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財富就在你們自己手裡，能賺多少錢都看自己的。”
每天早上第一頓，都是顧南枝貼心畫的大餅。
二百斤的下水滷完省了一百五十斤左右，一人五十斤左右。
顧南枝和葉瑾依舊到歌廳前面的廣場上。
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瞧見兩人靠近，面露兇光的衝過來，搶過葉瑾手裡的木桶。
‘打劫了’兩個字顧南枝還沒吼出來，牛大膽已經湊過來。
“大大大大大嫂，我們還幫你、你們幹活。”
不等顧南枝說什麼，牛大膽已經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賣賣賣、賣豬下水了！趕緊都他媽、他媽的快點賣！”
那樣子不像做生意，倒像是想要從路過人口袋裡面搶錢。
啪——
後腦勺被打了一下，二柱子跳起來給他一巴掌。
“你是要賣貨還是打劫，給我笑！”
一群小混混扯動嘴角，露出來的笑比哭還嚇人。
“滾。”
葉瑾已經有些不耐煩，厲呵出聲。
顧南枝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別生氣，都是自己兄弟。”
她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葉瑾瞭解顧南枝，她笑的越甜美，說明心裡越在盤算著什麼。
周圍幾個小混混感動看過來，顧南枝湊到葉瑾身邊低聲。
“安縣的人口還是太少，以後讓他們去附近的鎮子賣下水，反正不用白不用。”
顧南枝覺得自己機智的一批，連鎖不就是這麼開啟市場的嗎？
她漂亮的一雙鹿眼彎成了月牙，對著一群小混混開口。
“嫂子帶著你們賺錢好不好？”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用力點頭。
“嫂子，咱是去仙人跳還是打劫？我知道有一條路最近有些亂，總是有人搶劫，咱們趁亂也賺上一筆。”
“打劫能賺多少錢？”顧南枝問。
“打劫一次能有幾毛錢，幸運的話還能有糧票肉票什麼的。”
“一天最多打劫五個，最高能賺一塊錢對嗎？”顧南枝問。
幾人弄不清顧南枝想要做什麼，下意識點頭。
“你們今天跟著我，我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的賺錢。”
顧南枝一個眼神望過來，明明瞧著只是個柔弱的女人，他們下意識聽從顧南枝的命令，後退了好幾步，蹲在樹叢後面，只露出六七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攤位。
“下水，熱騰騰的下水，美女帥哥，你們看著真登對啊，是要去唱歌嗎？”
這個年代的人還十分淳樸，還從沒人當著人的面叫美女帥哥。
年輕的男女被調侃，有些不好意思停下腳步。
男人撓了撓後腦勺，“我們還只是同事。”
“那就是未來是一對了，要給你未來老婆買點下水嚐嚐嗎？”
女人羞澀站在男人面前，聽見顧南枝賣的是下水，剛想拒絕，忽然鼻尖嗅到一股特殊的香味兒。
“這真是下水？”
“美女我騙你做什麼，我這下水和別人的可不一樣，京都都未必能吃到，你要不要嘗一嘗？”
女人還沒說話，後面響起腳步聲，有個男人小跑過來。
“同志，下水，下水給我裝三份，我回去和岳父喝酒，當個下酒菜。”
他岳父向來看不上他，對他討好不為所動，唯獨好一口吃的。
“昨天你都賣光了，今天我老早就來，還有嗎？”
顧南枝點頭，“當然有，大哥你來的早，我剛開張，照例多給你一塊肺。”
“謝謝謝謝。”
男人遞過來九毛錢。
九毛錢也不算小錢，都能買小一斤大米了。
情侶中的男人試探出聲，“同志，這下水真這麼好吃？”
男人穿著中山裝，瞧著好像是領導的打扮。
劉貴點頭，“可不是，”他轉身指著烏泱泱往這邊來的人，“你們快買吧，來晚了就沒有了。”
兩人見狀立刻掏了三毛錢買了一份。
剛拿到下水，就有十多號的人衝過來，把他們擠到了最後面。
“同志給我一份下水。”
“我也要一份，我倒要看看有多好吃。”
昨天但凡買到的都竭力向周圍人推薦顧南枝的下水多好吃，描述的和仙丹是的，自然勾起了沒吃到人的好奇心。
眾人一直瞄著廣場，顧南枝身影一出現，就有不少人衝過來。
“慢慢來不著急。”
葉瑾高大的身影擋在顧南枝身側，免得她被人衝撞到。
他剁下水，顧南枝給顧客盛，收錢，夫妻倆個配合的極好。
“同志，給我一份下水。”
人群裡擠進來一個男人，目光灼灼盯著木桶。
“好咧。”
男人抬頭，驚喜，“顧同志，又是你好巧啊。”
“劉大頭同志？”
是熟人，顧南枝給劉大頭的份額格外的多。
“同志，您保衛一方平安辛苦了。”
劉大頭有些不好意思，給了顧南枝五毛錢。
“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我聽說這次的十佳市民裡有你，過段時間訊息可能到你們村子裡，到時候表彰大會你記得來啊。”
“還有這好事。”
顧南枝有些驚喜。
“對了，”劉大頭壓低聲音，“草叢裡面有幾個小混混總是盯著你，可能想要搶劫，一會兒用不用我送你？”
劉大頭隱晦地指了個方向，顧南枝看過去，心裡一陣失笑。
那群混混偽裝的也太差，直接讓人看穿了。
“不用，我們認識。”
顧南枝都這麼說了，劉大頭接過下水，盯著葉瑾探究的眼神，快速後退。
“謝謝你的下水，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過半個小時的工夫，他們五十斤下水都賣光了。
“那邊怎麼了？”
楊愛媛和同事一起逛街，看見不少人圍在一起，好奇開口。
一個女工向那個方向看過去，立刻開口。
“我知道，聽說最近有個人在廣場賣豬下水，那玩意臭烘烘的，我看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去買。”
“就是，”一邊的女工笑嘻嘻的應和了一聲，“現在什麼都能拿出來賣錢了，反正我不會吃。”
下水？
楊愛媛下意識想到在白可那吃到的下水，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之後她在國營飯店和自己工廠的食堂都嘗過，再沒吃過那麼好吃的豬下水。
“咱們過去看看。”
“啊？愛媛，你該不會愛吃那種東西吧，那都是窮人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