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想的比徐梅梅多，幾番權衡利弊之下，還是同意讓顧南枝和王海苗見面。
“謝謝姑父。”
劉大頭遇見顧南枝好像就被降了智，顧南枝開口，他才從陳桂的壓力中剝離出來，緊跟著開口。
“謝謝姑父，我爸派車過來，就在樓下等著。”
“嗯。”
陳桂不苟言笑，立在那頗具壓力。
車徑直向國營飯店駛去，穩穩停在門口。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天色擦黑，街道上沒什麼人，都各回各家，吃飯睡覺。
安縣晚上還營業的地方不多，國營飯店算是一個。
只是瞧著其他人已經躺平，自己還要工作，飯店裡面的服務員怨氣比鬼還大。
特別是生意還不錯的時候。
“你好，請問還有包間嗎？”
“沒有沒有。”
服務員不耐煩擺擺手，頭也沒抬回應。
“齊秘書？”顧南枝疑惑出聲。
齊廣財聽見身後聲音，扭頭看去，瞬間腿發軟。
下午王海苗叫他定包間，他一時之間忙碌到忘記，想起來的時候就緊趕慢趕的到了國營飯店。
結果現在沒有房間，他記得不行，一轉頭還看見副鎮長就站在顧南枝身後，那一刻他嚇得魂都飄了。
“怎麼不進去啊，是在點菜嗎？那我可要點兩道我愛吃的。”
顧南枝說著上前，齊廣財剛想要解釋，就聽見顧南枝和剛才的那個態度不好的服務員熱情說道。
“李姐，今天怎麼是你值班，我孫姐呢？”
顧南枝說話太過親暱，而且好像認識她的模樣，李姐疑惑抬頭，“你是……”
“我是孫姐親戚，她還和我提起過你好幾次，不然我也不會一下就認出您來，今天和副鎮長、農機廠廠長吃飯，我姑父便讓我過來湊湊熱鬧。”
“你姑父是……”
“副鎮長啊，李姐咱一會兒敘舊，還有包間嗎？”
聽見對方是副鎮長，服務員立刻掛上笑臉，隨後有些為難。
“倒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實在是包間都訂出去了，只能等明天了。”
顧南枝也發愁的嘆口氣，“可是我姑父好不容易有時間，聽說要發展安縣經濟，說不準到時候還給工人漲工資呢。”
事關自己的利益，服務員也有些著急，“那咋辦。”
顧南枝眼睛一轉，“我記得你們有員工內部的桌子，我姑父雖然是副鎮長，但是為國為民，不喜歡勞民傷財，最好能低調一點，你們內部的餐桌正好符合我姑父的意思，不知道李姐能不能行個方便？”
“那有啥不行的，我去收拾收拾。”
齊廣財已經措好辭，剛要和陳桂道歉，就見顧南枝對眾人招招手。
“齊秘書，你點的菜也太好了，都是家常小菜，不奢靡，符合幹部樸素的標準，齊秘書聽說包間都滿了，剛才服務員李姐想要協調讓出一間包間，齊秘書拒絕了，說官員是為人民服務的，不能給人民添麻煩，所以協調了員工內部的桌子。”
顧南枝說話滴水不漏。
陳桂滿意點頭，“不錯。”
齊廣財舒了一口氣，對著顧南枝感激點點頭。
“是我來晚了。”
王海苗從後面走過來，看見顧南枝，他對點頭，“顧同志。”
幾個人一起向裡面走去，陳桂驚訝，“海苗，你也認識小顧？”
“認識。”
王海苗簡單將他和顧南枝是怎麼認識的告訴陳桂，陳桂聽了更加滿意。
“我之前還擔心帶個陌生人來你不適應，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有這樣的淵源，既然如此，南枝那丫頭想要幫你解決受傷工人就業問題，這樣既緩解你們工廠壓力，還能幫助工人再就業，一舉多得。”
王海苗抬眸看了顧南枝一眼，顧南枝瞧著豐腴了一些，肚子也大了許多，看起來更有母性了。
低頭給他們倒水的時候，總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藉著喝水的姿勢，王海苗喉結上下滾頓。
“很好，顧同志也是一個好同志，如果有什麼需要農機廠配合的，我義不容辭。”
“要說困難我還真有一個。”
顧南枝向來大蛇順棍上，從來不會做好事不求回報。
做好事就是要等著對方回報。
“陳副鎮長，王廠長您們知道，現在經濟形勢放開了，但是北方市場依舊沒有那麼繁榮，難免有人嚼舌根。”
八十年代初就已經有個體工商戶了，現在政策已經確立，只等過兩個月開始實施。
現在顧南枝屬於‘無證經營’，而且規模這麼大，難免有人眼紅，背後搞事。
陳桂思考一瞬，“你們這家廠子可以先掛在殘聯旗下，這種正向的工廠，不會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
有了陳桂這句話，相當於給顧南枝一個護身符，想要動她的廠子，就要考慮考慮會不會得罪陳桂。
“謝謝陳副鎮長。”
有顧南枝在，這段飯吃的賓主盡歡，雖然環境不如前面包間的好，但是伙食一點不差。
十多斤的江魚分成兩半，紅燒魚頭，魚身打成肉丸子，又鮮又香。
還有豬蹄子，白灼蝦……
國營飯店的大廚用盡了渾身解數做了這麼一桌子。
陳桂又和王海苗說了幾句，無非就是引進什麼機器，什麼圖紙，顧南枝聽不懂也沒插話，只默默添茶倒水。
越發襯的旁邊劉大頭像廢物。
劉大頭坐立難安，過了一個小時，宴席這才散了。
齊秘書去開車，顧南枝送王海苗出國營飯店。
“謝謝王廠長的配合，我們殘聯和政府會記得您的付出的。”
扯著大旗好辦事，顧南枝從頭到腳把王海苗誇了一通，直將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人誇的渾身不自在。
“你這也是為我解決煩惱，按道理我應該謝謝您。”
“咱們兩個就不要謝來謝去的，要是王廠長真的想感謝我，我記得老農機廠還有個大院吧。”
顧南枝摳摳手指，“我和陳副鎮長說了，他要找報紙報道這件事，你說我們還沒工廠地址，這樣其他人會不會覺得農機廠和殘聯這次的合作是兒戲啊。”
她一臉我這是為你著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