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瞧著小姑子眼含春光的模樣,馬範萍就知道楊愛媛動了心思。
面對公婆最寵愛的小女兒,馬翠萍也只能不鹹不淡的提點一句。
“人家有物件了。”
楊愛媛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又不是不讓離婚,我就不信了,我家庭條件這麼好,好會有人拒絕我。”
她有些嬌俏的對楊建國撒嬌,“哥,你說對不對?”
楊建國笑一聲,“我妹妹當然要最好的男人才能配的上,”他轉頭問馬範萍,“那人家裡在哪兒,是什麼情況。”
聽見楊建國對感情無所謂的態度,馬範萍就生氣,她沒什麼好氣的開口。
“就是鄉下普通人,如果愛媛不介意,嫁到鄉下賺工分去也行。”
說著抱著罐子走出家門,去食品廠了。
楊愛媛跺跺腳,“哥,你看嫂子。”
“你嫂子就那樣,你要是實在喜歡,哥去給你打聽打聽,要是家裡實在窮就算了,哥認識幾個廠子的領導,給你介紹個正式工。”
“誰稀罕那些正式工,一個個的那麼矮,長得也不好看。”
她託著下巴看著家屬院門口,葉瑾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眼前不斷浮現,而且葉瑾穿著雖然普通,但談吐幽默風趣,而且搬罐子的時候,還能瞧見衣服下隆起的肌肉。
她臉頰不自覺浮上一層紅暈。
葉瑾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了,蹭了同村人的驢車,回到了西山村。
一來一回,葉瑾身上的汗都把衣服浸溼了。
顧南枝拿著涼白開湊過來。
“阿瑾你對我真好,要是別人肯定不願意幫我送貨,離開你誰還這麼寵愛我。”
葉瑾的疲憊一掃而空,他摟住顧南枝的腰身,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那可不,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這麼好。”
誇獎兩句就開始開染坊。
“那你可要好好保持,爭取穩坐世界上第一好男人的位置,別給我丟臉。”
“成。”葉瑾一口應下。
“那好男人這個時間該去做什麼?”
“做飯唄,你等著,馬上就開飯。”
幾句話把葉瑾哄得服服帖帖,顧南枝舒服坐在屋門口,過堂風吹過,吹走了悶熱的空氣。
看著空曠的田地,顧南枝開始琢磨馬範萍的那件事。
若是不能行也無所謂,就當那二十斤糖還了馬範萍給她買衣服的錢,若是成了,那就是一筆大買賣,他們口袋裡能多不少錢。
等上山下鄉政策取消了之後,他們便搬到城裡,到時候攢些錢,再回京都,搶會父母留給她的遺產。
顧南枝的戶口還在京都,到時候還能將葉瑾的戶口一併遷過去。
京都的教育全國頂尖,能給她的孩子最完美的教育機會。
顧南枝總算體會到那句話。
父母愛子女,為之計之深,謀之遠。
正想著,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趙翠蘭站在門口張望,瞧見顧南枝坐在門口,便端著婆婆架子走到院子裡。
大青‘呼’地站起身,背上的毛都炸開了。
顧南枝摸了摸大青的腦袋,示意它冷靜。
“您有事嗎?”
趙翠蘭訕訕,“沒事就不能過來找你們了,這是我兒子家,就算是分家了,我們也是一家人。”
對著這個人顧南枝太瞭解,無利不起早,往死了壓榨葉瑾。
顧南枝對趙翠蘭沒什麼好臉色,神色始終淡淡的。
往日早就指著顧南枝鼻子罵了,今日趙翠蘭卻坐在她身邊,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教導。
“男人不能進廚房的,不然運勢會不好,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你雖然懷了孕,還是要照顧葉瑾。”
聽聽這話!
顧南枝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葉瑾都把她當成眼珠子一樣疼,趙翠蘭算什麼,還教育上她了。
顧南枝皮笑肉不笑。
“是嗎?”
趙翠蘭還沒來得及回應,她繼續。
“那葉耀祖連廚房都沒進去過,不知道他現在運勢好成什麼樣?是不是都成萬元戶了。”
顧南枝專門向人心窩子戳,一下就戳到趙翠蘭的面門。
她臉色陰沉不好看。
想到來的目的,還是按捺下想指著顧南枝鼻子罵的衝動。
“你這個孩子,我這是為了你好,葉瑾本來就沒什麼大出息,現在找到賺錢的門路,沒人幫他我看著著急啊。”
顧南枝瞬間明白她來的想做什麼了。
她不動聲色,著急的卻是趙翠蘭。
她輕輕咳嗽一聲,知道葉瑾看似好說話,實則認準一件事悶頭走到黑。
別看之前對他們那麼縱容,自從分家的那一刻,他和葉家就斷了。
趙翠蘭有些後悔。
“葉瑾是你男人,你怎麼忍心看他那麼辛苦的,他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顧南枝無所謂,“那不是還有他兩個兄弟幫忙呢嗎?”
“那始終是外人,要帶著血緣的親兄弟才能向一處使力,耀祖看他哥辛苦,心疼死了,想要過來幫忙,又怕他哥惱火之前的事,所以讓我過來問問。”
“問什麼?”
顧南枝主打一個句句有回應,句句沒著落,釣的趙翠蘭心裡著急,直接脫口而出。
“這麼賺錢的事不能便宜了外人,咱家你弟弟,你妹夫,還有葉家的親戚,你們發達了可不能不管他們啊,傳出去那不是讓別人笑話你們嗎。”
她壓低聲音,“而且我聽說了,知青點的那些小蹄子也偷偷開始做生意,賣黃鱔了,你們可千萬別犯渾,把生意交給家裡打理才是最好的。”
顧南枝就呵呵了,她犯渾才會把生意交給他們。
“不就是倒騰黃鱔嗎?咱又不是城裡的工廠,還僱傭人做,你要是動心了,也去河裡摸黃鱔去城裡賣唄。”
“你這是什麼態度!”
他們就是不敢,不知道門路才找上門來。
畢竟之前傳說葉瑾被公安扣下一天,誰知道他們去賣貨會不會也被扣下,扣上個投機倒把的罪名,那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之前她壓著嗓子說話,廚房做飯的葉瑾沒聽見,她低吼一聲,葉瑾扔了鍋鏟大步走出來。
“你怎麼來了?”
他人高馬大橫在那,十分具有威懾力。
趙翠蘭嚥了咽口水,又覺得自己一個娘,害怕兒子傳出去丟人,便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