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範萍衝上去抱住葉瑾,葉瑾蹙眉。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沒法下手推開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被當成流氓罪抓進去。
白可趁機衝過去,用力拉扯顧南枝的衣服。
刺啦一聲,袖子被白可扯破,顧南枝白皙的胳膊上留下兩道抓痕。
“把孩子放下!”
回應白可的是一聲孩子的哭聲。
大柱張口吐出一顆圓圓的糖,咕嚕咕嚕滾在馬範萍的腳邊。
她這才知道孩子是被糖果卡住了喉嚨,喘不上氣來。
白可沒注意到,頤指氣使的瞪著顧南枝。
“敢在百貨公司偷孩子!你就等著被抓起來吧!”
“誰!誰偷孩子!”
一個穿著公安衣服的人擠進來,顧南枝抬眸看去,來的還是個熟人。
葉瑾推開馬範萍,把顧南枝護在身後,蹙眉。
“說我們偷孩子你有證據嗎?我媳婦懷孕了,自己就能生,偷你的做什麼?”
看見顧南枝胳膊上的抓痕,他眼中翻湧的都是戾氣。
“就是……”
“同志這是個誤會。”
白可話說了一半就被馬範萍打斷,她有些詫異轉頭。
周圍人看著事情翻轉,也沒七嘴八舌作證,默默看著熱鬧。
馬範萍拉著大柱,“孩子剛才被糖卡住嗓子了,這個同志剛才可能是在救孩子。”
大柱抽噎著,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了。
他點頭,抬頭看著顧南枝,又有點不好意思。
“是,是姐姐勒著大柱這裡,然後大柱一下就能呼吸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怎,怎麼可能。”白可訕訕。
“怎麼不可能。”
顧南枝剛才救人的時候,白可就一直打斷,如果孩子真的被她搶走,後果不堪設想。
剛才顧南枝忙著救人,現在才抬頭看白可。
她莫名覺得白可的模樣有些熟悉,特別是明明是她犯錯,被人指責的時候卻紅了眼眶,做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反倒襯的像顧南枝咄咄逼人。
綠茶味兒太濃了。
白柔就是這般模樣,兩人乍一看像是親戚。
“你是醫院的,怎麼連急救法都不知道。”
白可扭頭看了一眼馬範萍,現在還嘴硬。
“一句話不說就上來搶孩子,誰知道你是什麼人,說不準你就是個拍花子,見事情敗露,才裝作救人的樣兒。”
“顧同志?”來的公安同志出聲。
剛才劉大頭正一本正經的和‘被害者’溝通,沒注意到顧南枝,她一開口,劉大頭才覺得聲音有些熟悉,扭頭看去,正是給他寫感謝信的顧南枝。
他這輩子就算忘記自己親爹叫啥,也忘不了第一個給他寫感謝信的顧南枝。
他當場拍著胸脯對馬範萍保證。
“這位同志是公認的好同志,我敢打包票。”
馬範萍點頭,“我相信這位同志,剛才發生的都是誤會。”
她抱著孩子對著顧南枝點頭,“同志,我叫馬範萍,是食品廠的主任,剛才誤會,把你衣服拉扯壞了,我賠給你一件。”
“沒關係,孩子沒事就好,如果真被這位女同志拉開了,那就慘了。”
顧南枝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剛才白可那麼誣陷她,她光顧著救人沒懟回去,現在得著機會,當然要過過嘴癮。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是醫院的,如果是,還請您努力學習相關知識,醫院那可是救人命的地方。”
被顧南枝點了,白可臉上有些掛不住。
“馬姐,我……”
“你醫院應該還有事吧,就不勞煩小白你跟著我了。”
馬範萍對白可的態度肉眼可見的冷淡下來,白可也沒臉繼續在這,咬唇看了馬範萍一眼,點點頭。
“對不起馬姐,我關心大柱,反而惹了亂子,是我不對。”
“你確實應該道歉,不過道歉的物件應該是我媳婦吧。”
葉瑾也冷冷出聲。
這兩口子都長了嘴,從不會委屈巴巴認栽。
白可對著顧南枝一鞠躬,“對不起。”
說完哭哭啼啼的跑了。
“太過分了,”顧南枝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語氣對葉瑾開口:“知道的她專業不合格差點害死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她呢。”
有人一開始還覺得顧南枝說話太難聽,瞧著白可可憐,顧南枝這麼一說,他們回過神來。
是白可自己專業不過關,還攔著別人救人,她委屈個什麼勁兒。
這個小姑娘,心思真是深沉啊。
顯然馬範萍也察覺到了。
她對著劉大頭點頭,“辛苦您了,跑了一趟。”
劉大頭擺擺手,“沒啥的,都是自家人,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馬翠萍眸光閃了閃。
她聽過劉大頭,他說自家人,難道顧南枝和劉大頭之間還是親戚?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對顧南枝越發親暱。
葉瑾遞給劉大頭一根菸,“我送送你。”
劉大頭也沒客氣。
兩人走出百貨公司,馬翠萍怎麼都要賠給顧南枝一件裙子。
她拉著顧南枝的手,“顧同志,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敢……”
“沒事的馬姐,今天無論都是會出手幫忙的。”
兩人又說了一陣話,她才試探的問。
“你和剛才那個公安的同志認識嗎?”
顧南枝也是慣會扯著大旗好辦事。
“比朋友關係更近一點。”
那不就是親戚了嗎!
馬範萍笑的越發真誠,硬是賠給顧南枝兩件裙子。
路過糖果櫃檯的時候,馬範萍開口。
“妹子等我一會兒。”
她一樣糖果要了一兩,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
顧南枝有些詫異,“姐姐,你買這麼多糖果做什麼?”
自家一年都吃不了這麼多的糖。
馬範萍嘆一口氣。
“妹子,姐姐把你當成自家人,直接就說了,咱們廠子原本高了一批新餅乾,上面點了一點麥芽糖,原本供貨的那家廠子說是原材料漲價,一斤麥芽糖要五毛五分錢,這麼貴,我們餅乾就不賺錢了,所以姐姐我今天就是出來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糖果能代替麥芽糖。”
她嘆了一口氣,哪兒有那麼好代替的。
其他糖果工藝和麥芽糖不一樣,而且經過加工的糖果,就算價格再低,也比麥芽糖的價格高。
如果實在找不到代替品,工廠這批貨也就只能賠本銷售。
雖說廠子是公家的,但政績是自己的。
她在主任這個位置上做的夠久了,眼看著副廠長要被調走,她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誰承想出了這個岔子,看來她和副廠長這個職位無緣了。
心中嘆了一口氣,忽然面前多了個紙包。