉瑾冷笑一聲，就差滿臉寫著我不相信，你接著編。
“你別不信，過段時間還有東北老大們的聚會，就在安縣，到時候整個東北各個地方的老大都會來，你要是成我的男朋友，到時候我還能帶著你去。”
楊愛媛一臉嬌羞，“到時候我就把你介紹給各位老大，以後這些都是你的人脈，你在華國都能橫著走，去哪兒都有人賣你一個面子。”
“真的？”
擺弄火柴盒的手一頓，葉瑾似乎相信了，向楊愛媛確定。
楊愛媛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真的真的，我可不騙人，你是不是……答應做我男朋友了？”
“這個……”葉瑾開口：“我和你哥關係不太好，你暫時別把我們的事告訴你哥，不然我擔心他拆散我們。”
“好。”楊愛媛一口答應下來。
“我還知道他派人監視你呢，不過別擔心，我知道一個地方他們監視不到。”
“我不喜歡不矜持的女人。”
葉瑾扭頭看著楊愛媛，直白的眼神看得她微微垂下頭，兩隻手揉著自己誇張的裙子。
“那等……等過兩天聚會，我再來找你。”
她羞澀著，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和顧南枝那個小賤人扯結婚證了？”
聽見楊愛媛這麼說顧南枝，葉瑾眸色又暗了暗。
“我最討厭出口成髒的女人，如果你執意這麼說話，以後我們兩個還是不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