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是不是你背後搗鼓我，你自己心裡有數，今天這事沒那麼容易完事！”
孫紅是個大嘴巴，她知道的事，基本上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嫂子！嫂子！”
趙翠蘭扶著炕沿叫了幾聲，孫紅早就不見了蹤影。
她跌坐在炕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媽，顧南枝不能不幫忙，咱們琢磨琢磨。”
陸澤聲音沙啞可怖，一隻露出來的眼睛通紅，充滿算計。
隱約之間他好像覺醒了什麼記憶，屬於他的，上輩子的記憶。
顧南枝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襯托出他的，顧南枝必須心甘情願為他奉獻。
他瞥了孫紅一眼，孫紅已經出了葉家院子，罵罵咧咧走遠了。
顧南枝向外張望了一些，收回視線。
“快洗，動作別停，今天有五副下水呢。”
幾個人從下午回來就開始搓大腸，從天亮搓到天黑。
累的腰痠背痛，才勉強搓洗完了三副。
實在幹不動了，善於剝削的顧南枝才開口。
“大家先休息休息，一會兒接著幹。”
這一塊錢的工資果然沒這麼好拿。
衛城錘了錘後腰，腳步漂浮的走向廚房，嗅到廚房裡面紅燒肉的味兒，整個人這才算活了過來。
顧南枝幫忙盛飯，走到葉瑾身邊的時候低聲。
“西山村都是麻煩事，現在咱們手裡有錢，不如琢磨琢磨去城裡買一套房子，乾脆去安縣好了。”
顧南枝說的也是葉瑾想的，西山村環境不怎麼樣，還有葉家人在。
他倒是沒什麼，可葉家人總是過來找麻煩，顧南枝也受不了。
“我琢磨琢磨。”
現在房子不是那麼好賣的，住招待所都需要介紹信。
不過葉瑾有自己的路子，可以搞定。
至於西山村的房子顧南枝也打算留著，宅基地是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後來要不了多久，西山村會開發，有一條公路從這裡穿過，大半個村子都拆前了，能有不少錢。
說來除了做生意，買房子也是個路子。
後來房地產行業飛速發展，如果趕在房地產低迷的時候多買兩套，後半輩子不用努力直接躺平也可以了。
兩人拿著大飯盆上了桌，一行人都餓極了，直接來了個餓虎撲食。
“明兒我和葉瑾依舊去廣場，你們去火車站，如果白天賣不完，等工人下工的時候，咱們到一道街去叫賣。”
本來幾個大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當街叫賣東西，見顧南枝一個姑娘家落落大方，他們也只能忍著羞恥答應下來。
“一會兒我和葉瑾去後山劈竹子，再弄一點竹筒和竹籤，明天早上賣完黃鱔就開始正式營業。”
“現在一小步，未來成功一大步，大家能不能發財就看自己的了。”
在沒有PUA和畫大餅的年代，顧南枝的招數尤為的好用，特別是缺錢的趙向東，嚥下嘴裡的紅燒肉，猛地站起身。
“嫂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幹，不辜負你的期望。”
“很好，趙向東現在是我的最佳員工，除了今天工資之外，再給你五毛錢獎勵，明天誰買的最多，可以格外獲得五毛錢獎金。”
不說衛城，就連劉畏都可恥的心動了。
洗完了大腸，三個男人各回各家，顧南枝的工作才開始。
根據昨天晚上的經驗，她又對配方作出一點更改，多加了一些花椒大料，還有她炸的辣椒醬。
又香又辣。
依舊是用的昨天的滷水為底，只是加了一點山泉水。
滷水這東西，不會壞，而且越煮越入味。
一口大鍋煮不了四副下水，葉瑾跟著衛城去衛家借了一口鍋。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衛大娘的大嗓門。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是不是相親黃了，沒臉回家了。”
她罵完才看見葉瑾也跟著，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阿瑾也來了，吃飯了嗎？”
那語氣溫柔的，聽得衛城心裡酸酸的。
“您是我媽還是瑾哥的媽，怎麼對瑾哥這麼好。”
“去你媽的。”
衛大娘張口就是鳥語花香，“你要是有阿瑾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對著葉瑾又露出溫和的笑，表情轉換堪比換臉。
“阿瑾過來有啥事嗎？”
“衛嬸子，我想借你們家大鐵鍋用用。”
“行行行，拿走拿走。”
把葉瑾送走，衛大娘才找到機會揪起衛城的耳朵。
“你相親到底怎麼樣？人家姑娘相中你了嗎？”
衛城有些一言難盡，“說不好，沒說相中，也沒說沒相中，反正情況就是這個情況，我也拿不準，不如你去問問那個姑娘。”
“你個廢物，你要是能有阿瑾那小子一般讓我省心就好了。”
被親媽這麼說，衛城也不生氣，笑呵呵湊上來，從口袋裡面摸出兩塊錢。
“今天的工錢，媽你存著給我娶媳婦。”
“這還差不多，滾遠點，身上怎麼臭烘烘的，這樣人家姑娘相中你才有鬼了。”
接過錢衛大娘吃了一驚，“怎麼今天這麼多。”
“嫂子找到個新路子，正好最近黃鱔不好收了，我們準備賣豬下水。”
“下水？”
衛大娘動作一頓，“那玩意有人買嗎？”
“有沒有人賣錢不是到手了嗎？我就聽你的，好好跟著我瑾哥混，嫂子說了，以後錢多多的有。”
衛大娘還是心裡存疑，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誰會吃那騷烘烘的東西。
她搖搖頭，任由兒子折騰，一大早天還不亮就出了門。
驢車上也沒那麼多黃鱔了，只有幾百斤，這還是從附近幾個村子收上來的。
葉瑾坐在驢車上，“明天開始咱們就不供應黃鱔了。”
“天越來越冷，不過不用送貨了，以後就能多睡一會兒了。”
衛城打了個哈欠。
他們賺的錢多，同樣也付出同樣的辛苦，起早貪黑，披星戴月。
把黃鱔送到各個廠子，葉瑾叫起顧南枝，幾個人在黑市旁邊的攤子吃了頓素包子。
顧南枝啃著沒什麼油水的包子，腦子裡已經開始預設出無數賺錢的路子。
比如下水餡的包子……
吃飽喝足開始幹活，他們一行一共五個人，顧南枝自然和葉瑾一起，劉畏帶著趙向東去汽車站，衛城在人流量最大的一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