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推進病房。”
“好嘞。”
劉貴將人帶到病房，主動關上門。
周路跟在後面，他一隻手捂著傷口，有些擔憂。
“劉大夫，那位老人家行嗎？我怎麼之前沒見過他？他醫術行嗎？”
劉貴利落拿起止血鉗，“你當然沒見過，我岳父輝煌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就算是領導級別的，我岳父都不一定出手，小顧同志有救了。”
“那就行。”
周路放鬆下來才覺得疼，他齜牙咧嘴。
“顧同志是為了救我才暈倒了，要是她出什麼事，我還怎麼活。”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還不忘詢問王欣。
“外面情況怎麼樣？”
“別擔心，”王欣嘴角抽搐一下，“順利的有些異常。”
準確的說他們的準備都沒怎麼派上用場，剛才混戰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不少小混混，手裡拿著板磚和棍子，直接將那夥人販子撂倒了。
宋老六聽見外面動靜不對，想要跑，被兩個賣下水的摁下了。
最後一群小混混拖著宋老六去公安局報案，順便舉報剩餘黃金藏匿的地點。
他們沒耗費一兵一卒，唯一受傷的就是胳膊擦傷的周路了。
他拍拍周路的肩膀。
“別惦記任務了，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門內，顧南枝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猛戳她的穴位，疼得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滿頭花白的小老頭蹲坐在她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見她醒過來，小老頭這才滿意點頭。
“醒了。”
“不然呢？”
吳兵瞪大眼睛，從來只有他懟人的份兒，還從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火蹭地升起，念在顧南枝做的豬頭肉份兒上，他強壓下心裡的不高興，‘哼’了一聲。
“我救了你，你就是這種態度。”
顧南枝心臟還有些不舒服，她微微撐著胳膊坐起身，靠坐起來的時候，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她明白自己的病可能嚴重一些，葉瑾的反應太反常，即便顧南枝沒刻意打聽生病的事，她多少也有猜測。
“我病的很嚴重嗎？”
她手輕輕撫摸上隆起的肚皮，孩子越來越活潑，她能時不時地感受到胎動。
上輩子失去了這個寶貴的孩子，是顧南枝一生的痛。
她想好了，即便自己心臟問題嚴重，也要生下這個孩子，起碼能親眼看看自己的孩子，親親他的小臉，告訴她，媽媽愛她。
她眼眶通紅，抬頭看著面前的小老頭。
“我……”
“對於別人來說嚴重，對於我來說就是好好調理就沒問題的小病。”
剛醞釀出來的情緒卡在喉嚨裡，顧南枝難得溫情一次，被小老頭打斷。
“啊？我不用死了？”
“哪兒個庸醫說你要死了，只要從今天開始，日日施針，配合我開的中藥調理身體，多則三年五載，少則一年幾月就痊癒。”
吳兵有這個自信。
顧南枝拉著吳兵的手腕，“神醫啊，那診金多少錢？我雖然是個貧苦人家的孩子，不忘記國家的教育，隻身來到鄉下建設祖國，是個好青年，但這段時間也稍微積攢下一點小錢。”
“豬頭肉。”
“啥？”
顧南枝眨巴眨巴眼睛。
吳兵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你做的豬頭肉好像挺好吃。”
“嗨，這算啥。”
顧南枝想起剛才半昏迷半清醒的時候，似乎聽見吳兵是劉貴的老丈人，劉貴來她這買下水的時候就說過，這個老丈人什麼都不愛，就愛吃。
她眼睛一轉，“豬頭肉算什麼好吃的，我會的可多了，什麼鍋包肉，酸菜魚，糖醋里脊，老鴨湯，冰粉，奶茶，清涼補，只有你沒聽過，沒有我不會做的。
您要是跟著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頓頓不重樣。”
門外。
劉貴隱約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吳兵性情乖張，一言不合就甩袖子走人。
顧南枝不過一個小丫頭，沒遇見過這麼難纏的，肯定應付不了。
要是讓吳兵不高興了，那個小老頭肯定給顧南枝甩臉色，病也不治了。
他擔心顧南枝，在門口轉了好幾圈。
周路就坐在門口，“劉大夫，你驢拉磨呢。”
“你這個小同志，年齡不大，說話怪難聽的。”
周路撓撓頭，“您要是擔心，進去看看不就成了，您幫我看看顧同志到底怎麼樣了，我還是不放心任務，就先走了。”
劉貴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害怕老丈人，他咳嗽一聲。
“我怕打斷治療。”
周路豎起耳朵聽了聽，“沒事，結束了，顧同志和那個老同志在說話呢。”
他拍拍劉貴的肩膀，“辛苦您了，劉醫生。”
今天整個縣城都瀰漫著一股不安的氣味，街道上行人很少，來往都是公安和穿著便衣的人。
周路小跑出去加入他們，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街道上。
劉貴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
“爸，南枝就是個小丫頭，你別為——”
難字還沒說出口，他就看見向來一本正經，臉上沒過多表情的吳兵正笑呵呵和顧南枝說話。
猛地被打斷，他轉頭不高興。
“你進來幹啥？”
“我……”
我應該在病房外，不應該在病房裡。
“爺爺，你別這麼兇，都嚇著你曾孫子了。”
顧南枝晃了晃吳兵的胳膊。
“爺爺！曾孫子！”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劉貴的三觀不斷的崩塌。
“誰？誰爺爺？誰孫子？”
吳兵不高興，“難不成你是爺爺我是孫子，這麼大的人了，說話還不如南枝丫頭好聽。”
“那是因為說話的物件是醫科聖手吳爺爺，我從小最想成為的就是您這樣的人，您就是我的偶像，爺爺，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我給你炒豬口條吃。”
差點同意了，吳兵理智回籠。
“你還病著，身體要仔細調養，今天我回去給你開個方子，讓劉貴給你熬藥，吃了爺爺的藥，保準你母子平安。”
“爺爺你真好，等孩子出生了，我第一個教他說的話一定是爺爺。”
顧南枝說話不要錢的甜，哄得劉貴高高興興的。
他拍拍顧南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