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厚度拿去當兇器，都能砸死個人。
見兩人回到車上，葉瑾將合同合上，隨便塞到個角落。
“接下來去哪兒？”
“去一中，研究一下演講稿。”
顧南枝坐在副駕駛，轉頭對鄭副校長豎起個大拇指。
“您不愧是教書育人的老師，眼看著快要過年了，依舊堅持在崗位上，我真敬佩您。”
鄭副校長哪兒見過這種彩虹屁，他擺擺手。
“不算什麼的，今年學校剛恢復正常運營，還有許多問題存在，我當然不敢懈怠。”
這個時候還沒什麼雙休寒暑假一說，最多是農忙的時候放假，學生幫家裡種完田再折返回學校上課。
鄭副校長雖然嘴上客套，嘴角已經不受控制勾起，畢竟誰不喜歡聽好話。
這一路就連葉瑾都沒忍住偷偷瞥了顧南枝好幾次，他這個能說會道的小媳婦，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和鄭副校長熟悉了。
下車的時候，鄭副校長對顧南枝一口一個妹子，親暱得彷彿是一家人。
葉瑾本來還想在車裡等顧南枝，沒想到顧南枝對他勾勾手。
他小跑過來，“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你跟我一起來。”
到了校長辦公室，馮峰瞧見顧南枝來，立刻露出一個笑。
“顧同學來了，快進來。”
瞧見她身後跟著高大的男人，有些疑惑。
“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丈夫葉瑾，他文化上有些造詣，所以我想讓他過來幫幫忙。”
葉瑾：誰？我？
他甚至沒上過小學，一年之前還不會寫字，握筆都是顧南枝教給他的，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在文化上有造詣了。
“歡迎歡迎。”
看在顧南枝的面子上，校長對這個家屬還是十分給面子，招呼人進來。
“葉同志，這次的演講稿十分重要，是講給領導聽的，請問你有沒有什麼思路？”
顧南枝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嚴肅向葉瑾開口問道。
葉瑾微微挑眉，和顧南枝交換一個眼神。
兩人心有靈犀，基本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默契不是別人能比得了的。
他咳嗽一聲，筆尖在紙上寫寫畫畫，過了十來分鐘，還真讓他寫出一個思路。
馮峰有些好奇地接過去，眉頭越蹙越緊。
“您覺得怎麼樣？”鄭副校長試探地問道。
馮峰一擺手，“你先別說話。”
看他模樣，臉色陰沉，眉頭緊蹙，顯然葉瑾寫的東西他不滿意。
葉瑾是顧南枝丈夫，鄭副校長看在顧南枝面子上，也要為葉瑾說幾句好話。
“他們都是年輕人，文化造詣肯定沒有那麼高，思路可能也沒那麼好……”
“好！”
“啊？”
校長忽然出聲把鄭副校長嚇了一跳，他不確定地出聲，“您是說……”
“人才啊。”
馮峰一把握住葉瑾的手，用力上下搖晃了一下，“這是看過最精彩的思路，還引用了不少領導人精彩的語錄，這麼年輕，沒想到這麼優秀。”
他看著葉瑾的神色也滿意了起來，“你看著這麼年輕，考學了沒有？”
顧南枝恰當開口，“他和我一樣，上到初中就發生那種事了，檔案也沒了，正準備下年高考呢，可是學籍的事……”
“這是個麻煩，不如這樣，我給你找找關係，先參加小升初考試，如果成績不錯，在初升高，到時候直接來一中，其他成績怎麼樣？”
顧南枝拍拍胸口，“他是我輔導的。”
“那肯定就沒問題了，挺好的小夥子，可不要耽擱了啊，好好學習，明年肯定能考上。”
馮峰心中美滋滋，覺得自己撿到一個寶貝。
狀元輔匯出來的學生，肯定也不差，他們一中的升學率有保障了！
鄭副校長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
“校長，咱們先看演講稿吧。”
兩人一轉頭，顧南枝已經刷刷刷地寫了二百字的開頭，她頭也沒抬，認認真真。
兩人也不敢打岔，走到門口。
“校服的事弄得怎麼樣了？”馮峰關切地問。
“最先敲定了幾套，先讓服裝廠那邊趕製出來，最晚下午就能將樣品送過來給您過目，您敲定了，那邊就開工。”
馮峰點頭，“好，幹得不錯，這件事要是成了，咱們一中肯定能更上一層樓，有資金就能聘請更多老師，教更多學生，為國家培養更多人才了！”
這段時間馮峰笑得比前半生加起來的次數都多，整個走廊都回蕩著他哈哈哈的笑聲。
還是鄭副校長提醒，“校長，小點聲，別打擾了顧同學寫演講稿。”
“對對對。”
馮峰捂住嘴，將笑又壓了回去。
顧南枝寫作的速度很快，一下午的時間，演講稿初步已經定下。
眾人剛坐下歇一會兒，服裝廠的人已經將校服樣衣送過來。
顧南枝直接在學校裡找了幾個男同學女同學，穿上校服展示風貌。
“校服主要以運動服為主，寬鬆，方便學生學習運動，主體顏色是深藍色，搭配紅色的袖子，還有藍色的袖子，黃色的袖子，撞色設計，不顯髒的同時還多了一些生機和活力，校服布料厚實，就算學生畢業，這些衣服依舊可以穿。”
幾個學生也覺得新奇，手輕輕摸著校服。
他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衣服好不好，質量怎麼樣，直接就能摸出來。
這種校服材質，有點像國營百貨商場裡的中山裝，她還記得上次看見這衣服，在國營百貨公司的售價好像是……四十五塊錢。
她心裡一緊，試探地問，“這衣服多少錢？每個學生都必須買嗎？”
顧南枝開口，“衣服三十塊錢，由我承擔十五塊，學校承擔十二塊，你們只要花三塊錢，就能買到這樣一身衣服。”
“真的？”
幾個學生明顯是不相信的模樣，三塊錢連一件襯衫都買不來，這可是一整套衣服啊！
“沒錯，如果你們花超過三塊錢，就去教育局和公安局告我，我是枝枝工廠的廠長。”
“枝枝工廠！”
學生聽過這個新工廠，聽說前段時間不少領導都去了那個領導的開業儀式。
事情以訛傳訛，變成顧南枝是一個十分有背景的人，整個京都的領導都給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